第三十五章 正清苹果生意失败（1）

    在农村，过年可是个大日子，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个年才算是过完了。

    春天到了，天气渐暖，该准备种地了。从正月十六开始，就有往地里”送粪“的习俗。那时，还没开化，粪肥也是冻的大块。用不了多久，天暖了，扬粪，春耕开始了。

    如今，人们再也不像以前，家家户户都养猪。一来现在人们都忙起来，一忙起来就将喂猪的事情忘了。再加上现在去集市上买猪rou也方便，一年四季都可以买，渐渐的大多数人也就不养猪了，“送粪”的习俗也渐渐就消失了。

    不过，十五过后，人们就开始为苹果园忙碌了。正月十六也是学生开学的日子，这天一早，苏力勤早早起床，为上学的苏正华准备好带的东西。正清骑着摩托车将他载到镇上，送上了去西安的长途汽车。

    送走弟弟后，他又去肥料代销点，为苹果园采购肥料，还要买果袋之类的东西。过几天自己又要开始收苹果了，他得提前将这些买好，省的父亲又要为这些事情cao心。

    定好肥料和果袋后，正清又骑着摩托找货源去了。去年冬天，比较好的苹果都卖的差不多了，大多数果农是不会让自己的苹果过年的。剩下的果子要么价格太高，要么质量不好，合适的太少了。

    正清想着要赶紧找，时间越久苹果存放的时间越短，越不好卖了。转了整整一天，只定了一家的苹果，而且量还不是很多。正清有些懊恼，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

    此时，苏力勤正坐在板凳上修理农具，等土地完全解冻后，就要去照顾自己那一片苹果园了。听到摩托车的声响，苏力勤就知道儿子回家了，他赶紧去帮儿子将大门打开，就又返回到座位上忙起来。

    苏正清推着摩托车走进家里，向父亲打了声招呼，告诉父亲肥料和果袋都买了。苏力勤告诉正清，给他留的饭热在锅里，自己拿出来吃吧。苏正清答应了一声，就向厨房走去，打开锅，一阵土豆的香味扑鼻而来。隔着雾气，苏正清就已经猜到是土豆面了。他舀了一碗面条，又在面条上面夹了几筷子咸菜，拿出板凳坐在距离父亲不远的地方吃起来。

    “今天货源找的怎么样？”苏力勤边忙手中的活边问儿子。

    “货源太少，而且质量还都不怎么样，只找了一家，量不多。”苏正清往嘴里扒拉着饭，边吃边告诉父亲。

    “春天到了，苹果就不好卖了，过段时间，气温升起来，苹果保质期就不长了，我看你还是问问李明，看看市场上的苹果价格怎么样？这车苹果运过去必须快速卖掉，时间太长会坏掉的，到时候就麻烦了。”苏力勤有点担忧的对儿子说。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昨天还给李叔打过电话了，他没有接。我过两天再打，往年李叔也在这个时候运过苹果，卖的挺好的呢。我也就只卖这一车，后面就不搞了，咱们储存条件有限，苹果坏的也快。”苏力勤听儿子讲的也有道理，也就不说话了。其实从儿子开始做苹果生意起，他就一直处于担忧状态，好在前几车都赚了钱，苏力勤也就完全相信儿子了。

    吃完饭，苏正清就到自己房间给李明打电话去了。这次李明接电话了，他告诉正清，苹果市场的形势和去年一样，让正清放心收购苹果。听了李明的话，苏正清兴奋起来，他要快速凑够这最后一车苹果。等卖完后，他今年的苹果生意就结束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未来一段日子，苏正清每天骑着摩托车到各村找货源。果园里的活全落在了苏力勤一个人的身上，苏力勤也不抱怨，以前儿子上学的时候这些活也都是自己在做。现在儿子有生意要忙，自己要尽力独自完成这些活，好让儿子不必担心。

    有时候遇到施肥这样的大体力、长时间的活计时，正清就暂停了出去找货源，先帮父亲给苹果园施完肥再说。现在施肥也没有前几年那么难了，前几年人们总是在果树两旁挖两米长，一米深的长方形深坑，再将麦秸秆、动物粪以及肥料放进去，最后重新掩埋。

    由于每个坑都比较长，大家干脆将它们连在了一起，就好像地道一样。这样的工作一般一家人齐上阵都很难完成，于是都会叫几个人来帮忙，等到自家的挖好后，再去给别人帮忙。

    这一两年，土地专家说其实没必要那么施肥，只需要在树的一边挖个浅坑，将肥料埋进去，它自然而然就会分解到地下去的。这天上午，苏力勤就带了水和馒头，和正清两个人去地里施肥。正清在前面挖坑，苏力勤在后面撒肥料，顺便用脚将坑埋掉。父子俩配合默契，一上午时间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到了吃饭时间，父子俩在地头的水龙头那里洗了手，就开始喝水吃馒头了。苏正清看到父亲粗糙、布满老茧的双手，心疼的望着父亲说：“爸爸，咱们明年把这苹果园卖了吧，我的生意挺好的，你就种点菜够咱们吃就行了，种苹果程序太繁杂了，对你身体不好。”

    苏力勤听到儿子这么说，知道儿子是心疼自己。说实话，这片果园就是他自己栽的幼苗，如见也已经挂了几年果子了。开始果子结的少，收入也不太可观，可是就靠着这片果园，他供正清读书，供正华读书，给正梅攒嫁妆，他对它们已经有了感情了啊。

    “这片果园可不能卖，这可是咱家的依靠呢。说到底，我还是个农民，农民不种地干嘛去啊？我还是种果园踏实。”正清又想劝父亲，苏力勤摆了摆手阻止了正清的话，“我现在先做着，等到实在做不动的时候再说吧。”苏正清看到父亲那么坚决也就不好劝什么了。

    吃完饭，父子俩又休息了会，又投入了劳动。一直到下午，苏力勤看已经完成了二分之一了，才和儿子两个人返回家去，他们中午饭还没吃呢。家里距离地里还有点远，来回一趟蛮麻烦的，他们就干脆一直劳动到下午回家吃完饭也就不用去了，第二天早上仍然带几个馒头中午凑合一下。我们祖祖辈辈在地里刨挖的人们，都是这么任劳任怨的在地里付出着。只希望今年老天爷赏脸，土地争气，给他们相当的报酬就够了。

    帮父亲忙完地里活后，苏正清又开始四处寻找货源了。这期间，他跟李明通过几次电话。李明告诉他，重庆市场挺好的，只是要快点了，怕市场会有什么变故。

    半个月后，终于可以凑足一车了。苏正清一边跟果农谈价钱，一边组织自己的那一拨人准备包果子，装箱。包果子、装箱的这十天的时间里，李明没有跟苏正清通过一个电话，以往他总要每天给苏正清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边的进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