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不雨粟,鬼没夜哭
本来就不多的神力立刻向着布兰多的左眼涌去，随后布兰多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自己的右眼处传了出来。就好像是有一个人将手指硬生生插进了布兰多的眼眶里，用力搅拌着，然后把眼球抠了出来。 进入眼球中的神力，就好像是一股炙热的岩浆，不断灼烧着眼球中的脆弱神经！ “唔啊……好疼啊！” 布兰多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面容扭曲地惨嚎一声。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使布兰多的眼睛立刻充满了血丝，细细的毛细血管被奔涌不止的鲜血充斥得鼓胀起来，把整个眼白都染成了血红色。布兰多的太阳xue高高鼓起，额角的青色血管隆起，伴随着剧烈的心跳不断跳动着。 而在剧烈的疼痛之中，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从布兰多的右眼散发出来，然后原本如同绿宝石一般的湖绿色瞳孔中就好像是被滴入了一滴金色染料的湖水，淡淡的金色不断从瞳孔的中央弥散开来。不会儿，就把布兰多的整个瞳仁染成了一片金黄颜色，原本因痛苦而收缩变形的瞳孔也恢复了平静。整个眼球变得就好像是艺术品一般，充满了神圣和高贵的感觉。 如果有人凑近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一片的金色之中似乎由无数细小的纹路在不断游动，在布兰多的眼睛里形成了繁复的花纹！ 这就是当年的神王奥丁以自己的右眼作为代价，饮下智慧之泉的泉水后，所形成的智慧之眼！在奥丁在诸神的黄昏之中陨落，这智慧之眼的能力边随着神格一起被布兰多所获得！ 强忍着眼睛上不断传来的酥麻刺痛等不适感，布兰多用手强行拨开自己的眼皮，看向记忆世界里拟像术下的神力运行轨迹！ 和能够看到各种能量体、灵魂体的神灵视觉不同，在智慧之眼的注视之下，整个世界再一次变了样子。如果说用凡人之眼只能够看到各种物质的表象，用神灵视觉能够看到各种无法被rou眼识别的能量，而用智慧之眼来看待世界，那么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化作了无数的概念、规则、本质！ 这一刻，布兰多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神秘在他的眼中都不再是神秘，一切的一切在它的眼中都能够直接透过表象直达事物的最终本质！ “真是神奇啊……” 布兰多仅仅只是瞟了一眼天空，便似乎有无数关于天空这个存在的含义和本质疯狂的涌入了布兰多的脑海之中。巨量的知识几乎一下子就挤垮布兰多的大脑，让布兰多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思考，而体内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神力更是被疯狂的抽走了一大半！ 可即便如此，无数智慧融入脑中的感觉却又让布兰多迷醉，几乎都不愿意去考虑其他事情，只希望就这样永远继续看下去！ “不行，不能够再看下去了！”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布兰多咬牙闭上眼睛，移开了自己看向天空的视线，“……绝对不能被这个能力所控制！” 当布兰多竭尽全力闭上眼睛之后，智慧的涌入也就戛然而止。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可是被智慧之眼所吸收的智慧还是让布兰多的脑袋隐隐胀痛，轻轻一晃脑袋里就似乎有一股浓稠的液体跟着晃了起来。 “呼……真是危险啊，差一点就被玩坏了！”布兰多松了一口气，用手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对准了拟像术的神力光点，缓缓睁开了智慧之眼。 “镜像术……” “克洛根·雷霆……莫洛·雷霆……” “模拟……欺骗……” “镜像……” 在智慧之眼的作用之下，原本对布兰多来说复杂得好似天书一般的拟像术本质被一层一层揭开，无数有关于此的知识被解析，然后传输进入了布兰多的脑海之中。 很明显，这个神术拟像术是兽人之神根据魔法镜像术改编而来的，在神力的运行上和镜像术有着相同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拟像术的大致框架基本上和镜像术没有任何的区别，只不过在一些细节上，兽人之神对镜像术做出了一些改进，使之更加强大。 刨去了借鉴或者抄袭的那一部分之后，就是兽人之神做出的那些改进部分。其中有些是为了适应神力的运行而做出的改变，毕竟魔力和神力在本质上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而另外一些部分则是兽人之神的原创部分了。为了让拟像术制造出来的分身更加真实，兽人之神在镜像术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和制造幻象看似没有一点关系的内容，使得单纯的幻象变得更加接近实体一些，甚至能够散发出和施法者一样的神术波动！ “真是太了不起了！”看着这些堪称精妙的设计，布兰多由衷地赞叹起来，“真不愧是击杀了雷霆巨人的强悍神明，光是这些另加部分的繁杂程度就已经超过原来的镜像术！” “尤其是这个模拟和镜像的部分，已经完全超脱了魔法的层面，是更加接近本质的规则运用了！”布兰多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在半空之中不断模仿着神力的而运行，“……甚至只要在更进一步就直接能够诞生新的神职了！” 看到这里，布兰多有些不敢相信地倒退了几步，脸色有些震惊。在布兰多的印象里，兽人之神虽然在还是凡人的时候曾是代表了氏族智慧的萨满祭司，但布兰多依旧将兽人之神假想为了普通兽人那样暴躁易怒，嗜血好战的莽夫，根本不可能对像是法术之类的东西投入太多精力去研究改进。 然而今天布兰多对兽人之神的印象却彻底改变了，很明显在这数百年时间里兽人之神也并没有一天到晚想着如何发动战争，对于法术同样做了不少研究，甚至有些已经到了诞生新神职的地步！ “既然你已经研究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就虚心学习一回吧！”想到这里布兰多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坏笑，“不知道将来你发现自己的研究被人模仿学习了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符文凝聚！” 布兰多的金色左眼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强光，将闪闪发光的神力光点彻底遮掩了下去。随后，布兰多发现整个记忆世界开始被扭曲，就好像变成了被融化的蜡，逐渐模糊起来。 拟像术的运行轨迹开始不断发生变化，多余的部分不断变淡，然后消失在了融化的世界中。隐藏在光点中的人名等文字被不断抹去，将拟像术中属于兽人之神的痕迹消除，然后又添加上了布兰多的痕迹。 复杂的神力运行轨迹不断被简化，多余的部分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最终在布兰多面前形成了一个更加简单的运行轨迹。但是布兰多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在简化到了极致之后，就开始不断添加上布兰多自己对镜像的理解。 镜面……光线……光学成像…… 一致……相反……矛盾……二元对立…… 光暗……善恶……虚实…… 布兰多的思维越来越扩散，不断将与镜像有一丝联系的东西添加进新形成的简单轨迹之中，使之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只是和最开始的样子差别越来越大，甚至渐渐开始出现了和最初样子截然相反的部分！ 此时即使兽人之神本人来了，也未必能够认出这个原型是他的拟像术来！ 在智慧之眼的cao控之下，神力轨迹不断的添加新的内容，然后不断删减无关的内容……原本的神力运行轨迹渐渐变成了一个古怪的字符。 与此同时，在世界本源的最深处，忽然传出了一阵轻微震动，似乎在为这个字符的诞生而欢呼！ 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卢恩”符文在这一刻诞生了！ 这个从无数有关镜像的知识中诞生的字符此时却是只有寥寥数笔，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两边对立的简笔画。字符的中间竖着一条直线，两边各是一个小小的菱形，两条直线分别从两边菱形的一条边上延伸出来，真好和中间的直线相连。其中，两边从菱形上延伸出来的直线并不在同一侧，而是一边从上面延伸出来，而另一边则从下面延伸出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字符有些类似被简化了的太极图，只不过不是一些曲线，而是一些直线组成的。而且字符的两边也并没有像太极图那样分出两个颜色。 “成功了……” 布兰多左眼的金色迅速退去，不一会儿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眼中的兴奋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消散的。 “从今天开始，这个字符就叫做镜了！” 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匕首，布兰多在自己的臂铠上深深刻下来这个“镜”的字符，然后轻轻摩挲了几下。 顿时，淡淡的白光从字符上散发了出来，然后布兰多手臂上已经有些陈旧的臂铠忽然变得光滑起来，就好像是一面真正的镜子一般倒映着布兰多的面庞！ 也许在最初的时候，这个字符的意思就只有拟像，但是随着布兰多的不断填补，这个字符早就已经被延伸开来：镜面、反射、镜像…… 这个看似简单的字符，所能够表达的含义却有数十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