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轧神仙 九秀失踪

    一过了清明节，姐妹们就争着想去轧神仙，吵闹着，生怕不带自己去。刘氏说等到四月十四日全家都去的，一听此言，姐妹几个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又欢笑了。

    轧神仙是怎么回事呢？农历四月十四日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的生日。他曾为百姓排忧解难，医治祛病，做了许多好事。为了纪念他，人们为他建造庙宇。到了这一天（前两天开始，共三天），全城百姓都来到神仙庙前，相互拥挤，烧香点烛，碰到神仙，得点仙气，祛病消灾，保佑平安。这就是轧神仙。

    眨眼之间，四月十四可算到了。姐妹们个个换上干净的大袖长衫，又是一番梳妆打扮。苏永生从钱柜子里取出一串铜钱，放进褡裢里，出后门，上了小船。刘氏抱起十秀，慢慢地上了船。穿戴一新后，姐妹几个欢叫着飞出门去，冲向小船，挤满了船舱。苏永生把长辫子往脖子上一缠，大步踏稳，双手握桨，用力一顶河岸上的砖墙，小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疾驶，再轻轻划动水面，一家人便出发了。两岸的房屋远远离去，河水泛起两条长长的波浪，小桥从她们的头顶像雄鹰一样飞过。来往的船只一条又一条，遇到认识的人打声招呼。

    欣赏着山塘河畔的楼阁、寺观、祠堂、冢墓、塔院、坊表、会馆、场弄、溪桥、园林……感慨家乡江南如此美景。姐妹几个兴致勃勃，一路欢歌笑语，谈笑风生。

    还未到神仙庙，远远就看见一座古朴而壮观的城门矗立在眼前，这就是古城门阊门。一家人向神仙庙方向眺望，说话声、喊叫声、吆喝声，十分嘈杂，男女老少，人山人海，蜂拥而入内下塘。岸边，一条又一条的小船鳞次栉比，又如排兵布阵一般。小船慢慢停泊岸边，人们纷纷跳下船，奔向神仙庙，挤进人海之中。

    姐妹几个欢天喜地的，手拉着手，争先恐后地随人流拥挤进去。此时此地，全城百姓摩肩接踵，天气又热，大汗淋漓的。一家人被挤在里面，轧起来，还真喘不过气来。苏永生抱着十秀，一会儿喊大秀、二秀，一会儿叫三秀、四秀；刘氏一手提着香和黄裱纸，一手拉着九秀，一会儿喊五秀、六秀，一会儿叫七秀、八秀。父母总怕自己的孩子走丢了。姐妹几个你答应一声，我言语一声。尽管挤得喘不过气来，可姐妹几个心里美滋滋的。啊，这儿真热闹、真好玩、真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