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住的城市会下雪

    “根据中央气象网报道，目前，霸王级西伯利亚正有一股霸王级的寒潮蓄势待发，将在本周影响我国大部地区。受其影响，南方将出现大范围雨雪……广东省政府应急办、省气象局数据显示，22-25日全省有大范围霜冻。根据最新天气图像的分析，预计江门市会在本周末出现雨雪天气的概率不大。”我立刻关掉了电视，真是的，大家都下雪了，不见我们大江门下雪！根据历史的记载，上一次江门下雪还是在民国时期的1929年，见证过这次下雪的江门人，不知还有几人能活着为我们讲述当年那场雪。其实，我爸妈、爷爷奶奶都没有见过下雪。

    2016年1月24日早上6点15分，现在气温为1度，天色仍黑，北风依旧呼啸。我下身只穿一件单薄的裤子，不断前进的寒流让我不敢抬头前行，双脚的麻木让我深刻感知什么才叫冷。不行了，我赶快跑到教室避寒。果然还是教室暖和，即使里头没有北方人标配的暖气，五十多号人挤满小小的教室，我们所自然产生的二氧化碳便足以所有人供暖了。

    早读过后，我们的班主任突然跑进办公室。“同学们，大家快出来看看，外面好像真的要下雪了！”下雪？这是真的吗？大家甭管是真是假，一律走出去见证这难得的时刻。我抬头仰望，不见空中有任何飘絮物在飘动。其他人则见到了好多小冰粒降落人间。天只下小冰粒，这些冰粒是什么，难道是雪？

    根据网上提供的资料显示，原来这种下小冰粒的现象是叫“霰”，是由白色近似球形冰相粒子组成的固态降水。它与冰雹不同，通常霰会出现在降雪前，有时会与雪同步降落——也就是说，霰都已经出现了，下雪还会远吗？很快，“夜深烟火灭，霰雪落纷纷”的情景将会在此重现。

    没过许久，霰停了，大家是时候回去上课了。“我的老家在江西那边，每年的这个时候那儿会下很大的雪，很漂亮。十五年前我来到江门后，一直就没回家过，所以我这些年来都没看见雪儿了。刚才下的小冰粒，应该不是雪。我希望这里能够下雪，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cao场上打雪仗了。”班主任此时此刻的内心想法与我，与其他人都一样，大家都一致希望江门真的会下雪。年年看雪的北方人是难以理解我们的内心感受的。

    中午放学后，我本想回家，不料mama突然发微信告诉我，她那头有急事，现在不能及时回家。我又没带家里钥匙，进不去。我唯有找自己的女朋友了。

    “美玲，你中午有空吗？”

    “亲爱的，听你这一问，肯定是没带家里钥匙了。好在我有空，而且我也是暂时回不了家。要不这样，我们不如去万达广场去吃饭。印象中你好像从未去过那儿。”

    “当然可以，我们到时候顺便看看下雪。”美玲立刻摆出疑问的样子。“真会下雪吗？”

    “如果我的话成真，就会很浪漫的。”

    亚男因天气寒冷着凉了，需要回家休息二天。当天中午一点，亚男貌似恢复精神，起床走到窗边。“外面有没有下雪？”老天爷没有回答。亚男苦等了几分钟，老天爷终于回答了。他发现空中漂浮着纯白的飘絮物体，这是雪吗？这是雪吗？

    市气象局对此给予肯定的回答：是的，江门终于下起了雨夹雪！与此同时，我和美玲还在万达广场外。“亲爱的，你说得真准。这里下雪了！下雪了！”雪下得不大，雪花随风起舞，又匆匆奔赴。美玲赶紧拿出手机见证这百年难得的奇景。“亲爱的，我们对着天，摆个pose。来吧，不错，一二三，咔嚓！”

    距离万达广场的不远处，韩秀涵窝在家做面膜，她无意间留意到窗外在下雪。“东东，宏湄，你们快点过来看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下雪！江门也下雪了！”正在写代码的王圆东和正在做网络直播的李宏湄闻讯赶来。“真的下雪了！你们看看。”与异常兴奋韩秀涵相反，李宏湄显得相当淡定。“涵涵啊，以前我到处奔波做巡回演出，大场面看得多了。记得以前在东北，我曾试过在零下二十度，只穿设计师他们单薄的衣服走秀。江门这场雪只是湿湿碎（小意思）。看你激动得，面膜白敷了。”说完李宏湄立即赶回房间继续做直播，而韩秀涵不顾自身，继续陶醉于飞雪中。

    沉迷于飞雪之中，她好把自己幻想成飞天仙女，展开双手，与飞雪尝试来个亲密接触。至于我嘛，刚开始也很兴奋，但后来我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旋律。“哒哒哒……”这是钢琴独奏的声音。谁在弹钢琴？

    “瑞雪——锁闹城，万物生机——已冰封。席卷南方——的阴风，刺穿骨子——那般冷。”原来这是林欣在弹唱。“Cinda，你人长得不错，歌又唱得不错，实属人才！”林欣暂停弹奏，转身对单女士说：“过奖了，单阿姨。时间也不早了，你应该要早睡了。”

    我知道了，这个旋律就是去年林欣弹奏的《期待阳光》。歌曲开始的一幕，与现在非常相似，雪在飘，风在吹，空气也随之凝结。我感受到这股独特的气息了。我能感受到。

    相隔16个时区的林欣好不容易独自弹奏完这首曲子。“钟道明呀钟道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真希望你跟美玲能好好相处，真希望你始终会有那一天成为大家的优秀典范。如果……如果钟道明你能考上大学本科，我就立刻回来这个熟悉的地方。”

    前几分钟还把自己当作仙女的美玲突然转变角色，好心拍了下我肩膀。“亲爱的，亲爱的，你别发呆了。雪停了。”我才忽然大悟。“雪停了。啊，这么快。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2015年1月24日，原本是个普通的星期日，正因那次世纪之雪，让全城人基本投入到这股狂欢之中。大家的朋友圈几乎被江门下雪刷屏，里外都是如此精彩。我这次真的可以说，我所住的城市原来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