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2013年2月1日早上，多维影视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在拼命工作，这很正常，因为临近年关了，你懂的。 突然老总的秘书有意闯进公司创新部，对在场的员工说：“现在，曾经参与过《胡公来临》制作的同事，请你们立即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待会儿你们要跟老总到会议室进行一次临时会议。还有林编剧和王经理。” “林欣，你看见了吗？她刚才的表情，似乎是有坏事了。”林欣身边的一位女同事程美夏说道。 “一定是。根据我多日的经验，老总到时候会狠狠地斥骂我们一顿，所以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欣立刻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掏出手机，右手轻轻滑动解锁手机屏幕，开启手机前摄像头看看自己的样子，还是一样美丽，应该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反正老总对她很好嘛。 林欣背后走来一个男子，是林欣的男朋友王立威。王立威轻声叮嘱她一句话：“欣欣，待会你可要小心。” “为什么？请你说明原因，立威。” “就是……我现在不方便透露太多，可能一会儿老总会严肃教育我们一番，没人能躲得过，也包括你。所以——，对哟，你体质很好，应该没有什么心脏病病史吧。不过你还得在心理上准备一下。“王立威如实回答道。 林欣听完这话，心里有点不安分。自从她进入这间影视公司以来，公司在老总的管理下得以很好地运转，因此老总在她面前也很少发脾气。由于林欣长得美，老总经常会照顾她，当然林欣是不介意的。她在想：“现在的老总之所以变得如此愤怒，是因为公司最近发生某件大事致使公司不能正常运转，一定是这样，不会错的。果真这样，老总会不会请所有创新部的同事到会议室去吃‘无情鸡’？肯定不会，‘无情鸡’是民国时期的人想出来的馊主意，很早就消失了，并且吃‘无情鸡’已经触犯了法律。算了，我又不是上战场，会没事的。我是个乐观的女生，怎么会发生一点小事就担惊受怕呢？这将会过去的，一切依旧平静。好的。” 相关人员已经停下各自手中的工作，有的还提前进入了会议室先稳定自己的情绪，可能这回老总真的要裁员了。 上午10点26分，所有有关人员都聚集在会议室，他们静静地坐在办公椅上，鸦雀无声。这间3号会议室位于公司创新部的茶水间旁边，平时那里一直吹冷气，人一进去就会感到一阵凉飕飕的，不过多久他立刻会感冒了。整间会议室的墙壁都是全透明玻璃所制成的，里面有什么情况都会看到一览无余。会议室内部只有一台投影仪和一张宽广的长桌，还有二十余个办公椅，就，就没有了，显得特别冷清。所以原本比较活泼的创新部人员，走进这死气沉沉的3号会议室就毫无生气。 大家在等着老总的到来，会议室依旧肃静。10点28分，林欣的直觉感觉到会议室外有沉重的脚步声正在接近，她知道是谁，但这次她真的不敢转头看一眼。 大家已经意识到了，于是各位把视线全聚集在会议室门口，其实是老总的秘书阿芳率先踏入会议室，阿芳脸上依然是刚才那样的表情。接下来，老总看的来了，来了。在场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老总进来并坐上头号位子了。 老总神情沉重，表情受拘束，且脸色确实不大好。 “各位精英们。今天我在3号会议室召集大家来，只讲一件事。”老总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阿芳，昨晚那部电视剧的收视率如何？” “在文件夹里面。”秘书阿芳从自己手提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蓝色文件夹，然后递给老总。老总轻轻打开它，里面是该电视剧的相关资料。这时，坐在林欣对面的小华开始害怕了。 阿芳继续向老总报告：“现在外省电视台的卫星频道在该频道的黄金时段播放我们公司一手包办的古装剧——《胡公来临》（当然林欣和王经理没有参与其中），已经播出了十多集了，但是无论在电视以及在网络上，收视率每天都屡创新低，网民对这部电视剧的评分也降到了3.8分，网上也有许多人吐槽它。” 小华急忙向老总解释道：“老总，我也是付出许多汗水才拍成它，那就怪其他人不会做了。” “现在除了林编剧和王经理以及这电视剧的总负责人外，其余出去继续工作。” 等到一些无关人士离开会议室后，老总的秘书阿芳最后一个离开，也顺便关上了门。10点35分，会议室只剩下林欣和小华等四个人了。林欣此时心怦怦跳，几乎要蹦出来。老总起来走到玻璃墙旁，他用手轻轻拉下窗帘，外面的闲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老总接着取下眼镜，放在长桌上。他低头，用右手手掌按住长桌以支撑站立的身体。他沉默了许久，外面的闲人只听到会议室死气沉沉的肃静。当林欣他们不太注意时，老总突然爆发，他先是狠狠地拍一下桌子，开始发飙了：“你们是这么办的？原本好好的一部电视剧，来到你们手中就变样了，都变成一堆垃圾了，没人看。别以为这里是创新部，就可以随便乱搞，尤其是搞出垃圾出来！公司一直以来在我的管理下运行好好的，但是这差点被你们毁了。气死偶咧！一堆废柴！笨蛋！渣渣！你们去吃西北风吧！”他再次拍下桌子，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降低了响度继续说，“现在你们都把它搞成这样了，”老总从那儿加大音量了，“那么以后没人能信任我们，更不要说跟我们合作！接下来这里也没人知道我们这间影视公司了，最后这个分公司会遭到关闭的，到时候，别说是你们，我也没多大运气能保住现在的位子！所以这次会议主要解决你们。” 此时，小华已预测到自己将遇到不幸，于是趁老总的视线没有聚集在自己身上，小华就拼命使眼色给林欣编剧，林欣恰好注意到小华，她知道小华的意思，所以她动一下睫毛作回应：“好的，没问题。我会尽量来帮助你度过难关的。” 老总才控制下情绪，声音回落：“说句实话，林编剧和王经理，之所以要留下你们俩，是因为一方面你们已经是公司里暂未公认的最为恩爱的情侣，另一方面你们是难得求来的精英，对自己的工作总持认真的态度对待。有了你们，公司才会创造出许多与众不同的新产品。如今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整天在埋怨，因此这件事，不说其它部门，单说创新部的人，不论与此事有无关系，每个人都要负责。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这个公司分部着想，首先我应先负起这责任。王经理，如果以后你再允许把一堆垃圾流出市场，你将会被降职。而林编剧你呢，继续做好你的工作，你们的恋情只要不影响各自的工作就可以了。但是，林欣，很快当地的电视台将会在明晚播放你曾参与过的八集高清纪录片《我们这城市》，每集片长二十五分钟，而这部纪录片我们公司也是花了不少心血在其中，假如这个纪录片不能在短时间内得以传播到全省的话，或许创新部会遭到被撤并的命运，你也可能不能够出现在下星期即将举行的公司年会里，知道吗？” 林欣不敢正视老总，稍微低头用缓慢的语速回应老总：“我知道了——，老总。” “好了，我也不想继续斗气了。小华，我暂时不考虑免去你职务，待会儿出去立刻写份三千字的检讨，今天下午下班前须亲自交给我手里。这次会议到此结束，——散会。”老总说后离开座位首先走出会议室，接着是小华。但林欣他们始终不出去，王立威问她：“小欣，刚才没吓着你吧？还好吗？”林欣哽咽道：“我很好，没事。” 林欣回家后回想起那事，才知道，自己曾经参与的纪录片竟然是关系到公司创新部的生死存亡。创新部真有如此脆弱吗？ 在林欣刚进入到这间影视公司实习时，原本是没有创新部的，后来公司总董事长为了鼓舞一些爱创新的年轻人进入他们的大家庭，注入新鲜血液以出产更多优秀原创作品，因此就从策划部分离出创新部，林欣便成为第一批进入创新部的员工。先前创新部只有几位员工，连经理都没有。好在公司业绩近几年一直保持正增长，创新部逐渐成熟起来，再接着，就是王立威跳到这间影视公司做创新部的经理了。 林欣正想去开电视，门铃声突然响起，她立刻转身开门，哦，原来是王立威。 “林欣，你现在还好吗？”王立威一进门就问她。 林欣边用左手轻轻拨动整理她头发，边回答：“立威，我仍安好。但是那部纪录片呢？” “林欣，不必如此难过。我们能有办法去逆转局势的。” “你说得对，立威，我现在想到办法了。可是，立威，为什么，那部纪录片没人看会致使我们创新部被撤并呢？” “因为，前几天公司的董事长突然叫我，他说最近公司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间接导致一时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可能短时间内没法解决，后来我们创新部出品的古装电视剧——《胡公来临》特别不受观众欢迎，因此董事长看上了创新部，他跟我说如果以后我们的业绩上不去，也许创新部会撤销，与原来的策划部合并，以缩减开支，容易加快资金周转。” “立威，谁叫我负责该纪录片的前期工作呢？”林欣抱怨道。 这段纪录片每晚6点整在本地的电视台播放，每天只播一集，能在该时段收看的观众只有全市约10%的人口，单凭这样就让全市人民熟悉一下是不够。所以林欣想个好主意，在公司的允许下，她将纪录片的原视频上传到一些著名的视频网站，与电视台的同步更新，并且转发到社交网站或微信上，让外面的更多人了解这座城市。 纪录片刚播出了几天，网络上的点击已达十万，而电视那边收视率直线上升，许多观众直接给出了好评。这样一来，公司董事长打消撤并创新部的念头，创新部重新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