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食国的见闻

    “回禀公主殿下，微臣曾与父亲商队穿过大漠，游历过西方列国。”

    “哦？”太平公主顿时就惊奇地问道：“你还去过西域？本宫曾经也很想去安西都护府，可是母上不许，只好作罢。”

    安西都护府设在龟兹，在如今新疆省境内。古时候是处于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镇。唐朝时朝廷在此设立了安西都护府，用来管理西域诸国。

    陈阳微微一笑，略显神秘地回道：

    “公主，微臣所说的西方诸国，并不是西域，而是更远的地方。”

    太平公主看上去很是吃惊，在她的世界观里，西域已经是远在天边了。比西域更远的地方，是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卿快速速道来，莫要吊本宫的胃口。”

    “是。”陈阳不敢造次，赶紧回答，“沿商道穿越浩瀚的大漠，向西走出西域诸国，就进了阿拉伯的国境了。”

    “阿拉伯？”

    公主听后皱了皱眉头，看来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时，陈阳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唐朝时中国已经与阿拉伯帝国打过交道了。唐玄宗时东西两大帝国为争夺中亚地区爆发了一场战争。大将高仙芝率大军在石国（位于今乌兹别克斯坦）与阿拉伯帝国交战，被打得大败。史书中有不少关于阿拉伯的记载。元朝以后的书籍中管阿拉伯叫做“天方”，而唐朝时称阿拉伯帝国为“大食国”。

    “殿下，阿拉伯是当地人的叫法，我们汉人称其为‘大食国’。”

    其实，陈阳此时心里也没有底。大唐与阿拉伯帝国交战是好几十年后的事情。由于武则天时期中国几乎没有对外扩张，也不知道与阿拉伯帝国有没有过交集。不过看公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样子，不知道她是真的听说过还是装的。

    “本宫也只是对大食略有耳闻，不曾想你却亲身前往过。有何见闻快与本宫说说。”

    她的眼睛几乎亮了起来，一副迫不及待要听说书、看电影的样子，就差手里没捧着一桶爆米花了。

    “大食国土地富饶，物产丰富，道路更是四通八达，四方连接着好多个国家。他们的都城建在一座陡峭的大山上，山下是高大坚固的城墙。城市就坐落在城墙上方的山头上，使得这座古城极其险要、易守难攻。城中街道都是依山开凿出来的，沿着峭壁盘旋而上。街道旁靠着峭壁用白色大理石砌起了一座座楼阁。而他们的宫城在位于整座城市上空的山顶上。那上面宽阔平坦，几乎就跟平地一样。华美壮观的宫殿和庙宇就建在山顶的宫城之中。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

    公主听得十分入迷，仿佛已经在眼前浮现起了那梦幻般奇异的空中之城。她有些歆羡地说道：

    “听你的描述，这大食国的都城如同仙境一般，真是大开眼界。”

    陈阳点头称是，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公主虽然养尊处优，可毕竟只是金笼子里的燕雀。而自己作为读过古今历史、拿过地球仪的现代人，在世界观认知还深受通讯不便的限制的古代，简直就是在以上帝视角来俯瞰众生。用这种才华来吸引公主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公主忽然莞尔一笑，又说道，“此城虽然美好，却不及我神都十分之一。”

    “啊？”陈阳一下子蒙住了，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微臣不才，还请殿下赐教。”

    太平公主挺了挺傲人的双峰，骄傲地说道：“此城偏居山中，虽可依仗陡峭天险拒强敌于门外，却也只能苟且龟缩、无力进取。倘若以大军围而不攻，不出数月，城内必定粮尽援绝。到那时，只能打开城门，拱手出降。虽有坚城高崖却形同虚设。反观我大周东西二京，皆矗立于万里沃野之中，蓄养千万耕夫于其上。若有烽火起，号令一下，便是百万大军，大可开门迎战。来犯之敌，无不丢盔卸甲、望风而逃。由此观之，彼城不过是偏安享乐之城，而神都乃千秋霸业之都。大食国以苟且偏安之都，何以与我大周之千秋霸业相抗衡？”

    陈阳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自幼养尊处优的太平公主竟然有这么远大的见识。陈阳完全被她卓越的眼界和豪迈的气度所深深折服。他原以为开了个上帝视角就能轻而易举地压倒古人，结果反倒是自己几乎就要倾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陈阳马上就推翻了自己之前对太平公主的推断。这个女子，绝不是一个只知道纵情享乐、声色犬马的纨绔贵胄。他隐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丰硕的胸中一定潜藏着一个了不起的抱负。

    陈阳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恭敬地向太平公主深深一拜，真诚地说道：“殿下学识过人、气度不凡，陈阳由衷地为殿下所折服。”

    太平公主听了哈哈大笑，回答道：

    “俗话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汝堂堂六尺男儿，青年俊才，竟为本宫一个女子所折服。你不怕被人笑话吗？”

    陈阳恭恭敬敬地微笑着说道：“公主见识卓越，常人难以比及，更何况微臣天资愚钝，更是万分折服。”

    公主笑着摆摆手，道：“行啦，你就不要再乱拍马屁了。你既然游历过大食国，想必已经通晓了当地的民俗风情，快给本宫讲解一二。”

    陈阳点头称诺，略一思索，便胸有成竹地回道：

    “回禀殿下，微臣途径大食国各地，民俗传说等了解不少。其中，有一位奇女子在当地久负盛名，她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

    “哦？”太平公主一听是奇女子，更增添了好奇心。陈阳也不敢再卖关子，便将故事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久经流传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在浩瀚大海中有一座海岛，海岛上有一个萨桑王国。有一天，国王山鲁亚尔发现他的王后有不端的行为。盛怒之下，他拔剑杀死了王后。之后，国王便气愤地认为世间所有的女人都不可信任。为了报复，他杀光了宫女，让宰相每天去抓一个民间女子供他寻欢作乐，天一亮便杀掉。这样过了三年，已经有一千多个年轻女子死在了国王手里。”

    公主目光如炬，有些气愤地回答道：

    “这厮是个狭隘自私之辈，此等暴君竟也能为王，真是苍生不幸。”

    “殿下所言极是。暴君的这般残忍行径使得国中百姓怨声载道，民怨沸腾。一天，宰相在外头奔波了一天，再也没有抓到年轻女子，由于无法为暴君交差，便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家。他的大女儿山鲁佐德看到了父亲的窘境，既然决然地要嫁给国王。她决心要拯救自己的父亲，以及千千万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