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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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雅出了畅音阁后独自心烦意乱的走着,路过尚宫局外想起宝音被调往这里做杂役,现在的她急需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倾吐满腹的苦水,进入尚宫局打听了数人才在最里处的一间库房找到正灰头土脸整理物件的宝音。 “公主,你怎么来了!”宝音看到璃雅惊喜的叫道。 “去我那说吧。”璃雅拽过宝音往外就走,一直回到竹苑进了竹林才停下,径直坐上一块大石叹道:“你和明安不在,我自己过的好生苦闷。” “有人欺负公主了吗?” “眼下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这宫里处处都是坑,一不小心踩下去就可能再也爬不起来。”璃雅把今日遭遇及可能的后果分析给宝音听,说完仰头躺在青石上看着蓝天:“十二岁从王帐离开去往邺城后,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那噩梦般的勾心斗角,没想到过了六年,幼时学的本事又要在这里用上。” 宝音从小在王帐与璃雅为伴,后来璃雅去了邺城便再没见过,直到今年年初得知她要作为侍子和亲,宝音才主动要求与明安一起作为陪嫁丫鬟跟着过来。她心疼的看着璃雅,这个自幼就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以求生存,鉴貌辨人谋求出路的公主,认定只有六王子安伽提可以带她脱离王帐的囚笼,不懈努力下终于获得六王子的怜爱和庇护,后来带她去了邺城,没想到六年过后,又来到这座森暗恐怖更甚于王帐的永昌皇宫。 “宝音至今都想不通,公主为何会自告奋勇作为侍子来和亲?” “父汗的那些兄弟和儿子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汗位,六哥若不是早早置身事外去了邺城,恐怕在前年的斡尔朵内乱中就身首异处了,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居然派出刺客去邺城,若不是六哥的手下拼死相互,真不知我还有没有命活到现在。王帐的那些手足兄弟是靠不住了,我只有来到大周,获得皇帝的宠信才能帮六哥,原以为有小时候的经历,混迹后宫不会多么困难,现在才知道我真是太高估了自己。” “去年邺城轰动一时的那批刺客是王帐的人?那六王子可查出是谁了么?”宝音惊道。 “不是三哥就是王叔安介慕,现在看来,那就是安介慕了,他不但杀了三哥和大哥,夺了汗位,还把六哥逼到金水江,哼,他以为我们这次真的不敢降周么!” “那公主现在准备怎么办?”宝音担忧的问道。 璃雅跳下青石来回踱步,顺手折下一根竹枝咬在嘴中沉思,想了许久,又折下两根跳坐回宝音旁边,把三根竹枝递到她手中:“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们,这几个月来低眉顺耳规规矩矩的听话已经没用了,需得尽快找个靠山,否则以那帮阉党势力对付在宫里毫无根基的我易如反掌。眼下有三条路可以选。”璃雅指着宝音手中三根竹枝:“淑妃,宓妃,皇上。你说选哪个?” 宝音一脸茫然的看着竹子:“不是三个都该选吗?” 璃雅摇摇头,似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以淑妃父女与仇安的关系,如果我倒在淑妃旗下让她认为我有利用价值,那仇安也会顺势来拉拢我,这样危机就暂时解除了,但也很有可能给日后埋下隐患,因为当今皇上并不是任由仇安和司马贺恣意纵横的傀儡,否则就不会用李谦去制衡司马贺。倘若司马贺与仇安日后失势,不但我自己性命难保,六哥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说到这里,璃雅拿过第一根竹子掰断,目光落向第二根。 “第二条路是宓妃,她虽然看上去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但这种人一旦结交,便是肝胆相照,远比淑妃那种笑面虎的信任更难得,最主要的是,结交了宓妃,就是结交了她的兄长李谦,这对六哥日后夺位立足将会大有裨益。” 宝音有些不解:“听说李谦是借门荫入仕,从前在辽州、朔州轮番任职,又调到江南多年,治理地方确实有一套,但回京也没几年时间,为何大家提起他都又怕又服的?” 璃雅来之前,安伽提特意让人帮她调查过李谦与司马贺等人,是以宝音一问,璃雅便脱口而出:“他字鸣挥,出身河西府最大的士族李家。二百余年来,李氏族内先后出过四个皇后六个贵妃,名臣良将更是数不胜数。李谦的高祖在一次内乱中建立奇功,被封为靖远侯世袭罔替,同时期的另外几个封爵功臣后辈人才逐渐凋零,只有李家始终守得爵位,代代名士辈出。李谦靠门荫入仕高居百官之首,时常受到司马贺那帮科举出身的官员排挤,但不得不承认他上马治军、下马治国的能力,在北境统辖六州时,军纪严明,人心归向,那时我们魏国和奚族摄于李谦威名,秋毫不敢进犯。这几年入朝辅政后,整军备武,意略纵横,实为王佐之才。若得此人和宓妃相助,那些阉人必定有所顾忌,只是我愤于他挑拨鬲昆袭我魏国,在承天门外毫不客气的说了那一顿,也不知他会不会放在心上。再者,宓妃在宫里虽然威势极大,但并无恩宠,皇上只是看在她兄长面子才任其嚣张,若与她结交,也只能保一时无虞,皇上为了牵制司马贺和仇安才重用李谦,那司马贺与仇安倒台之后呢,李家还会不会有现在的威风?” 宝音以为璃雅要放弃这条路,准备替她掰断第二根竹子,被璃雅拿过去看了看放在一旁。宝音举着第三根竹子:“最后一条路了。” “第三条路就是皇上。姜昱……”璃雅默念,从刚进京时含章殿仅有的一次见面来看,此人城府之深不亚于李谦,又比李谦更多了几分神秘,让她一时还看不透,若要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投奔于他,必须得知他心中所想,投其所好,获其信任,而自己距离这一步似乎还有些遥远。 “其实现在看来,第二和第三条路并不冲突,结交宓妃不代表就是不选皇上,但天子自古多疑,他对李家势力也是颇为忌惮,眼下只是不得已而用之,我们不妨暂时两条都选,只是要做好准备,以防日后清算李家的时候,我们能够从容脱身。”璃雅想通后把两根竹枝都放起来,神色明显变得轻松,宝音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公主是有主意了,可惜我现在什么都帮不上。” 璃雅拍怕宝音肩膀:“对不起宝音,是我连累了你和明安,再忍一忍,我会站稳脚跟,想办法帮六哥缓解现在的处境,帮你和明安安排好的差事,再也不用受那帮奴才的气。” 然而没等璃雅想出完全之策,事情就开始偏离她预想的轨道。 初二一早,紫轩殿来人传话,淑妃今日气色好转,各殿嫔妃午时前往紫轩殿,补上昨日未说之事。待璃雅和珠儿出门后,何有澄就来到竹苑找到海棠,让她帮忙去趟尚食局向小秋就昨天的事道歉,顺便劝劝小秋接纳了他。 海棠很不愿去,却又不敢当面拒绝何有澄,为难的说道:“我与小秋虽是同乡,但职分不同,一年都难得见上几面,突然去找她提这事怕是不妥吧。” 何有澄拿出一串莹白珍珠放在海棠手里:“这是仇公公赏的,你只要把我的意思带到,成不成都不会怪你,起码她知道我的好意,不会再恨我就行。”
海棠无奈:“好吧,我午后去找小秋试试。” “午后不行,我已经打探好了,司药房的典药史这会去了紫轩殿,其他女官也不在,正好小秋一人在药房,你现在过去正好。”不由分说拉着海棠就往外走,“我这还有一串更大的珠子,你去司药房,我就在尚食局门口等着,等你出来后这串珠子也是你的了。”说着果然又拿出一串拇指盖大小的珠子晃了晃,海棠想就替他去给小秋道个歉也无大碍,总好过得罪这个小人,于是收下先前那串珍珠,与何有澄一起往尚食局而去。 何有澄离开竹苑时看了一眼院中正在扫地的小太监白五,白五微微点头,在他们离开后立即放下扫帚,避过厨房择菜的茹姑和后院劈柴的小允子,悄悄潜进了璃雅的寝屋。 璃雅和珠儿从紫轩殿回竹苑的路上正好碰到往回走的海棠,得知何有澄让她做说客去找小秋时,珠儿嗤鼻笑道:“何有澄还不死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璃雅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没也没个头绪,索性不再理会。 次日傍晚,快到院子落锁时间,去内宫局领夏衣的珠儿还没回来,璃雅正想着要不要让海棠出去找找,突然来了一队宫廷侍卫把竹苑围了起来,璃雅上前去问,领头一人只冷冰冰的说了句“末将奉命看守嫌犯,这个院子里的人一个也不能出去,请婕妤娘娘在此不要动,其他人进去搜”,之后什么也不说就杵在那,还派一团人围住璃雅,直到有人拿了一个布包从寝屋出去,那侍卫才放了璃雅,却带走了海棠,还留下一队人守在院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去,任璃雅大喊大叫也没有人应声,茹姑让小允子把璃雅拽进屋关上门安抚她:“娘娘不要激动,先想想他们刚才从娘娘屋里拿走的是什么东西,与海棠有什么关系,咱们好想想对策。” 璃雅回忆刚才看到侍卫手里的包袱,是块普通灰布所包,却显然不是她的东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在屋里焦急等待。 没过多久,珠儿行色匆匆的跑回来急道:“娘娘不好了,海棠被抓到紫轩宫去问话,说她跟淑妃娘娘小产有关。” “什么?淑妃小产了!什么时候的事?”璃雅一惊,淑妃怀孕到现在才两个多月,宫里就开始盛传只要她这次再生个皇子就能封后了,不想却在这个时候小产,而且跟自己的丫头有关系,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让珠儿把事情细说给她。 珠儿从内宫局回来途中骤闻淑妃小产,据说太医在淑妃的食具中发现了朱砂痕迹,就跟着两个小宫女去紫轩殿想瞧瞧热闹。紫轩殿周围已三三两两聚了好些宫人,听他们说皇上已在里面,仇安正亲自审问平日伺候淑妃的几个宫女,不一会又派人带侍卫去封了竹苑和司药房,把海棠和小秋带到紫轩殿,珠儿正挤在人群里,一听审讯海棠,吓得腿脚登时发软,从人群中悄悄溜出来跑回竹苑。 璃雅眉尖微蹙,昨天何有澄才托海棠去找过小秋,今日她俩就与淑妃小产扯上了关系,正沉思间,几个太监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直言皇上命安婕妤去紫轩殿走一趟。 璃雅已经有了一丝头绪,但仍有些地方不明白,需要知道更多细节来佐证,当面对质也好,这样也能在皇上面前把话讲清楚,于是向面如土色的珠儿笑了笑:“别怕,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