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作

    听到明远所要之物，杨盼儿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关于这段时间数十名年轻的女子失踪之事，县衙所有能用的人手倾巢而出，所获不过是一个水贼而已。大牢地审问也没有什么结果，嫌犯就像块顽石，无论上何种大刑，他就是不肯开口。

    虽然杨盼儿非常讨厌刑讯逼供，但是这非常时期，刑讯似乎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这事儿解决不了，一旦张扬开，全城百姓难免恐慌，她的父亲杨松之官场前途也将蒙上一层阴影。

    但这些影响，与杨盼儿所知的另外一个影响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到了极点。

    明远要提审犯人的公文做什么，杨盼儿稍作思考也就明白了。但是目前水贼是案件唯一的突破口，杨盼儿是绝迹不会交出去的，只要水贼犯人在，就还有一丁点儿希望，如果水贼被明远救走，县衙这些天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杨盼儿冷静道：“我知道你要提审公文的目的，但是抱歉，我不能给你官印。”

    明远同样极为冷静，说道：“你没有选择权的，杨姑娘。”

    此时的两人似乎是陷入了死局。杨盼儿不想交出官印让明远带走水贼，明远却是一定要得到公文带走水贼。但同时，明远又无意伤人。两人一时间都没有看口，屋中安静至极。

    “杨姑娘，这水贼在你们的狱中已有几天了，我想你们该得到的信息都已经得到了，还留着他做什么？”终于，还是明远先开口。

    “要是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我倒是真的可以考虑给你提审文书。”杨盼儿道。

    “你是说，你们从水贼口中一无所获？”

    杨盼儿叹息道：“的确如此。”

    明远心中一动，说道：“看来，你们得到的信息还不如我多。”

    “你都知道些什么？”杨盼儿问道，神色甚为激动。

    明远仰着头望着屋顶，没有回答杨盼儿的问题。

    “你倒是说啊！”杨盼儿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只要明远说出来的线索有意义，她一点都不介意把水贼交给明远。

    “杨姑娘，你这么紧张，看来此事对你有些非同一般的意义吧。”明远道。

    杨盼儿没有否认。

    明远迈步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他示意杨盼儿也坐过来。杨盼儿不知明远此举何意，仍旧站在原地。

    “我打算跟你合作一把，怎么样？”

    “合作？”杨盼儿有些惊讶，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就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却确实是一条行得通的路。

    他的目的是救人，我的目的同样是破案救人。既然目的相同，为什么不能合作？

    听此人的话，他已经进过了大牢，还得到了些信息。由此可见，他也有几分手段，而且，中了络石藤花之毒，居然没有什么事，跟他合作，也许真的会有新的进展。

    打定主意，杨盼儿坐在了明远对面，开口道：“好！不过，你打算怎么合作？”

    既然杨盼儿答应了合作，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明远道：“我有一计，如果成功，有很大的希望找到绑架背后之人，救出这些女子。”

    “什么计策？”杨盼儿没有盲目的相信明远的话。

    两人的交谈持续了很久，直到明镜发出信号，明远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些。好在他与杨盼儿商议之事大体上已经确定，两人更多的是在讨论一些细节。

    听到明镜的暗号，明远道：“杨姑娘，我要离开了，一切就照我们商议的做吧，你先把提审公文给我。”

    杨盼儿没有多说什么，她跟着明远走到之前的书房中，提笔写下了提审公文，同时盖上了县令的官印。明远不清楚为什么县令的官印会在他女儿身上，是跟这一屋子的书有关吗？

    关于杨盼儿自身，明远直到即将离开时，才发现这姑娘身上也有很多值得好奇的事儿。

    以后有机会得问问。

    拿着杨盼儿给的提审公文，明远推开窗消失在了夜色中。

    身后，杨盼儿有些不满道：“这时候难道不会走大门的吗。”

    两人离开县衙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回到客栈休息了不到三个时辰，两人起床奔赴渠林县的大牢。与杨盼儿的计划，明远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明镜，此时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经过县衙后门时，明远略作停顿。越入后院的围墙，几个呼吸之后，他便带着两身衙役的衣服出来了。

    这衣服自然是杨盼儿为两人准备的。

    换上衣服，明远与明镜直接走向了大牢门口。将提审公文给了守卫之后，没多久，守卫便通知两人可以进去押解人犯出来了。

    明远进入大牢，带他去狱中的正是老秦。至于为什么会是他，多半还是依靠银子。

    渠林县的大牢虽说在县衙之后，与之一街之隔，但是押解犯人的规矩却是必须走正门。从大牢走到县衙正门，需要穿过眼前的街，再经过与此街道交叉的另一条街，方能到县衙门口。

    出了大牢，老秦并没有回去，而是跟在明远的身后。

    三人从大牢守卫的眼中消失后，迅速加快步伐。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偶有驻足，却不敢多看。明远与明镜压着大汉，在县衙围墙外走了一半的路时，两人停了下来。

    明远抬头，围墙之上一棵巨大的柳树就是眼前。此时是冬天，树枝干枯，若换做夏天，一定是一片枝繁叶茂之景。

    “师兄，就是这里吗？”明镜问道。

    这是明远与杨盼儿约定的第二个地方。

    “就这么一棵大柳树，肯定是了。”明远话一说完，明镜直接拉起大汉，跃过了围墙。

    明远向老秦道：“老秦，把钥匙给我，你先离开这里，想法办把你这身衣服换掉，然后去亨通客栈开一间房等我们。”

    老秦口中“嗯”了声，同时从怀中摸出两把钥匙递了上去。这两把钥匙对应的是大汉的枷锁与链上的锁。

    到了县衙里面，在大柳树下，明远找到了杨盼儿给大汉准备的粗布衣服，打开他的脚链与枷锁后，迅速给换了上去。

    大汉从出牢门到现在，一语未发。直到明镜与明远强行给他换衣服时，身上伤口地疼痛才拉扯的他闷哼几声。明远两人时间紧迫，也顾不得大汉的疼痛。外面的街上一定有人看见刚才之事，难免有些不知情又好事的人跑去县衙告状，所以两人必须抓紧时间。换完大汉的衣服，他们也将自己的衣服换了回来。

    将打开的枷锁脚链与换下的衣物藏好之后，两人顺着县衙的墙根走到了拐角，随后便翻了出去。这中间没有遇到哪怕一个人。

    杨盼儿的焦急程度果真不在我之下，这衙门里的人，除了大堂当值人员，其他人全都派了出去。

    到了另一条街上，一切都顺利让明远对自己的计划又多了一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