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恃强凌弱

    “沈姑娘，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宫老先生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之前我身子不舒服去请宫老先生，他都不肯过来。”蒋氏停了停，轻蔑地打量了沈清歌两眼，继续道，“别说你个黄毛小丫头了，怎么可能请得动宫老？京都医馆多了去了，你要是不认识，我让芳菲给你找个医术不错的请了来，也省得你到时候丢脸！”

    被蒋氏如此羞辱，沈清歌的脸色都没变，连眼中都无半点情绪的波动。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比起前世清誉尽毁受到的白眼和嘲讽轻多了，也比凌迟之刑轻多了。

    “有劳夫人挂念了，我自由分寸。”沈清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对着芳菲道，“芳菲姑娘快去吧，你只需要将这块玉交给宫老，他肯定会来的。如果你不能将宫老请来，我会亲自去一趟的，你不用担心。”

    芳菲的身子抖了抖，这位沈姑娘的话说的很明确了，宫老看了这玉是肯定会来的。要是她不能请到宫老的话，就是她没有将玉给宫老看，到时候沈清歌自己请了宫老来，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这位沈小姐太可怕了！她明明都没有表现出来，怎么就被猜到了呢？

    看着芳菲拿着人参玉离开，沈清歌缓缓地扯动了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蒋氏和韩氏有张良计，她可是有过墙梯。

    不一会儿府医就匆匆赶来，见到蒋氏和韩釉等人就行礼。蒋氏现在心急如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宫老来之前就给沈清歌定了罪！到时候她把人往顺天府一扔，就算是宫老也没有别的办法。

    计谋已定，蒋氏见到府医立刻就免礼让他查看沈清歌的锦帕。府医拿过沈清歌的锦帕仔细查看，还放在鼻尖嗅了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在来之前就已得了蒋氏贴身丫鬟的暗示，明白该说些什么。

    “回夫人，这锦帕上残留有迷药。虽然没有多少了，但小人还是闻出来了。”

    听完府医的禀报，蒋氏当机立断，“来人把这个害了二小姐的恶人抓起来送到顺天府去！”

    韩国公府的人立刻上来将沈清歌扣住压着就要往顺天府而去，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大家都没料到。沈清歌被扭住，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她挣了挣没能挣脱开来。沈清歌咬碎了一口银牙，韩家的人还真的是不要脸。

    “事情还没查清楚，韩夫人你凭什么将我送去顺天府！”沈清歌厉声喝道。

    蒋氏被沈清歌那带着杀意的眼睛一瞧，心中升起了冰凉的寒意，连手脚都冰冷了起来。活了半辈子却被一个小丫头的眼神给震慑住了，蒋氏忙将那股惧意给压下去，心头却依旧不舒服。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沈姑娘，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来人，将她的嘴给我堵上，省的一路吵吵嚷嚷的冲撞了其他人！”

    沈清歌一惊，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这些人居然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韩国公府的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但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被那些孔武有力的婆子压着堵住了嘴。早上梳的发髻散乱下来垂到脸庞上，将沈清歌那充满恨意的眸子给遮住。

    “你们不能带走表姐，宫老先生还没来！”安心突然冲出来拦下了人群，她白瓷般的脸上有惊慌也有坚毅。

    韩氏自然是知道蒋氏的心思的，一见安心冲出来阻拦连忙跑上前去拉住安心就往一旁拖。

    嘴上还劝着：“大丫头，这大夫都说了，你就别犯傻了。那样的女孩子还是别管她了，太丢人！”

    韩氏原本想着安心这个丫头没什么主见，平日在家中就唯唯诺诺的，她出面一劝还不是立马就软了？

    但谁知安心这次却是铁了心，甩开了韩氏，挡住了抓着沈清歌那群人的去路。

    “小夫人，你这话我不能赞同，清歌是我表妹，这件事事关我恒昌侯府的名声，怎可如此草率地就定了罪名？我看还是等宫老先生来了再做定夺！”安心大着嗓门，可因着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声音还有些颤抖。

    沈清歌没想到最终会站出来为她说上一句话的是安心，心中对安心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蒋氏的内心相当地焦灼，再耽搁下去宫如海可是要来了，宫家离着这边可不远。

    蒋氏狠下了心，对着身旁的家仆道：“来人，把安家大小姐一起绑了送到官府去！”

    沈清歌眼中升起两簇小火苗，愤怒的火焰在她的心中强烈的燃烧。

    “韩夫人，您未免也太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了吧？”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妇人。

    那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双丹凤眼透出精明锐利的光，举手投足之间通身的气派展露无遗。沈清歌愣了愣，她怎么来了？之前并未见到啊。

    蒋氏见到来人眼中闪过恨意，阴阳怪气道：“延平王妃，怎么说这事只是我们的家事，您来管不太好吧。”

    蒋氏口中的延平王妃就是沈清歌外祖母齐氏的侄媳妇——方氏，方氏家中同样是国公府。

    “怎么说清歌也应该叫我一声表舅母，您说我怎能不管呢？”方氏理了理袖口，淡淡地扫了一眼蒋氏。

    蒋氏被她这话噎得心口一滞，她和方氏从小就不对盘，后来方氏又和安家姑娘交好，两个人都是她讨厌的，所以更是看不上眼。现在方氏来找她的晦气，她更是气的心口疼。

    “怡儿，你这话就不对了，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怎么算的上是恃强凌弱呢？”韩氏立刻上来打哈哈。

    方氏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韩氏一眼，一字一句道：“既然韩夫人允了清歌她找大夫来，那为什么不等宫老先生来了再做定夺呢？凭一个府医的片面之词就想给一个姑娘家定上这么大的罪名，韩夫人不觉得太过了吗？”

    蒋氏见方氏不肯退缩，心中明白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她挥了挥手让家仆继续。

    方氏的丹凤眼中闪过暗芒，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了蒋氏还是这样的不上进，上不的台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