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花前月下,嫁我可好?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岳子涯这只老狐狸被惊得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待他平静下来,什么都没有再问,提笔签下两张通关文碟,又让人准备了两匹快马。 对于岳子涯来说,没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好更有价值了,至于高天漠身边带的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高天漠从大帐里走出来,却正遇到岳少兰。岳少兰红衣红甲,如同一朵火烧云。 刚才有人告诉她,有个戴银面具的人进了大帐,她便赶过来了,却没想到正遇到走出来的高天漠。 这人分明是被抓住的阿萨jian细,父亲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放他走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高天漠,今天也不能说走就走。 “你给我站住!”岳少兰一声娇喝。 高天漠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向前走,岳少兰玉臂一挥,几名女兵把高天漠团团围住。 “你以为戴上面具就能蒙混过关?笑话!把面具摘下来,让本将军辨下真伪。“ 高天漠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了几分揶揄:”想看我的脸,你不配。“ 岳少兰怔了怔,立刻恼羞成怒,其实高天漠这句话说得并不过分,自大成立朝以来,想看飞鱼卫大统领的脸,也只有皇帝一人才有这个资格。 岳少兰自是想起这其中的道理,但她强势惯了,而这里又是军中,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周围全是她的手下,高天漠这样说,就是打了她的脸。 她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本将军今天就是要揭下你这张假脸看一看。你究竟是不是高天漠!“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刀已经出鞘,向着高天漠的面门劈了过来。 刀光带着风声,袭向高天漠的脸。 高天漠虽然素来不喜岳少兰的霸道,但眼下开战在即,岳少兰是带兵之将,如果此时灭了她的威风。影响的不仅仅是岳家军的声威。而是这场战争的成败。 为了这一战,他和许多人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他决不能再在这种事上出现纰漏。 这一刀袭来。高天漠的身体急速掠开,岳少兰一刀劈空,并未停手,紧接着又是两刀劈过来。 岳家刀法凌厉见长。岳少兰的这三刀一刀紧似一刀,刀刀都是劈向高天漠的面门。似是要将他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 高天漠躲来闪去,却没有反击,岳少兰的攻势却更加猛烈,可当她的第四刀砍过来时。手腕在空中却忽的顿了一下,接着,钢刀咣啷一声落在地上。 团团围住二人的亲兵们全都吃了一惊。她们围住他们,只是想帮自家将军困住高天漠而已。这里是她们的军营,在这里,岳少兰稳cao胜券。 但这一下子来得太快,所有人全都愣住,紧接着,她们听到岳少兰一声惊叫,那声音带间恐惧,似是不可思议,又似是惊吓过度。 大帐中的岳子涯也听到这声惊呼,他疾步冲出来,但看到岳少兰的右臂软软垂下,而在她的手腕上,赫然一只巨大的蜘蛛。 围在岳少兰身边的亲兵们看到岳子涯,这才算是有了主心骨,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但是已经晚了,方才还被她们包围在中间的高天漠,早已不见了踪影。 又是咣啷一声,一只瓷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落到岳子涯的面前,岳子涯亲手捡起这只瓷瓶,见里面是些粉末,他闻了闻,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如白驹掠过。 和高天漠在一起的那个人,或许是...... “不要追了,扶少将军进帐”,岳子涯阻止了磨拳擦掌准备去给岳少兰出气的部将们,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来去如风,伤人于无形,还能是谁呢。” 通往京城的大道上,两骑呼啸而来,走出几十里,见无人追来,阿紫才嗔道:“你为何要让我拿解药给她的?” 高天漠瞥她一眼:“岳少兰虽然霸道,可她是一员虎将,更是不世出的女将军,哪能被蜘蛛伤了。” 阿紫吐吐舌头,却依然梗着小脖子:“谁让她欺负你来着,吓吓她。” 高天漠不忍再怪她,伸出手臂摸摸她的脸蛋,低声道:“到了官驿先给贺王府写信报个平安,然后先不回京城,你随我去山庄里住几日。” 阿紫怔了怔,小脸红了。回到京城后,不论他们的亲事定在什么时候,正式成亲前也不能正大光明见面了,更不能像现在这样整日腻在一起。 他是想在回京城之前,和她单独在一起。 话说自从元宵节之后,两人也很少在一起,是晚上很少在一起,或者说根本没有。 主要是那次他们有点过份了,然后两人都觉得下一次可能就再也忍不住了,所以就自觉得不敢招惹对方了。 “内什么,你答应过我娘的......”阿紫的脸红得就像这天边的晚霞。 高天漠已经摘下面具,俊颜上也泛起淡淡红晕,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回那座属于他们的山庄里,抱着她再也不松开。 “答应贺王妃的是墨子寒,不是我。” 高天漠的这句话说出来,阿紫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没有听错,这么不要脸的话真是从高天漠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早就发现了,自从刺杀了朗都将军之后,高天漠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那次还说要带她私奔呢,私奔都敢了,耍赖皮当然更敢了,说起来他今年也才只有二十一岁。 “那也不行,没有成亲之前,就是不行,要不,你先去问过我父王,父王答应了,那才行。” 嗯,明知道高天漠不敢去问。她才这么说的。 高天漠索性把她从马背上抱过来,让她骑坐在自己胸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就像那次一样,总行了吧。” 他是在求她呢。 阿紫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却不敢去看了,伸手揪住高天漠衣裳的一角,拽啊拽。扭啊扭。才小声说:“那万一忍不住呢?” “......忍不住就忍不住吧......” 十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那片山谷。还没有踏上那座石桥,就看到平叔正在桥的那一头张望。 看到他们两个。平叔高兴得像个孩子:“王彪把东西送过来时,我和老鬼就知道你这次会带媳妇回来,果然没有猜错。” 阿紫在北地给他们添置的老皮袄,还有那头海冬青。高天漠都让王彪给送来了这里。 说起来也有三个月了,平叔和鬼叔竟然每天都在桥头翘首期盼。等着他们。 听平叔说她是高天漠的小媳妇,阿紫怪不好意思的,她还没有听到过这种称呼。 她小声对高天漠说:“你别告诉他们我是公主啊。” 高天漠点点头。阿紫不提醒他也不会说,两位老人非常喜欢阿紫。更满意他找的这个小媳妇,如果让他们知道阿紫的身份,真会吓到他们。 此时是六月。在大成已是夏日,平叔和鬼叔却特意穿上那身老皮袄。在高天漠面前显摆。 “我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媳妇给买的,一准儿不是你挑的,你哪会买这东西。” 阿紫哭笑不得,连忙劝他们把皮袄脱下来,可千万别给热坏了。 阿紫要下厨,平叔和鬼叔不让,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尝尝他们练了一年的几道好菜。 可不是嘛,自从上一次阿漠把小媳妇带回来,到现在整整一年了。 吃饭的时候,鬼叔对平叔说:“这次打赌你输了,小媳妇的肚子还像煎饼,一点也没鼓起来。” 平叔闻言狠狠瞪了一眼高天漠,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没用,一年了还没把她的肚皮搞大。 高天漠和阿紫被他们弄得面红耳赤,只好拼命往嘴里扒饭,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他们住的后殿。 走出很远,还听到平叔和鬼叔依然在斗嘴:“都是你多嘴,看把小媳妇给吓得,连饭都没有吃好。” “你还说我,快想个法子给阿漠补补身子,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以为可怎么得了。” 阿紫质疑地看向高天漠,小眼神里都是审视。 高天漠叹了口气,捏住她的小手:“我不用补,真的。” 阿紫被这两老一少弄得哭笑不得,把手从高天漠的大手里抽出来,跑回偏殿去了。 刚进去,就见高天漠也跟了进来,她笑着往外推他,却被他就势拉进怀里。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拉起她往外走,阿紫只好由着他拉着在前面走。 有了平叔和鬼叔在这里照料,这里再不是当年她初来时的鬼气森森,但夜晚的宫殿还是有几分阴然,如同庞大的怪兽在静看着年代更换沧海桑田。 越往后走,阿紫就越有几分寒意,她紧贴着高天漠的肩膀,不敢和他分开。 高天漠叹口气,当年真不该在没有修葺好之前就贸然带她来,隔了这么久,她还是对这里心存恐惧。 他索性把她拦腰抱起,却又皱皱眉:“你好像瘦了。” 阿紫原本就是个怎么吃也不胖的体质,一路奔波,比在阿萨时又瘦了几斤。 “瘦了更苗条,更好看。”月光下,她用纤细的手指抚弄着他微蹙的眉心。 “那也不好,太瘦了,我不忍心。”他愣不丁说出这句话,阿紫的脸又红了,竟然忘了周围的恐惧。 你不忍心什么啊,真不要脸。 好啦,你自己也想得够多了。 “你带我去哪里啊?怎么还没到,话说以后在这里挂上几盏灯可以吗?黑森森的多吓人啊。”女主人开始提意见了,平叔和鬼叔都是男人,男人终归是粗心大意的,他们都没想过这地方夜里很吓人吗? “嗯,等你下次来了就有了,所有的地方全都挂上灯,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阿紫又摇头:“不用不用,只在几处有灯就好了,全都挂满灯,那就没有情调了。” 女主人是比较难伺候,高天漠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柔声道:“要那么有情|调做什么,嗯?” 最后这个嗯字语调微微上挑,竟然带了丝轻佻和诱|惑,阿紫被他勾|引到了。 “你说呢,本巫女和夫男住的地方,当然要有情|调啦。” 这姑娘本来就挺不害羞的,再说,墨子寒做驸马,高天漠做夫男,一直都是她的梦想。 也不过就是把梦想告诉当事人而已,吃惊什么,小样儿。 高天漠苦笑,再苦笑。 他忽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这辈子,阿紫可能都会认定自己是有两个男人。 两个就两个吧,只要她喜欢,他一个人变成三个也可以。 他擅长口技。 边说边走,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 高天漠把阿紫放下,指着面前的一片花田说道:“喜欢吗?” 夜幕下,有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月光下的紫色更加诱|惑,飘飘悠悠,宛若紫雾在夜色里升腾。 “种了两年,刚刚像点样子,比起明珠苑里的还是不如。” 原来这片花田已有两年了,上次阿紫来的时候,高天漠都没有带她来过这里,想来那时这花田还没有成形。 阿紫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仰起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高天漠:“当年你去过明珠苑,就想着也给我种一片紫雾了吗?” 高天漠深深地看着她:”去北地之前,我担心那一去便再也见不到你,忍不住就去了贺王府。根据暗影早前的情报,我知道你住在明珠苑,可是到了那里,我便呆住了,那样一大片紫色的花田,一看就是专门为你而种。那时我便想也能为你种下这片紫色。“ 说到这里,他忽然俯下身去,单膝跪下:“阿紫,嫁给我可好?” 阿紫呆怔地站在那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高天漠身为臣子,早已向她俯首跪过无数次,但这次的意义却不同,这一次,他是在求婚? 在五夷时,墨子寒也曾向她求婚,当然,那可能不算求婚,他说如果两年后他还活着,会去求圣上指婚,把她尚给他。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想要娶她了,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阻碍。 一一一 那时她只觉得他那番话莫名其妙,后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