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诈关
冀州,袁绍决意死战。 八万大军南下,粮秣、军械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若不提前准备,很容易发生不测。 八万精锐算上随行的民夫、辅兵,此番,袁绍出动了十五人马,对外号称二十万。 如此庞大的规模,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每一日,青州细作都会将详实的情报传来。 太史慈觉得心痒难耐,刚刚将文丑麾下五百精骑尽数歼灭,这就传来袁绍即将出击的消息,如此说来,青州军马上便有一场恶战。 战争,意外着功勋。 在青州待了这么久,太史慈连同麾下的先锋军早就跃跃欲试,想与冀州军分个你死我活,只是碍于李贤的军令,不敢自作主张, 现如今,袁绍志在复仇,太史慈认为机会千载难逢。 先下手为强! 一旦袁绍准备妥当,青州再想抢占先机可就难了。 身为坚定的主战派,太史慈度日如年,有心不遵军令,自行出击,又怕触怒了李贤。 思来想去,太史慈还是决定等等。 最新军情已经传往下邳,战,还是不战,很快便有决定。 一日之后,似乎察觉到太史慈强烈的求战欲望,李贤没有耽搁太久,他用飞鸽传书,第一时间将军令传来。 太史慈读罢,大喜过往:“诸位,使君有令,青州军可以伺机以动” “哈哈,使君真是高见,都尉,还等什么?趁着贼军尚未聚齐,杀他娘的” “就这么直剌剌地杀过去?” “都尉,我有一计” “喔?” “天子正在下邳,我方可伪造天子使者,赚取城池!” 太史慈吸了口冷气,嘴里道:“此计胆大妄为,须得征询使君同意”。 “正是因为匪夷所思,所以敌人才不会猜出来” “也罢,我会速速报与使君知晓” “末将明白) 七月,征得李贤同意之后,太史慈假扮天子使者,统兵两万,往北进入袁绍境内。 假扮天使而非大户、商队之类,却是因冀州关卡盘查甚严,只有单身、十人以下队伍中有老弱妇孺者可直接予路引进入,否则必要严盘清楚,人数稍微多一点甚至需要交出器械,除了假扮天使,还真寻不到其等不动问的法子。 假冒天使等同谋逆,这样的诈城法在历史上可很少看到,不过,现如今天子就在李贤的掌控之中,袁绍难辨真假。 就算事情暴露,到时候李贤只要矢口否认,谁能将他怎样? 袁军驻守的坚城必须拿下,否则的话,孤军深入的先锋军很容易腹背受敌,陷入重围。 太史慈是军中宿将,自然明白如何了结后顾之忧。 若能智取,对往后的军事行动有莫大的主力。 经过一番筛选、甄别,太史慈从军中挑出一个白白净净的军士,不但样貌像极了宦官,便是表情、动作都与内侍相差无几。 为了以假乱真,太史慈早在几日之前便遣人通禀,说大汉天子有使者北上,守军理应出迎。 如果使者是真的,守军出迎数里也不过是题中之义。 青州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守军出城,城外大军趁机杀入,守军便无可奈何。 平原郡,黄河渡口,这里是青州军最为紧要的门户。 泰山郡防曹cao,黄河口防袁绍,在太史慈心中,两地同样紧要,没有高低之分。 黄河口对岸,建有一城,城中守将正是吃过大亏的淳于琼。 数年前,淳于琼已经在青州吃过一次败仗,此番,袁绍志在复仇,便让淳于琼坐镇指挥,只等时机妥当便挥军南下,报了一箭之仇! 淳于琼本事不大,资历却极老,他想当然地认为,青州军不会前来进攻,毕竟,冀州实力远强于天下军阀,李贤却压根没有想到,太史慈会不会狗急跳墙! 这一日,淳于琼正在城中练枪,忽有军卒来报:“将军,城外有天子使者,他们拿着官方印信,要往邺城去”。 “喔?可曾检验过” “已经确定是真品” “嗯?使者队伍有多少人马” “总计不过百余骑” “也罢,派人将其引入城中,不可怠慢了” “喏!” 天子毕竟是大汉朝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即便刘协身在下邳,他的地位却无人可以抹杀。 得了淳于琼的军令,守军很快便派出军卒出城询问, 与其说派出的一什卒兵是上前询问,还不如说是去领路的,太史慈准备了许久,自然不可能让这些小卒们看出其假来。 如今城中守军多是冀州军,少有本地兵马。 “为何不见都尉来迎?”军士假扮的宦官还发怒拿捏了一会。 “回禀天使,我家都尉身体有恙,难以骑马” “哼!” 城外的交锋,淳于琼恍若不知。 曾有军卒提醒,让淳于琼出关相迎,淳于琼却压根不买账。 守军主将不肯出关,这让青州军阵前夺将的想法成为泡影,而夺关的难度无疑要大上些,思来想去,太史慈生怕耽搁太久引对方怀疑,关了城门,当下便把手一挥,引军入城。
出于好奇心,淳于琼早已经立在城楼上,只因职责所在,虽未发现有何不妥处,却也一直与几名百人将紧盯着入关的这支队伍。 天使传召,随行羽林军自都为骑士,队伍行得甚慢,前队进了关城时,后队还在城门外,不过天使乘坐的马车却已驶进城门了。 突然,底下的军士大吼一声:“停车”,紧接着,四周便嘈杂起来,后队的近百“羽林”纷纷勒住坐骑不前,因进了门洞,城楼上却看不到情景,淳于琼心里一紧,已有一名叫张华的百人将探头到墙头外,大声喝问道:“何事喧哗?” “禀张百将,天使座车的车轱辘坏掉了,马车难行,挡住了城门” 下面守城门的也是一屯卒兵,百人将名为杨飞,是本地人,知道张华这是替淳于琼发问,忙令一名卒兵高声禀告情况,听起来似乎一切都还是正常,可就这一句话,淳于琼与身边几个轮戍的百人将几乎同时绷紧了弦,抬头放眼去打量远处。 倒不是城墙下禀告的卒兵话语中暗藏了什么机锋,实是如今河北整军备战,不容有半点大意。 再者,田丰已几次遣信使往各地关隘,严令小心谨慎,淳于琼等不得不防。 文丑所部五百人刚刚吃了败仗,这个时期本就称得上敏感,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淳于琼等就要起疑,全军先前那种因骄横而目中无人的气息因一场败仗已经一扫而空,连赫赫有名的文丑都败了,谁敢大意? 此时还未到午时,关外风和日丽,淳于琼等放眼看去视线尽头仍然是一片祥和,不见扬起任何灰尘来。 这一惊一乍的,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 淳于琼刚摇摇头,旁边一名年轻的军吏已惊道:“将军,其中定然有诈!从今早到现在,已有两个时辰不见对面有百姓过来,我还疑惑为何只出不进,如此看来,怕是大为不妥!” 这位军吏姓何名文,字是自己取的州毅,也是少年得志,随田丰就学过,可惜身体孱弱于枪戟刀盾无所得,又不喜射术,这才花大力气在学问上,做了文吏,如今随淳于琼部中为军吏。 只要淳于琼立功受赏,作为军吏的何文一定少不了好处。 其实,淳于琼明白的很,就像何文所言,这迹象太不正常了。 正所谓,物有反常既为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