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一眼万年

    沈清歌正在抱厦里面绣荷包，这是她打算绣给齐磊的。昨天的一番谈话，让沈清歌坚定了和齐磊走下去的决心。她或许给不了齐磊爱情，但她会做一个好妻子。

    “小姐！小姐！宫里来人了，让您去接旨！”紫菀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沈清歌手一抖戳到了自己的手指，一下子血珠就冒了出来。沈清歌瞪了一眼紫菀，却也没说她什么。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那些人跟老爷一起回来的！还带了好多东西！前厅都放不下啦！”紫菀一边说一边比划，“对了，齐王殿下也来了！府里好些个小丫鬟都去看了！”

    不好的预感淡淡地在沈清歌的心头萦绕，宣旨为何要让她也去？紫菀还说带了不少的东西来，更奇怪的是慕衍君也来了。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沈清歌还是收拾了一番前去接旨。宣旨的是惠德帝身边的福全，慕衍君就站在福全旁边，沈清歌一眼就看到了他。

    慕衍君的心情很好，这是沈清歌第一眼得出来的结论。虽然他没有笑，但眼中却亮闪闪的，显然是很开心。

    “沈清歌接旨！”福全特有的公鸭嗓喊了起来。

    沈清歌再也没空去研究这奇怪的一切，忙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沈氏女清歌，贤良淑德谦和恭谨，朕心欢喜，特赐予七皇子齐王慕衍君为妻，钦此www.shukeba.com。”

    沈清歌愣在了当场，惠德帝的旨意她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连起来却一点都不懂。齐磊不是说今天回来提亲的吗？为什么还不来呢？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沈小姐，快接旨吧！”福全见沈清歌还不接旨，急声催促她。

    沈清歌抬头，看了看福全，又看了看沈君陌。沈君陌的眼中满是沉痛，见到沈清歌这样的目光，他承受不住地偏过头去。嗡的一声沈清歌只觉得整个脑子都炸了开来，父亲的表情在告诉她，她听到的没有错。

    “沈小姐！”福全不耐烦的催促。

    这沈家的一家人都好生奇怪，齐王殿下如此优秀，这父女两个好像避如蛇蝎，真不知道这父女两个是怎么想的。

    “民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清歌将双手举过头顶，从福全手中将那明黄的圣旨接了过来。

    圣旨一接，除非死，不然是几乎没有可能反悔的。一瞬间泪冲上了眼眶，沈清歌想到了昨天在院子里齐磊和自己说的那番话，终究是无缘了。那个人疼爱自己，相信自己，却终究不能在一起。

    “这前厅里面的东西是皇上赐下的聘礼，沈小姐清点清楚，若是没错，老奴可就进宫复旨了。”

    下人们拿着单子在核对，紫苏和紫菀两个人看着。沈清歌背对着慕衍君而站，这个时候她并不想面对慕衍君。突如其来的变化其中肯定有猫腻，而且这肯定会慕衍君是有关系的。

    将礼单上的东西核对完毕，沈君陌送福全公公出门。人才送到门口，齐磊就冲了进来。

    看见这满院子的东西，齐磊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他的眼中满是伤痛，一抬头就看到沈清歌站在前厅和他遥遥相望。

    齐磊动了动嘴唇，他想说点什么，甚至他有冲动现在拉着沈清歌就走，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但就是不要在京城，不要嫁给齐王。

    可他终究是忍住了，他虽然一向恣意妄为却并不是不清楚自己肩上的使命。若他孑然一身，倒也无所谓，最后不过是一个死字罢了。可他背后有家族，庞大的家族。所以他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半点不能超过这个范围。

    “我来找姑奶奶！”齐磊转身往齐氏的院子里走去。

    他转身的很决绝，没有再回头，只留给沈清歌一个背影。

    心口隐隐作痛，沈清歌只觉得眼眶发酸。齐磊应该听到消息了吧？想来也是，这京城从来就没什么秘密。在一刻钟之前，她还在给齐磊绣荷包，想着若是现在定下来了，最快的话也要等到开春，说不定要到夏天，那个时候会很热。

    可这一刻钟之后，她就成为了齐王妃。她的丈夫就换了个人，而她以后，只能和齐磊保持距离。

    沈清歌不明白为什么她看着齐磊的背影竟然很难过，难过的她眼泪都要落下来。

    “清歌，我……”

    “慕衍君，你别说话！”沈清歌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知道，肯定和你有关系。可我现在不想听，你走吧……”

    只有慕衍君，即使她知道慕衍君耍了手段，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责怪他。

    慕衍君的眸子暗了下来，他眼中那些光亮一点点的沉寂下去，最终熄灭。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慕衍君丢下这话，转身也走了。

    慕衍君的背影落寞而寂寥，沈清歌看在眼里，疼的心脏一缩，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不明白自己在哭什么，她不应该哭的。那天和方启茹谈话，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按道理说，她没有喜欢齐磊，也没有喜欢慕衍君，那么嫁给谁都是嫁。

    虽然现在嫁给慕衍君不是她选的，并非她的本意，可嫁了也没什么。但看到齐磊那么伤心，看到慕衍君因为她的疏离而难过，她便忍不住。

    府中的下人都知道沈清歌和齐磊的事情，表小姐要和表少爷定亲，府中的人早就把这事看成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沈清歌难过，她们也都理解，没有人来烦沈清歌。

    送了福全，沈君陌转身回来。沈清歌看到他的身影，忙将眼泪擦干了。父亲肯定很担心她，她不能再让父亲觉得这场婚姻会让她不愉快。

    “清歌，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沈清歌跟在沈君陌的后面跟着他去了书房，书房中挂着母亲安若素的画像。画像是父亲画的，栩栩如生。沈清歌对母亲的印象都来自这里。

    “你和齐王殿下不是在那次宫晏上认识的，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吧。”

    沈清歌知道自己瞒不住，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告诉了沈君陌。沈君陌听罢久久不曾言语，只挥手让沈清歌离开，而后连夜前往相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