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噩耗
清晨,身着一件白色衬衣、一条亚麻长裤的伊恩正在自家后院的小空地上进行着自己新的晨训。 他在练习这个世界几乎谁都会那么一两手的基础剑术。 这个世界的剑术与上一世西方的剑术体系较为接近,讲究实战拼杀,除了一开始的起手礼仪外便没有多少花俏的动作了。而由于人类主要的假想敌一般是体型较人类庞大的恶魔,所以基本剑术的教学上也就更加注重于技巧,追求自保第一、闪躲反击。 这与伊恩的寓攻于守的剑术风格颇有共通之处。 此时,他正尽可能将基础剑术中的一个个剑术动作缓慢而又标准地做出来。这对于很多刚训练过一段时间基本剑术的学员而言非常简单。但是对于如今的伊恩而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尤其是这其中还有“缓慢”这个让他痛不欲生的条件。 自从知道了自身窘境的症结所在后,伊恩就开始了这种在别人眼中怪异无比的训练方式。事实上哪怕是刚刚开始学习基本剑术的学员都不会像他现在这样把剑挥得这么慢。如果此刻有不知情的外人在场,他一定会对伊恩满脸嘲弄。 只可惜,即便真是如此伊恩也没有什么余力去回应对方了。因为他现在感觉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心头不停地爬动着,让习惯了高速运动的他难受得冷汗直冒。 如果不是发现这几天来的训练似乎有些成效,他早就把剑一扔跳起来骂娘了! “呼” 半个小时后,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的伊恩长吁了一口气,收回架势,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回身向着自家的二楼走去。 那里已经飘出了早餐的香味。 随手将剑扔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后,伊恩一屁股坐到了餐桌前。 “晨练结束了?”伊莲娜坐到了餐桌对面说道。 “嗯。”伊恩苦笑着地点了点头。 “那就快吃早餐吧。”伊莲娜眯着眼睛笑道:“该去学校了。” “明白了,mama。”伊恩直了直身子,开始拿起已经习惯了许多的刀叉开始享用早餐。 “对了,伊恩。最近放学后早些回家来,不要在外面逗留。” “怎么了?” “巨壁那边好像出事情了。”伊莲娜略有些担忧地说道。 “什么?”听到这一消息,伊恩连忙抬起头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才听说的。”伊莲娜回答道:“昨天巨壁那边包括指挥官在内好像死了很多人,上城区的能者们去那边看过,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城里来了。现在全城的警卫都在戒严。” “不好的东西,恶魔吗?”伊恩隐隐有了些糟糕的预感。 “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说法都有,总之最近不要在外面乱跑。”伊莲娜严肃地告诫道:“答应我,伊恩。” “明白了!”伊恩点了点头,他连忙吞下剩余的早餐,决定尽早赶到学校去与菲儿碰个面:“那我就先出发了。” “咦,那么急?”伊莲娜一惊,而后故作委屈地抹了抹眼睑道:“伊恩,你就那么讨厌和mama待在一起吗?呜呜,果然是嫌弃我已经老了嘛?” 刚刚起身的伊恩顿时一个踉跄,哭笑不得道:“怎么会呢,mama。我只是快迟到了而已。” “真的?” “真的,真的!”丢下这句话来的伊恩落荒而逃。 ...... “哦,我们制霸了全校的男人来了!” 躲过某个满是毅力的中年男子后,刚一进入教室,伊恩立马就听到了某个不正经金发少年的调侃声。 “这又是什么新绰号?”他没好气地回问道。 “古板的家伙往往很讲信用,虽然消息传得慢了些,但总之你现在已经是全校第一了。”阿尔文调笑道:“至少在布拉德利里你已经是没人敢惹的存在了。” “怎么听上去像是大魔王一样。”伊恩翻了个白眼。 “不,你现在的定位应该是魔女的忠犬。” 嘴角略一抽搐后,伊恩极为明智地没有问这个称号的由来。 他环视了下四周,没有找到某个黑色的身影,向着身边的损友问道:“菲儿还没有来吗?” “你的眼里就只有菲儿殿下吗?”阿尔文嘀咕道:“没发现还有个这时间本该到了的人没来吗?” “嗯?”伊恩一愣,而后意识到似乎某个往往会极早到校并不时找茬的红发少女也没有在场:“缇娜怎么也没来?” “北域巨壁出事了。”阿尔文沉声道:“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嗯。”伊恩点头道。这同样是他这么急着找菲儿的原因。 “死了一个指挥官,二十六名卫兵,两名哨兵以及一个随军医师。”阿尔文如数家珍地叙述了死亡人数。 顿了顿后,他补充道:“班长大人的母亲就是那里的医师。” 伊恩顿觉一股不好的预感侵袭了上来:“你是说......” “原本我还不是很确定,毕竟巨壁守军的随军医师又不是只有那么一个,但是直到现在她却还没有来......” 损友的声音低了下去,而伊恩也已经猜到了他之后不愿意说出来的内容。 “你是怎么知道?”他问道。 “你知道的,我的父亲是个商人,秉承商人的习性,我做事比较喜欢先收集情报。”阿尔文解释道:“之前我一直觉得缇娜对于菲儿殿下的敌意有些太过明显与不正常,普通公民即使厌恶罪民也不会在正式场合表现得这么生硬与明显。” “所以你调查了她的情报。” “嗯。”金发少年点了点头:“缇娜的父亲是一位境外探查队的随行骑士,其实也就是打杂当炮灰的。六年前他出于一时的善心救回来了一个自东域圈外流亡过来的罪民孩子。” “然后......”顿了顿,阿尔文露出了一个讽刺无比的表情:“他死了。” 沉默了片刻,金发的少年抬起头来问道:“需要我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必了。”伊恩苦涩地摇头道:“我不太想听。” “很好。”阿尔文点了点头:“事实上,我也不太想说这个。” 紧接着,金发的少年陈述道:“之后的六年里,她就和作为北域城守军随军医师的母亲相依为命,并且开始极端地厌恶起罪民来。” “直到昨天......”说道这里阿尔文顿住了。 “不是还不确定吗?可能只是临时有事绊到了。”伊恩自己都不相信地反问道。虽然那个女孩时常地找自己麻烦,但是他确实不希望对方再遭遇到这种不幸。 “也对。”阿尔文勉强笑了笑点头道:“还不确定呢,或许我们应该乐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