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述

    大家好，我是钟道明，今年18岁，好久没见。

    上一回说到2013年8月15日，我奔赴到机场欲阻止林欣上机，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从此之后，我身边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精神支柱，开始走下坡路。也因为这样，原本与我非常亲密的美玲，撑到高考前150天就渐行渐远，分了。

    随后，美玲再也没有找新欢，而是专心做她自己的学霸。反而，我的日子越不好过，成绩很差，低到极点。我曾满怀豪情壮志地说道我要考上大学，现实中的成绩却无情地嘲笑我的幼稚，确实很可笑。但我还会继续被现实的残酷而提不起头吗？

    我计算过了，最近一次的模拟考试的成绩，跟我预测最理想的成绩相比，还有一百五十分的距离。没有美玲的鼓励，没有林欣这个重要精神支柱，爸妈不会给予我一定的压力，接下来的路我该如何走下去？

    我陷入了深思。待在家里，坐在窗边，眺望远方。那方是被霓虹灯照亮的闹市，是每个人向往的地方，可望而不可即。我在这头，而未来在那头，不过这个距离我完全可以缩短，直至最短甚至能突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如果我这种学渣能够轻轻松松达到最理想的分数线，大家早就扎堆北大清华了。我留意下班长美玲，恢复单身后，她的成绩嗖嗖地飞速上升，江门一模她总分已经是全班第一，全级前三十名。要是当初我不选择跟她分手，或许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有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最倒霉的，但认真发现，原来我身边还有一个更倒霉的。

    那人是诺亚男，同龄。他被安排在课室的角落处，非常偏僻的地方，一直都是。外人眼中的亚男是一个乖巧、文静的男孩，话比较少。正因为话比较少，所以他身边没多少朋友——几根手指头即可数完。十岁时他被诊断有孤独症，也就是俗称的自闭症，不过不算是严重那种程度。十岁，已经错过治疗的黄金时期；若想治愈，他得要走上一条艰难之路。为此，他父母付出了许多努力：培养亚男的兴趣；拉拢周边人尝试与他建立关系……可是亚男似乎喜欢跟父母唱反调，他们的努力也付诸东流。

    上初中时，亚男也是如此，一样极少开口讲话，好像整个班与他脱节，更有人以为他是哑巴。在他的生涯中，存在一段相对黑暗的时期——这也是他目前最大阴影。好几个调皮捣蛋的同学无聊，将矿泉水的瓶盖弄一小孔，再装满瓶子，用力一挤瓶身便做成简易版的水枪。他们见亚男性格孤僻，成为攻击的第一对象。无论上课下课，只要亚男在教室，他们都会玩水，弄湿了亚男的衣服又不觉得一点羞愧。与此同时，亚男被欺负只知道用东西阻挡他们的攻击，丝毫没有要反抗的念头——这样助长他们的嚣张气势，变本加厉。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这般折磨了，用尽他仅有一点勇气，奋力冲向他们做出反抗，可最后失败了。亚男回家后，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尽管他父亲发现这一点，可他始终没有将实情告诉给父亲。他只是马上换上衣服，置之不理。事情发生的第五天，亚男才鼓起些许勇气，亲自找班主任告诉这一件事。后来，班主任主持完当天的班会课后叫来该事件的幕后主使到办公室谈话。几分钟后，幕后主使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揍了亚男一顿，并警告亚男下次别再打小报告。然而这是好开始的兆头，从那天后，亚男的衣服不再是湿的。

    尽管这件事得到了很好的结局，亚男还是认为这是他在初中最黑暗的时期，便认定它为敏感话题。以后有人问亚男在初中的生活，他半句也不提。

    进入高中以后，亚男已走出那年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涯。他开始有外向的偏向，尝试着主动与人聊天。这原本是很好的兆头，有利于他自闭症的治愈，但是后面发生的事让他走上了回头路。

    还是2013年，我送别林欣，亚男却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春。9月1日，他喜欢上坐他前面的女生，而那位女生恰好是班花，是大家公认的女神。白皙的皮肤，姣好的身材，这位女生的每次微笑总是会吸引其他男生的眼球。忘了介绍那位女生，她的名字是徐燕欣，当年她有16岁，比亚男大两个月。徐燕欣平时没多打扮自己，比较随便；她的自然美丽脸庞，身上散发的清新芳香，更为扣住亚男的心弦。亚男不时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幻想着自己跟女神手牵手一同去逛街，多甜蜜！可惜这仅仅是幻想，搬到现实中去根本不能成真。后来徐燕欣从别人口中得知，亚男喜欢她。尽管亚男长得还比我帅，徐燕欣还是很理智地亲自告诉亚男，她不喜欢亚男这种类型的男生，但她愿意跟亚男做个普通朋友。徐燕欣愿意跟他做个朋友，对亚男而言，这是一件好事情。然而，接下来亚男的举动超出了我的想象。亚男仍不死心，整天烧钱打扮自己以吸引徐燕欣的关注，当然他这一番举动只是赚取女神的眼光而已，没实质性的进展。半个月后，徐燕欣再一次叫亚男出来，这回女神向亚男介绍她的男朋友。可万万没想到，亚男始终不死心，对女神死缠烂打不放。最后，徐燕欣出绝招，排斥亚男，QQ、微博、微信拉黑，断绝一切关系。最后，亚男才醒悟，自己又少了一位朋友，于是他就没理徐燕欣了。

    我知道亚男此前在初中备受折磨，所以到高中时要找寻自己的幸福。可是呢，由于自闭，他根本没有相关的生活经历，一次失败后再陷一次，才得得到宝贵的经验。

    2014年底，距离高考还有200天，今年最后一位复读生姗姗来迟来到我们班，那位复读生皮肤同样白皙，长相可爱。从她进来教室的那一刻，好奇的亚男竟开始留意她了。几天后，亚男得知那位复读生的名字叫作丰纷子（我觉得这名字起得太古怪了，什么鬼），丰纷子从别人话中才知道亚男在喜欢她，然而，双方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有时候，他们双方也只是用眼神去交流……就这样过去了五个月，期间他们之间的口头交流不过三次。尽管这样，还是有些人认为亚男已经有女朋友，就是那位复读生丰纷子。甚至还有人当面称他为丰纷子的老公。绯闻立刻传遍全校，到最后，还是我想象的那样，丰纷子请从未向其他人提及过的男朋友出来，向各位澄清绯闻。

    于是丰纷子与亚男的故事结束了，事后，他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排在了全班最后一个，而倒数第三是我。

    被丰纷子折腾了这么久，时间确实不够充裕，只剩下五十天就要高考了。那时候，亚男如同以前那样，一直处于孤僻状态。说好的，幸福呢？亚男暂时找不出合适的答案。至于他当时成绩，要想咸鱼翻身，逆袭做学霸。但是，若没奇迹出现，他翻身的机会极微。

    说实话，看看亚男的情况，我确实好很多。回想过去，我也做过学霸，想想当时自己如何考到高分的……想到了，我当时把手机借给同学玩，成绩自然就上升了。故此我又借用这一方法。

    不知不觉，高中三年即将要过去，这三年确实是不简单。许多往事涌上我脑海里，喜怒哀乐，填补了无聊时光。我还记得钟嘉丽告诉我，只要高考考得好，林欣就会提前回国见我。从现在起，为了能尽快见到林欣，少玩一会儿手机也是非常愿意的。我觉得不够，就把手机上的所有游戏全卸载了，几大学习软件随时待命，让它们服务于我。结果，5月底最后一回模拟考试，我终于考上了430分，终于看到希望了。

    然而，高考前几天，我的心情总是坐过山车，时常不稳定，不是我对当今现状没信心，而是不能预知未来感到心里没底——现在没人告诉我，未来要将我牵向何处。难说。

    2015年6月7日，我终于走到了这一天。我特紧张，进入试室后便坐下自己的位子，深呼吸一口，以调整自己的心态。三年高中，熬了好久，终于等到这一刻。考试钟声响起，高考正式开始。我翻翻试卷，总体上说容易不算是非常容易，说难又不是特别难，一看作文题，材料是关于我们对大自然的认识，就立刻停下笔，该怎么写呢……时间不多了，得要在限时内尽快完成60分的作文。

    6月8日下午5点，随着考试终了信号响起，这代表2015年高考的结束。我走出试室，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原本的兴奋。不过我还是心里没底，到时候未来会将我牵向哪里？不知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高考后，大家各奔东西，以后还后会有期吗？可能是后会无期了。神秘的未来会拆散我们，各自走向各种未知的道路。这是规律，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2015年6月25日正午12点，广东高考正式公布成绩。我准时守候在电脑面前，打开网页查询自己的高考成绩。再按一下鼠标，就立刻看到成绩了。但，我停住了，又回想起高中三年的片片记忆，喜怒哀乐都齐了。我再想起林欣，她此时此刻也在我身边关注我，支持我。我应该好好地走下去，我爸妈，林欣，还有其他人都在支持我的！忠心希望来个美好的结局——这是大家所期望的！我鼓起勇气，再次点击鼠标，一秒后，结果见分晓。我希望未来能带我到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