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太史令

    明远回去时，红罗跟绿绮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几人正等着明远回来。

    吃饭的时候，明镜道：“师兄，明天我们不去太医院了www.shukeba.com。”

    “有什么事吗？”

    李晨露道：“今天太医院来了一人，说是他父亲病了，让我们太医院派人去看看。那些老太医似乎都不大愿意给此人看病，我只好自己去了。”

    明远道：“怎么？生病之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大清楚，病人是史馆的太医令，老太医们都......”

    李晨露话还没说完，明远险些喷了口米饭出来。

    他正想怎么去接近太史令那老头呢，他这就找上门来了。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李晨露纳闷道：“明远师傅，你这是？”

    “明天去的时候，把我也带上，我正好有事找他。”

    “好！”

    次日清晨，几人刚准备出门，有人赶着马车停在了府外。

    原来是太史令的儿子架着马车，亲自来迎接李晨露。

    坐上马车走了一半的路，明远总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要亲自来接李晨露。

    太史令脾气不好，他的儿子也怕他说话太重，得罪了李晨露这几人。所以提前打好招呼，让几人别太往心里去。

    连自己的儿子都知晓父亲脾气不好，这太史令还真不是一般的倔老头。

    到了目的地，下了马车的明远有些发愣。

    他曾经在四皇子的府邸之前有过类似的发愣，今天又来了一次。

    眼前一处宅子，院墙低矮，完全没有府邸的样子。长度不过十多米，中间的大门外的两个狮子，也不知放了多少年。

    这太史令的府邸，也太小了吧，这哪里算是府邸，根本就是一个小院子吗。

    似乎是看出了明远几人内心的想法，太史令的大公子脸色微红，道：“鄙府简陋，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明远道：“没事没事，就是有些意外罢了，我们进去吧。”

    走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倒是比外面看起来大不少，布置虽然简陋，但也有模有样，别有一番清雅的风格。

    留意了府中的陈设后，明远对于太史令这老头更为好奇了。

    太史令复兴司马，名远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膝下有四子，前来接明远几人的，乃是他的大儿子司马孝。

    见到司马远山时，他的态度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躺在病床上，人看起了有些虚弱。

    李晨露上前为他把脉，整个过程中，司马远山也是一言不发闭着眼，完全没有脾气不好的意思。

    把完脉，李晨露对司马孝道：“司马老先生只是感染了风寒，等我开服药，他吃完就应该没事了。”

    司马孝正打算谢过李晨露，却听司马远山颤颤巍巍道：“朝廷，朝廷真是无药可救了。什么时候太医令也能给一个小女娃来做了。啊？”

    “列为先帝们啊，你们倒是睁眼看看，这朝廷被您的子孙败坏成什么样了！”

    明远三人忽然明白了司马孝的一番苦心，此时看着司马孝苦笑，三人顿觉释然。

    司马远山说这番话，这老头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反倒有几分愤青的意思。

    出了司马远山的房间，司马孝的话便多了起来。因为司马远山这脾气，司马家已经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明远几人态度又这么好，司马孝的话匣子打开后就没停下。

    原来司马远山是有四个孩子的，司马孝还有三个弟弟，司马悌，司马忠，司马信。

    其中司马孝与司马悌都在他们父亲的身边，担任史馆编纂的工作。而整个史馆中，就只有这父子三人。司马信在禁军之中，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而司马忠，司马孝倒是没有提及他是做什么的。

    司马远山的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朝廷之前安排的编纂们，都被他一个个骂走了。编纂走了，史馆中的事却不能落下，后来吏部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招，直接将他的两个儿子任命为编纂，这才解决了史馆一个月换一次编纂的尴尬。

    司马远山的脾气不好，倒不是他真的喜欢乱发脾气，而是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史料该怎么记，就怎么记，从无半点虚言。

    近些年朝廷江河日下，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愣是被他一五一十记载在了史书上。就连永兴帝与太后的面子，他也不给。

    几年下来，人人都知道太史令司马远山是个柴米不进的硬骨头，所以也没有几个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史馆不是什么有油水的部门，就算有，司马远山也不会动任何心思。有了四个孩子后，司马家过的拮据，但好歹也撑了过来，等到了司马孝四兄弟成年。

    对于自己的父亲，司马孝几个兄弟异常尊重。司马孝因为是家中长子，需要应付很多事情，因此学的圆滑了些，不过从骨子里，兄弟四人都继承了父亲的硬气。

    关于司马远山家中的事，有些是司马孝说的，而有些是明远自己推断出来的。

    临走时，明远忽然问司马孝：“司马兄，不知你们史馆可有空闲之职？”

    司马孝纳闷道：“明远兄是打算？”

    打算干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明远点了点头。

    司马孝瞥了李晨露一眼，忽然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他道：“说起来史馆是缺人手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平时就我父子三人在，确实忙了些。明远兄要是有意，我去跟父亲说说，他有决定权的。”

    明远看到了司马孝的神色，他也猜到了司马孝的想法，不过却没有点破，明远道：“那就有劳司马兄了。”

    “我只能是帮你说说好话，至于父亲怎么决定，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我明白，先谢过司马兄了。”

    司马孝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他道：“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去跟父亲说，也不用你等太久，如何？”

    “再次谢过司马兄。”

    “客气客气，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回。”

    司马孝走后，明镜与李晨露都很不解，为什么明远非要进入史馆不可。

    明远笑了笑，将自己的目的给两人讲了一遍。

    听说明远要调查太后，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可没有料到明远会如此“大胆”，何止是大胆，简直就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