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精分病人的胜利
尸鬼终于反应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英灵斩去！ 四把满是锈迹的长剑划过被周围火焰炙烤得有些发烫扭曲的空气，发出尖锐而刺耳的破空声。尸鬼们虽然早已忘却了身前的一切，挥剑的姿势更是因为腐烂僵化的肢体而扭曲变形，但是大地中积累了上千年的怨气让他们的力量早已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低阶骑士！ 此时，刚刚苏醒的英灵却似乎仍处于一片茫然之中，丝毫没有躲闪尸鬼攻击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 “可恶！” 布兰多右手持剑，挡住了一具骷髅的爪子，左手凭着金属手甲的防御对骷髅的骨爪不管不顾，直径挥拳冲破了挥舞的骨爪一把抓住了骷髅冒着惨白色亡灵火焰的头颅。五指微微发力，将惨白的头骨捏成了碎屑，亡灵火焰从布兰多的指缝中冒出，飘舞着消散在空气中…… 长剑一甩，金色的火焰顺着剑脊蔓延，一团团火焰顿时粘附在周围的骷髅亡灵身上，迅速将亡灵烧成了一具具人形火焰。 逼开了如同潮水般的骷髅亡灵之后，布兰多终于有余力转头去看英灵的情况： 破败的长剑如同划过水面一般只在英灵身上带起一阵涟漪之后穿过了英灵半透明的身体，尸鬼们凭他们早已腐败的大脑显然无法理解这种状况，纷纷受不住手中的力量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挣扎着用早已僵化的手臂将自己撑起来。 “单纯的物理攻击无效吗？” 布兰多一脚踩在一只正要挣扎这站起来的尸鬼背上，金属骑士靴重重地砸在了尸鬼的脊椎之上，“喀拉”一声轻响踩断了尸鬼扭曲的脊椎。倒持着燃烧的骑士剑，对准尸鬼不断挣扎扭动的头颅狠狠地杵了下来！ 骑士剑被打磨得无比锋利的剑尖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就轻易的贯穿了尸鬼头颅，尸鬼眼中的火焰瞬间暗淡下来，金色龙火顺势引燃了尸鬼的整个躯体。 布兰多站在熊熊的火焰之中，趁着周围亡灵不敢靠近的空挡，好奇地端详了一下英灵的相貌，却发现他的相貌和已知的历代黑刃骑士本人都不匹配。 “看来他生前并不是黑刃骑士……”布兰多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英灵的实力与他生前的巅峰实力息息相关。生前实力越强大，英灵诞生时的初始实力就越强大，潜力也就越大。而在整个黑刃骑士团之中，实力最强的自然是身为团长的黑刃骑士本人了。 当然，布兰多也没有失望，他可不会自信到认为自己随便召唤一次就能够召唤到封号骑士死后诞生的英灵。如果他的运气真那么好，他也就不会差点就被人穿越了。 “净化这群可怜的亡灵……”布兰多有心试试这个英灵的实力，视营地周围近百的亡灵如无物一般地说道。 “遵命，我的主人……”英灵点了点头，平淡至极地重新带上兜帽，眼中嗜血的红芒一闪而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旧事一般，嘴角扬起了充满回忆的微笑，只是这微笑对于亡灵来说却是不亚于死神降临的脚步声！ “锵啷”一声，英灵抽出一长一短两把黑色的利剑，然后向前迈一步挥剑挡住了一只尸鬼的斩击。 这时，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当英灵往前一步时，原地依旧站着一个装束稍稍不同的人影，然后随着英灵和尸鬼战斗的动作人影越来越多，一直到分出了二十九个分身才停止分裂！而此时，算上英灵本体在场的竟有整整一个三十人的小队之多！并且每一个从英灵的动作中留下的人影都有所不同，每一个人影都似乎是有自己特色的独立个体！ “这，这是一个复合英灵！” 卡桑德拉有些欣喜的惊呼声在布兰多心底响起。 “什么是复合英灵？”布兰多有些疑惑。 “所谓的复合英灵啊……”卡桑德拉拖长了声音，直到布兰多有些不耐烦了这才继续说道，“所谓的复合英灵就是因为数个单独并不足以成为英灵且有着深厚羁绊的灵魂，合体形成的一个独立英灵！和普通的英灵相比，复合英灵有着持续作战能力强，适合集团作战等优势，但是在正面战斗等方面有些不足……” “原来如此……”布兰多看着英灵将自己分裂成了一个三十人的小队，然后向四周冲去！ 每一只尸鬼都至少被两个以上英灵分身所包围，其中几人纷纷跳上房屋，拿出了弓弩远程攻击，而更多的英灵则一头扎进了骷髅群中，将布兰多围在了中间！每一个英灵分身都有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他们的样貌和装备也都各自略有不同，似乎真的是不同的数十个英灵一般。其中最强壮的英灵分身那一个更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斧刃镂空的短柄斧子，恍如狂战士一般在亡灵之中肆意砍杀！又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属于一个整体，他们之间的配合更是无比的默契！ “黑刃骑士团，集合！” 保持着最初相貌的英灵忽然跳出战团，一下子站在了房顶上，将手中的双刃高高举起，声音说不出的愤怒和痛苦。 “唯我黑刃，有死无生！” 其他的英灵分裂体忽然也纷纷停止了杀戮，将手中的长剑高举，与邻近英灵手中的长剑相交，组成了一个个三角形状的标志，就像是他们心口烙印着的黑刃骑士团徽章！ 是的，英灵们用自己的身体和剑刃组成了黑刃骑士团的徽章！ 淡淡的银光从英灵身上浮起，然后迅速融合成为一个巨大的光团漂浮在营地中央的半空之中。已经被击倒的亡灵骸骨之上一层淡淡的银光亮起，逐渐融入了光团！而那些依旧活动着的亡灵身上则冒出了一丝丝黑烟，尸鬼们僵硬的rou体更是如同白雪遇到了沸油纷纷在银光的照耀下消融！ “这……这就是净化吗……”布兰多两眼放着光，要知道人类并没有真正的神明，也没有所谓的信仰，因此人类的灵魂只会被深埋在土地之中，随着时间逐渐消散。在这个漫长的消散过程之中，大量的灵魂因此而扭曲在土壤中产生了无穷的负能量，人类的尸骨在这种负能量的驱动下成为了亡灵。每一年每一天，守夜人军团都在与这种现象做着艰苦的斗争，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亡灵越来越多，守夜人军团也越来越捉襟见肘了。 如果说这种“净化”的力量能够得到推广，那么守夜人军团的压力将大大降低！ “是的，这就是净化的力量……”卡桑德拉似乎有些感慨，“不过这种力量的使用条件非常苛刻：首先，发动净化的英灵必须和亡灵生前有着深厚的羁绊；第二，亡灵受到侵蚀的程度不能太深，不然的话发动了净化仪式的英灵反而很有可能被腐蚀……” 听到卡桑德拉关于净化仪式的第一条发动条件，布兰多就知道大规模推广这种净化仪式是不可能的，看来还是自己把净化仪式想的太过简单了点。 不一会，半空中的银光逐渐变得凝实，四周的英灵顺着光芒融入光团。最终，半空中的光团几次蠕动之后再次化作了英灵的模样。 布兰多看着自己漂浮在面前的英灵，心中有些感慨。从刚才卡桑德拉所说的话中，布兰多轻易就猜到了周围的亡灵们的真实身份——黑刃骑士团的成员。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陷入仇恨的黑暗，堕落成毫无理智可言的亡灵，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的话，臣等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名字……”双剑英灵思索了一会，淡淡地回答，说话的声音之中似乎又多了几人，原本透明而黯淡的身体也凝实了不少。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叫阿泰尔·黑刃吧……从此你的过去将无法再束缚你……”布兰多伸手拍了拍英灵的肩膀说道，“……过去的黑刃骑士团已经成为过去，从现在起为了新的荣耀而战吧，阿泰尔！” “阿泰尔·黑刃谢过主人！”阿泰尔有些激动的单膝跪地，仿佛得了多大的荣耀一般，“臣等必定死战以报主人！” “好啦好啦，起来吧……”布兰多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阿泰尔，示意他起身，伸手抽出了一直插在尸鬼身上的长剑。事实上，就连布兰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一种心态，用那个穿越者记忆之中某款游戏主角的名字来命名这个英灵。 也许是为了排解自己心中的孤独感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理解自己处境的就只有卡桑德拉一人而已。但是在彻底掌握神格摆脱奥丁的阴影之前，卡桑德拉注定得不到布兰多的全部信任。 也许是羡慕异世界那种平淡的生活…… 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布兰多自己也不太明白…… “既然这里的问题解决，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布兰多甩了甩脑袋，似乎要甩掉心中的烦恼，“再不回去的话他们就该着急了……阿泰尔你的话暂时就寄宿在剑里吧，等安顿好之后我再专门修建一个塑像给你寄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