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五百年的乡愁
师徒继续西行，这五庄观周边倒也太平，众人轻松赶路。 悟空闲聊道：“这次在五庄观耽误了这么多时辰，总算是有惊无险，大伙儿还因祸得福，吃到了人参果，倒也是美事一桩。” 八戒道：“还是你和师父运气好，一人吃了三颗，我和沙师弟、龙马还只吃了两颗呢。” 悟空道：“你这个呆货，就知道吃吃吃，叫你去打果子，你怎么不敢去？” 八戒顿时不敢说话了。 玄奘道：“吃了这果子真的很有效果哇。整个人都感觉身轻体健，精力充沛，当真是好宝贝。” 悟空道：“人参果树号称三界灵根的嘛，那还用说。” 玄奘道：“看来这五庄观一行是大有收获啊。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的鼻烟壶不小心遗失了。” 悟空道：“你身上带着鼻烟壶的么，怎么我没见过？再说了，你身上从来就没有烟味啊，我的鼻子可灵得很。” 玄奘道：“我那鼻烟壶里装的又不是鼻烟，你当然闻不出烟味。” 悟空奇道：“鼻烟壶里不装鼻烟，那能装什么？” 玄奘解释道：“我那鼻烟壶，是唐王送给我的，里面装的乃是一撮东土大唐的土壤。夜深人静的时候，为师偶尔会拿出来闻闻。这故乡的土壤，可有两般好处：既可以解思乡之苦，又可以治疗水土不服之症。你们几个不是凡人，自然不会水土不服，可我就不一样了。这一路行过千山万水，也多亏了这个鼻烟壶，如今却丢失了，徒呼奈何啊。” 悟空道：“如何会丢失的？” 玄奘道：“我原本是贴身收藏的。镇元大仙抓我们回去的时候，我被大风吹得颠三倒四，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丢失的。当我发现丢失的时候，我们师徒都已经离开五庄观很远了。” 悟空道：“照你这么说，应该是丢失在那片绿竹林前面点，要不要弟子去找找？” 玄奘道：“如今隔得这么久了，哪里还找得到。我西行这么久，对这水土不服之症也渐渐免疫了，就不用去找了吧。” 悟空道：“一听师父提起家乡，弟子也有些想家了。弟子都有五百多年没回家了，也不知以前那些孩儿们还剩下多少。” 玄奘道：“你既想家，要不找个机会回去看看吧？反正你速度快，来去也要不了多少时辰。” 悟空道：“不行啊。按照佛祖的规定，在完成取经任务之前，我是不能回去的。前段时间我去找帮手救镇元大仙的人参果树，还有人警告我说路径不对呢。什么都要按着佛祖的计划来，真是郁闷死人了。对了，上次那个苏不二不是也被赶走了么，就是因为他扰乱了佛祖的计划。” 玄奘道：“我上次赶走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回去看看？” 悟空道：“当时是想回去的，可半路上被东海龙王截住了，一定要我去他水晶宫里喝酒。喝完酒之后，我正要回去，偏巧那菩萨又在半路上拦住我，要我赶紧回来保护你啊。最后还是没有回去成。” 玄奘道：“既然有规定，那就不回去了吧，咱们继续赶路。” 之后一段路都没有遇到借宿的地方，一连三日，师徒几人都是在野外过夜，一起挤的帐篷。 到了第四日，终于遇到一个农家，吃过斋饭之后，主人安排寝室，玄奘单独住了一间，悟空三人一起住了一间。 玄奘道：“八戒、悟净，你们两个先去睡觉。悟空去我房间，我要考考你的功课。” 八戒幸灾乐祸地嘀咕道：“这个弼马温，平时假装积极，牵马坠蹬的事他抢着做，挑担的粗活从来不干，如今报应了吧。” 悟空觉得事情蹊跷，也懒得理他，随着师父进了宿舍。 玄奘道：“悟空，去把门关好。” 悟空依言关好房门，两人坐下。悟空道：“师父，前段时间不是刚做过测验题了嘛，怎么今天又要考我的功课？” 玄奘道：“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回家看看嘛，所以我才找个借口，把你悄悄叫进来。” 悟空一听大喜道：“原来师父有法子，为何不早点对我说？” 玄奘道：“悟空你傻了啊，佛祖不是正在拍西游记嘛，我们在房里说话，才能防偷拍啊。” 悟空道：“师父说的是，弟子一高兴，就把这茬给忘了。师父啊，你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做呢？” 玄奘道：“那还不简单么。我若是再赶走你一次，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看看你的孩儿们？” 悟空一听大喜！ 他心中暗想道：“果然如祖师所说，这个水货师父真是一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连这种鬼点子都想得出来。” 于是他也悄声对玄奘道：“师父，你要赶我走，须要找个什么由头？” 玄奘道：“我师徒二人演一出好戏，不就成了吗？” 悟空道：“还请师父指点。” 玄奘道：“可惜这剧本不是我们编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只能随机应变了。” 悟空道：“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悟空谢了师傅，回房安寝。 第二天，几人继续赶路。 又行了月余的时间，路途愈发坎坷。极目张望，前方又是一座高山挡路。玄奘道：“徒弟们，又遇到高山了哦。” 悟空道：“师父莫慌，待我打探打探。”言毕，他纵到半空，极目张望，只见山上有妖气若隐若现。 须臾，悟空回禀道：“师父，这山上有妖气。” 玄奘道：“悟空啊，我们能不能绕道而行？” 悟空笑道：“师父放心，不用绕道。这妖怪似乎不是很强，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怕他做什么。” 玄奘道：“既然这个妖怪不厉害，我们大可随机应变。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山下埋锅造饭，歇息一晚，养好了精神，明天才好爬山。” 悟空听到‘随机应变’四个字，就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众徒弟各找事干，提水的提水，生火的生火，放马的放马。末了，玄奘又叫悟净去摘了些野菜回来。这一忙活，就是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吃完斋饭，天色已经黑尽了。于是几人搭好帐篷，准备歇息。 玄奘道：“悟空啊，前段时间我发给你的那套卷子做好了么？” 悟空道：“最后一道看图说文，一点文字提示都没有，实在太难了，我做不来。” 玄奘道：“我佛门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悟’字，你悟性这么差，怎么才能证得正果呢？” 悟空道：“虽然我的悟性是差点，可我是金牌打手啊。你一路行来，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吧？师父，你就法外开恩，再给我讲解讲解？” 玄奘道：“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这样吧，八戒和悟净在外面站站岗，我给悟空开个小灶，辅导辅导他。” 于是悟空又理所当然的跟着玄奘进帐篷温习功课去了，只留八戒和沙僧在外面放哨。 八戒道：“这个师父太偏心了，又给那猴子开小灶。那猴子究竟有什么好。” 悟净道：“二师兄，你就别埋怨了。大师兄最先跟着师傅，他的本事也最高，师傅要想取经成功，还要依仗他呢。” 八戒道：“师弟你是不知道。我与那猴子痛痛快快打过两回，他的本事也不见得比我高多少。都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闹的天宫，感觉完全名不副实啊。” 悟净道：“不应该吧，也许他保藏实力了呢。” 八戒道：“不像，不像。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悟净道：“能有什么蹊跷？” 八戒道：“若要叫我说，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