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经历过绝望吗
林凡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醒的。 醒来后的林凡，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打开昨晚一直盯着的扣扣群。 抱着昨晚只是一个梦的希望点开了聊天群。 然而双眼看到的赫然是昨天自己的下注记录。 哎，我该怎么办啊？ 林凡放下手机，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无力地叹道。 “凡凡，起床啦？” 林凡的mama推开房门，看见林凡睁着眼睛，略带惊讶地说道。 “是啊妈，不知道怎么今天这么早醒。” 林凡表里不一地回答。 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谁能睡得着？ “怎么了？不舒服？”林凡的mama看到了林凡无神地双目，关切的问。 “没有，昨天蚊子有点多，睡不着。” 林凡不敢去看mama，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应。 林凡的mama也没多想，留下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那先起来吃早餐吧，刚做好。” 林凡长叹一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充电，就出去了。 昨晚的“大战”，林凡手机的电量已经奄奄一息了。 手机的主人—林凡也奄奄一息。 手机没电，可以用充电来弥补。 人犯了错，却没那么好弥补。 “凡凡，快开学了，准备交学费了吧？”林凡的mama咽下一口油条后问道。 “是啊，辅导员发通知了，这几天要去交了。”林凡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刚好，你爸昨天刚刚打了你的学费过来，你等下就拿去交吧。我现在去拿卡。”林凡的mama起身走向房间。 学费？ 林凡突然来了精神。 对啊，我可以用学费为资金去翻本啊。 林凡这可就找到了救命稻草，瞬间来了精神，大口吃起了早餐。 经历了黑暗的一个晚上后，林凡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补救，不是如何去改正，而是想拿着学费继续去玩，进而翻本。 但是本，是那么好翻的吗？ 那么容易回钱，为何听到的总是赌徒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不是赌徒一夜暴富，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林凡现在及时改正，下个学期利用空余时间兼职，省吃俭用地还是可以慢慢还款。 但是一心只想过着花不完的钱的生活的林凡，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这一天，林凡的确去了银行，但是他不是去交学费。 而是将钱取出来，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里，准备晚上赌局开始后，慢慢翻本。 利用白天的时间，林凡为了保证不输，做好了准备，总结出以下几点。 1.下注金额不能太大，大注必死。 2.遇到连续小或者连续大这种情况的时候，不要头脑发热，要停几盘观察。 3.每天固定赢一些钱，赢够就收，不要恋战。 林凡给自己定的是每天赢500，用20000的本钱。 林凡的学费是一年2万元，因为是私立的大学，所以学费比公立的贵了不少。 20000赢500，不难吧？ 林凡给自己打了一针“镇定剂”。 “@全体成员，激情开始。” 庄家准点出现，发送了这条可以提醒全部群成员的消息。 林凡第一时间转了2000。 “2000查。”林凡打到。 “到的，老板。”还是一样，庄家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应。 “这不昨天输了2万多的那个吗？今天怎么还来啊？老板@凡凡凡。” 群里有人认出了林凡。 林凡为了心里一直追求的虚荣心，死要面子地回答 “没事，那只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富二代啊，666。” 林凡不予理会，开始了下注。 “500大。”林凡第一笔注，还是压了大。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林凡这样告诉自己。 17 凡凡凡：2500 林凡轻呼一口气，任务完成。 “全回账户。”林凡示意回钱。 “叮咚。”林凡手机提示了钱到账。 “老板，查收。” “到。” 林凡马上关闭了扣扣，担心自己忍不住又进去赌。 一天赚500，一个半月不到就可以全部回来了，看来我还是聪明一点啊。 林凡如是地想到，前一晚的绝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自信与笑容。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 “500单” 12 凡凡凡:1500 “1000单” 7 凡凡凡：2500 “全回账户。” 第三天，林凡又是第一个准时出现。 “老板，每天都这么早？干嘛只赢500就走？@凡凡凡” 林凡看到有人@自己。 “见好就收，慢慢来。”林凡打字回应。 “那这样庄家不是会亏啊？@饭桶” 群里的人显得无聊，把庄家都@上了。 “没事，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只图开心。”庄家的头像出现在了群中。 “200大300单” 林凡没有理会其他信息，开始了下注。 21 凡凡凡：2500 “全回账户” 三天时间，林凡赚回了1500，他已经基本确定自己这样，以后每天都可以赚500，一个月赚15000，以后有大把大把的钱可以花了。 而在，H市另一端。 “饭桶哥，你就让这小子天天在这拿500？长期下去，不就便宜他了？” “没事，输了2万多，给他拿回1500又能怎样？他能赢几天？放心吧，久赌必输。”饭桶对着提问的小弟说到。 见身旁的小弟还想说话，饭桶接着说 “等着吧，不出两天，他就会输，而且远不止1500这个数。” 饭桶气定神闲地喝茶。 第四天 “500大” 11 凡凡凡：1500 “1000大” 11 凡凡凡：500 怎么回事？林凡皱起了眉头。 “查3000” “到，账上3500.” “2000大” 11 凡凡凡：1500 林凡坐不住了，不过经历了那晚后，林凡却变得冷静了不少，没有疯狂下注，而是开始了思考。 在3盘没有下注后，林凡开始恢复下注。 “查5000:” “到，账上6500.” “4000双” 22 凡凡凡：10500 “呼！好险啊，这么大的注，才把今天的坑补上，而且还完成了目标。”林凡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 “全回账户。” 林凡虚脱般躺在了床上。 看着增长了2500元的银行卡，扬起嘴角，睡着了。 睡着的林凡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又开始赌了。 其中有一盘，林凡本来想下1000大，可是不小心打多了一个0，变成了下注10000大，林凡却没有察觉。 直到账单出了后，林凡发现自己帐上加的不是1000而是10000，还以为饭桶加错钱了，往上一翻聊天记录，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打多了一个0。 净赚1万的林凡在梦中狂喜，如果有人看到睡着觉的林凡，就会看到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好梦呢。 “@全体成员，激情开始了。” 消息准时地出现在了群里。 林凡开始了惯例性的下注，只不过今天几注过后，林凡已经输了6000元。 林凡气血上涌，昨晚及时的冷静此时却荡然无存，之前对自己的约法三章也逐渐被冲没了。 “14000查” 这14000元转出后，林凡的卡里，只剩下了可怜的几十块钱。 林凡在短暂的失神后还是想起了自己的目标是500元。 “6500单” 12 凡凡凡：7500 吗的！我曹！林凡顿时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次一定完了，已经输了那么多了，7500虽然多，可是在2万多面前，也不能算什么啊，这可是我的学费啊。 没有学费，怎么上学？ 怎么办？怎么办？ 林凡都快哭出来了。 不行，不能放弃，林凡想起了日本某一漫画中的一句话 你现在放弃就相当于比赛提前结束。 这本是一句很积极的名言，可是被林凡用在这里，嘲讽意味凸显。 可是此时的林凡却不这样想，他的不放弃就是要翻本，要翻本就是要继续下注，而且是大笔大笔地下，这样才能尽快翻本。 此时的林凡，除了可以计算怎样翻本外，已经失去了理智。 “7500大” 林凡打出了几个冰冷的字。 “老板，慢了，已经封盘了@凡凡凡” 林凡看到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本轮下注的时间。 15 林凡看着手机上开出的号码，无力地拿起手机，继续打字。 “7500大” 如果刚才没有封盘，林凡此时的钱就是15000了，可是幸运的天平始终没有站在林凡这一边。 林凡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林凡无力地坐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撑住没让自己躺下去。 林凡用已经充满汗水的手，打开了开奖网站。 左手遮住开奖区，右手等待着按下“刷新”按钮。 “10” “9” “8” “7” “6” “5” “4” “3” “2” “1” “0” 本期已开奖，请刷新。 林凡右手颤抖着，点下了刷新按钮。 第一位：7 第二位：6 林凡顿时来了精神，来了来了，翻本的机会来了。 第三位：0 林凡刚起来的精神，刚扬起的嘴角，又一次地停住了。 没错，只要第三位随便开个数字，林凡都赢了。 可是它偏偏开了一个0. 幸运的天平，还是没有倒向林凡这一边。 林凡身体瞬间垮了，摊在床中。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手机被扔到了一边，群里的记录此起彼伏地刷着。 林凡又开始了和那晚一样的状态，只不过这次显得更加严重。 借款软件的2万多没了，学费的2万也没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一个普通家庭的人，一星期之内，因为赌博输了4万多，欠下了一大笔债。 一笔以林凡现在，还不起的债。 林凡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无助，懊悔，绝望。 你经历过绝望吗？ 林凡此刻经历着。 林凡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来，跑到了隔壁房间，紧紧抱着自己的mama。 林凡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此时处在极大的恐惧之中，未来的不确定性，现在该怎么办？ 欠了4万多的巨大欠款，以及生活状态发生的巨大反差，顷刻间都降临到了林凡的头上，林凡该怎么办？ 林凡都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如果再不发泄来，可能世界上又会多一个疯子，多了一个被赌博所害的疯子。 林凡想到了mama，想到了从小到大呵护他的mama，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帮他挡住的mama，他此时只想投进mama的怀抱，因为在那里，他什么都不用想，可以无忧无虑地。 所以，他马上爬起来，跑到他mama的房间里，不顾一切地，紧紧地，抱住了mama。 可是林凡却不知道，下一次能抱mama，是什么时候了。 林凡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死死地抱着。 林凡mama被惊醒，看到自己的儿子抱着自己大哭，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凡不敢把事情说出来，只好边哭边说：“mama，我准备要去学校了，我舍不得你。” 林凡从小到大都是重感情的人，因此这句话也得到了mama的信任。 林凡mama被林凡的举动感动了，张开手臂抱住了林凡，用手抚摸着林凡的头，宠溺地说道：“傻孩子，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都大学生了，还这么粘mama。” 林凡把头埋在他mama的怀里，抽泣着说道：“mama......我就是想抱着你......我好怕以后抱不了你.......。” 与这里沉重的气氛不同，H市的某栋居民楼中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饭桶指着屏幕对着手下大笑：“哈哈哈！看到没，我说什么？又送来了2万。” 手下笑着附和：“哈哈，现在真的是人傻钱多，祝贺饭桶哥又赚了2万啊。” 饭桶拿出一张银行卡，对着手下挥了挥，说：“走，今晚哥带你们潇洒去，每个人都得给我精尽人亡才能回来，哈哈哈。” 手下们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双手不禁搓了搓，舌头绕了绕嘴唇，露出了人最原始的神态。 没错，正如林凡所认为，世界是平衡的。 有人开心，必定有人伤心，林凡的伤心，铸就了饭桶的开心。 林凡足足在mama怀里呆了快一个小时，直到抱到手臂麻木了才不舍地回房。 林凡拿起手机，点开了饭桶的头像，突然想到了一点，想做着最后的争取。 “饭总，我这一个星期在你这输了4万多了，这里面有2万多是我贷款来的，有2万是我的学费。我求求你，能不能还给我，我家里条件不好，没了这两万，我估计连学都上不了了。” “我知道你开这个，不缺这些钱，你能不能还给我？我求求你了，以后我有钱了我一定给你，拜托你现在还给我好吗？不然我mama不知道有多伤心，如果事情败露我肯定也活不下去的，你就当做是救命可以吗？” “我求求你了，还给我好吗？拜托了，求求你了。” 林凡想跟饭桶求情，要回输的钱。 凡是开赌局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钱？如果每个输的人都来求情，并且都给，那么他们还开赌局干嘛？ 庄家都是为了赚钱，他们不是慈善家，而是坑害世人的魔鬼。 赌博是一个无底洞，赌徒们亏钱的无底洞，庄家们赚钱的无底洞。 正在去happy路上的饭桶看到了林凡发的后，哈哈大笑，还截图给手下们看，发到自己的各个群里。 “你看看这个煞笔，还说自己是什么大学生。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大学生？那我还是博士后呢。真正地大学生会这样赌？家庭条件不好还赌这么大？饭桶哥别理他，这种就是输不起的。” “对啊，赢的时候鸟都不鸟人，输的时候来求还钱？是不是煞笔啊。” 饭桶看着手下的话，哈哈大笑，可是作为群里称的饭总，还是得在网络上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于是礼貌地回道 “不好意思哦老板，我们没有这个服务的。” 林凡看到了饭桶的回复，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脑海中尽是绝望二字。 林凡不由地想起自己打球的时候，凭借自己身材与技术的优势，经常肆虐一般野球手，并且到最后还很高傲地送他们一句话 “你经历过绝望吗？” 然而自己现在正处于绝望之中，仿佛跌入了无底洞，永远碰不到底。 碰不到底，又怎么爬出这个洞？ ———————————————————————————————————————————————————————— 小罪已经更新啦，希望各位亲爱的读者多多支持。 如果觉得好看，就麻烦各位多多介绍一下，小罪感激不尽。 下一章可以说是林凡的转折点，我一定会保证质量。 各位读者大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