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梁新怀、刘立秋、吴歪嘴是高家坎的地痞，游手好闲。 这一天，三人凑到一处，梁新怀说:“哥儿几个，这大水一来，今年的这半年的收成是没了，咱这兜里也素了，怎么也得淘弄点儿钱花不是？” 吴歪嘴说:“大哥，这洪水一来，全村人都断了财路，上哪弄钱去呀？” 刘立秋说:“听说村西头老卢家三丫头在部队上当兵，总往家里寄钱，一个月好几千呢？” 吴歪嘴说:“可老卢家跟咱刮不着，靠不着的，能把去给咱们花？” 刘立秋说:“老吴，你迷糊啦！老卢家靠不上，老高家行啊！高大成娶了卢家的大丫头，高二光是咱的牌友，想法在高二光身上抠。实在不拿钱，高大成、高二光那俩小媳妇都二十刚过，一掐一汪水儿，拽来睡一觉不也不错。” 梁新怀一听，笑着说:“这主意不坏，即使弄不着钱，弄弄女人也不错嘛！咱们仨就找他赌，后天再找两个哥们儿去要债务，给钱拉倒不给钱就抢人！” “就这主意！”刘立秋说。 三人定下毒计。 一张麻将桌，梁新怀、刘立秋、吴歪嘴、高二光四人坐定。 高二光说:“哥儿几个，找我来干嘛？兄弟最近手头可素了，庄稼也没了收成，我是真不想玩儿了！” 梁新怀笑着说:“高二光你不种庄稼啦？不是还有秋天的吗？拿来当赌本，万一你赢了你的日子不也好过了吗？这庄稼一淹，也就这几天能呆着，。等洪水一退，我们都得下地干活了。你再想找人玩儿，没人陪你啰！” “也对！”高二光说:“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他们是从晚七点开始玩儿的。开始高二光赢了几把可越往后，点儿越背，玩儿到第二天早七点，高二光输了两千多。高二光灰溜溜地回家。 6月11日上午十点，梁新怀、刘立秋、吴歪嘴又带着五人闯进高家院中。 “高二光，出来！”梁新怀高喊。 高二光出来，一看阵势，吓得直哆嗦，惊恐地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梁新怀趾高气扬地说:“高二光，前天晚上打牌，你输了我们哥儿仨两千四百块钱，你几天该给了吧？” 高二光说:“不说好了嘛，等秋收再还！” 梁新怀说:“等秋收？等不了。等到那时候，哥儿几个早都饿死了！” 这时，高大成也出来了说:“你们干什么？” 梁新怀说:“高大成，你弟高二光欠我们哥儿三两千四百块钱，我们来要来了，这儿有凭据！” “让我看看！”高大成说。 梁新怀说:“凭啥呀？如果你把钱还了，钱拿来，凭据给你随便看！” 高大成说:“钱我没有！” 梁新怀说:“你们哥儿俩今天都在这儿，要么立即还钱要么把你们俩媳妇我们带走，钱么什么时候还都行，不过三分利，每月，多暂还完钱，多暂把人给你们还回来，上！” 梁新怀一声令下，八人齐上，高大成和高二光二人也动了手，可他二人哪敌得过人家八个人，一个照面儿便让人家嗯住了。四个人摁着高大成和高二光，梁新怀带三人直奔房屋内，将卢瑶和高二光的媳妇郝爽抓出来，要带走。 四人高声哭喊救命。可这事儿谁敢参与，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我听见哭喊声要出门看看，尉迟明艳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跟了出来。我没拦。 我和尉迟明艳刚到高家院门前，见两人正拖着卢瑶往出走。我和尉迟明艳对其二人一人一点炮，将二人打蒙，二人松开卢瑶退回院儿里。一个照面儿救下卢瑶。 我让尉迟明艳护着卢瑶，我闯进院中。 “哟嚯！当兵的！”八名歹徒一愣。 我笑着说:“对！我是当兵的，而且是当特种兵的，只要我转一圈儿你们几个全得趴下。不过我今天心情好，我只管老卢家的事儿，老高家的事儿我不管。你们如果不服气，尽可来试试。” 那梁新怀（我当然不认识）还真就想试试，挥拳向我打来，我只踢了他一脚，他当时倒在地上直“哎哟！”其他人不敢再上前。 我仍笑着说:“怎么？不打啦？不打那我可走啦！” 众歹徒面有惧色，果不敢再向前。我转身要走。 这时的高大成是低头不语，高二光不要脸地喊道:“当兵的，救救我们呐！” 我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我出院儿后看见卢瑶和尉迟明艳。卢瑶见我说:“大兄弟，你姐夫他……” “回屋再说！”我说着便和尉迟明艳拉着卢瑶回了西院儿东屋。 卢瑶被我拉进东屋后，着急地对我说:“大兄弟，你得想办法救救你姐夫。” 其实我要救高家人也能救，那八个歹徒摞一块儿也打不过我。可我救下高大成，高大成就得让我救高二光和他媳妇，那我能干吗？这样的人，我得让他们记一辈子，好吃懒作是没有好下场的。 于是我编了个大瞎话。我对卢瑶说:“大姐你让我救姐夫，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看救你，那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那是二对二，我还能应付。再去救姐夫，让我一个打八个那可能吗？我还要命呢！” 卢瑶哭着说:“你不是特种兵吗？” 我说:“特种兵怎么啦？特种兵他也是人，比常人只强那么一点儿。一个人打两个还说得过去。对付八个，大姐，这活儿我来不了！” 尉迟明艳在一旁紧瞅我，我向她直眨眼。 卢瑶说:“你们不去，我去！” “别，别！大姐！”我拉住起身的卢瑶说:“大姐，你去那就是羊入虎口，无济于事。这时候也只能活一个是一个喽！” 卢瑶说:“那就干瞅着？” 我无奈的样子说:“不然怎样？” 卢瑶像疯了一样一边要出屋一边哭着说:“不行，死了我也要救你姐夫！” 我和尉迟明艳拉着卢瑶不让她出门。卢月在一旁着急却帮不上忙。 支搏了好一阵，突然卢月喊道:“大姐，你看大姐夫来了，大姐夫没事儿了！ 卢瑶看时高大成已进了屋。 原来八名歹徒见我身穿迷彩，肩上扛着的是不知什么衔儿的军官牌儿（上校），又一招被我踹倒一个，都不敢再向前冲。听那人（我）的话音儿，卢瑶被抢回后，那人（我）不再管高家的事，歹徒们也不敢再有奢望，只得放了高大成和高二光，把高二光的媳妇拉走。高二光的媳妇是狼哇叫唤，却无济于事。 众歹徒走后，高二光来了精神头儿，看着高大成理直气壮地说:“高大成，这事儿你得管呐！” 高大成抹搭高二光一眼生气地说:“你让我管，我咋管？咱俩都打不过他们，我有什么招？再说，赌债又不是我欠下的。” 高二光说:“咱管不了，你让那个当兵的管呐！” 高大成说:“凭啥让人家管呐！” 高二光说:“那他们在你家就白吃白住啦？” 高大成说:“可人家给了钱，而且给了小佳许多钱，要说欠也是咱欠人家的。” 高二光说:“可你救了他的命啊！” 高大成说:“那又怎样，你前几天向我告状，让我赶人家走，我赶了，人家伤心了。没听人家今天说的话吗？那明显是给我听的，还有啥脸求人家？” 高二光眨眨眼，哭了说:“哥，你知道，在咱这儿娶个媳妇不容易，郝爽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咋活呀？” 高大成说:“你早想啥啦？不跟人家赌能有这事？好赖的现在你就挺着吧！” 高二光说:“哥，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改，改还不行吗？哥，你就求求那个当兵的，让他帮咱们一回吧！不然我真没法活啦！” 高大成是真没法，就这么个弟弟说不帮，怎能不帮，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试试。 于是高大成去了西院。 高大成低着头进了屋，卢瑶扑过去说:“大成，你没事儿啦？” 高大成推开卢瑶向我双膝跪倒。 我连忙扶他说:“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高大成不起，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说:“大兄弟，我知道几天前的那话我说重了，让你伤心了，可今天的事儿，你说什么也要帮一把，咱们农村穷，娶个媳妇不容易，二光是浑，可他毕竟是我弟他要是真有个啥事儿，我可对不起死去的父母！” 我说:“姐夫，你起来，你跟我说说那帮人上你家究竟为什么？” 高大成不起，老实地说:“还不是二光他和人家赌，输了人家钱，人家要来啦！ 我说:“十赌九诈，这摆明了是人家合起伙来算计他嘛！” 高大成说:“可现在凭据在人家手上，二光的媳妇在人家手上。大兄弟，你可要帮忙啊！” 我神情沮丧地说:“姐夫你起来吧。你求我也没有用。就我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人家八个。姐夫，你和大姐是救了我，但总不能因为救了我，再让我把命搭上吧？” 高大成说:“明艳meimei不也是特种兵吗？” 我说:“姐夫，你这话更不通情理。明艳是个女的，能耐还不如我呢。况且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让她去反倒是累赘。姐夫，兄弟我今年才十九，是我们老龙家的独苗，媳妇还没娶呢，你总不能让我就此丧命吧！” 高大成一想人家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也不再强求，只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