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猿意马（8）邪祟侵身
37 人说乡村愚昧落后，在小显龙的童年印象中，他深深地体会到了，那时候但凡谁家的儿女生出一点儿小病，即便不是什么大病，也要请巫婆来做法。 小显龙有一次肚子疼的要死，他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肚子里疼得好像有几百条虫子蠕动噬咬一般。 梁萍云女士在得知儿子肚子疼得非常厉害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找来了一位姓江的巫婆，为儿子驱邪，她以为儿子中了邪魔，因此就请江氏来为他驱魔。 那江氏巫婆当然不是盏省油的灯，她会望风见舵，逢人便拍马屁，投其所好，她看了小显龙的病况之后，便呼天喝地，嘴里唧哩咕噜地乱叫一通，后来对着屋角用右手食指一指，口中猛呼“击”的一声，只见她愣住了，嘴唇在不住地抽搐着，隔了一会儿，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江氏抽搐着，她口中胡言乱语地说：“龙龙中邪了，他中的是柿魔邪，他最近是不是吃过好多柿子呢？” 38 显龙心里面吃了一大惊，的确，近几天他吃了许多柿子，但他确实不知道这巫婆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吃过柿子呢？难道是季节的缘故？还是其它的原因呢？ 梁女士惊叫了起来：“哎呀!俺的神仙大娘呀！小龙最近确实吃了好多的柿子，而且都是红透了的柿子，可是吃柿子怎么会中邪的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呀！” “呦！梁女士，这你就不明白了，柿子在万物中也是属于有灵性的生灵，如果你吃的它太多的话，也会招来神灵的愤怒的，你们估计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婆子我混迹江湖几十载，什么样的事儿我没见过呢？”江氏扯高气场地说，此时她的脸上已经回光反照，恢复了先前的面貌。 39 在一旁的庞巧红小姐早已对巫婆的这种奇谈怪论反感至极，她现在知识面相当广。她认为，弟弟的肚子之所以痛，肯定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的缘故，跟什么神灵是八杆打不着一条的。就说弟弟是吃的柿子吃坏了肚子，也肯定是因为柿子当中有细菌的缘故。 因为庞小姐现在正在学习生物知识，她深知细菌的危害，深知一个人应该注意卫生，防止病从口入。如果一个人不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则会导致生病的。但她毕竟是位小姑娘，也无法去反驳大人们的高谈阔论。 她不想提出异议，害怕引来他们的反感，假如两位大人同时对她进行攻击，她可会吃不消的。因此她保持沉默了，同时又为弟弟的痛苦的病况深感担忧。 40 梁女士在得知儿子生病的缘由之后，心中焦急万分，她心惊rou跳地问江氏：“神仙大娘，若我家龙龙果真是触怒了柿魔的话，您可有破解方法呢？您放心，但说无妨!我会为您加香油钱的。” 香油钱是旧时神婆们为供俸自己的仙师而巧立名目的款项，其实说白了，他们最终会把这些钱装进自己腰包的。 江氏听后，心中窃喜，她故做镇定，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说到：“关于龙龙的病，我想得请柿魔原谅才可以，但是现在已经晚了，顾不上了，魔王是不会领情的。龙儿做的孽估计太大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向祖师爷交代才好，哎！天哪！ “老天这次要原谅我，我将会做出一种折寿的法术来帮助这位可怜的孩子，我豁出去了，即使天山上的冰雪把我覆盖也再所不惜，即使黄河的河堤决口后冲塌我的道观，我也毫不在乎，人命关天哪！梁女士，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令郎这怪病给治好的，一定会让他恢复健康后活蹦乱跳的！” 梁女士在一旁听了江氏的这一大段长篇感慨之后，内心充满了对她的无比敬畏之情。她转身到堂前的家堂神位上燃了三柱清香，石像般地站在那里。 41 神位是一张红纸，上面用朱笔写上了神位的名字。梁女士双手合十，默默地跪了下来，她肯定是在为儿子祈福。 梁女士祈祷儿子的病快点好，女儿巧红之前她就不怎么喜欢，现如今宝贝儿子病了，这可把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烦意乱。 庞巧红在一旁听了江氏的奇谈谬论之后，心里愈发对江氏充满了鄙视感，不过她倒要看看，这该死的巫婆到底是要耍什么鬼把戏。 虽然现在的庞巧红已不再是一位小女孩了，但是多年来在家中的冷暖已使她看透了一切，母亲偏爱弟弟，没曾问过她一句生活上的关心话，她并不埋怨母亲，也不是嫉妒弟弟。 巧红心想她完全用不着去管，谁也别去得罪，那多好呀！既然巫婆开始做法就让她做吧，反正mama喜爱这类项目。 爷爷以前虽是一位校长，也对这类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何况她这位在家一点地位也谈不上的小姑娘呢，反正她啥也管不着，就由那巫婆在这发神经，mama在旁耍性子吧。 42 江氏见了梁女士那认真的模样，她相信鱼儿上钩了。她暗想：“鱼儿上钩了，呜！放心，放长线钓大鱼！” 她那无耻的模样令巧红看了心中作呕，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已痛得晕了过去，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江氏看后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小的汗珠，梁女士看后则疯了似地央求巫婆快点儿施法救儿子，江氏却仍在闭目养神。 江氏停了一会儿，便说出了医治小显龙的秘方：“令郎的病需要去阜华山上找到那棵最粗壮的大柿树，那树就是传说中的柿魔，需要将柿魔的枝叶及果子用水熬成汁液来为他喝，这样才可以解决他的病根。” “哦，原来是这样做呀!好吧！办这事绝对没问题，问题是我不会爬树呀！哎!爬什么树呢？只需找一根闹钩，就可以把这些材料准备齐全了。”梁女士兴奋地叫道。 43 所谓的闹钩，就是摘取柿子的工具，用一根长木杆在最顶端绑上一个铁钩子便可以做成了，这种工具几乎在寨民们的家中户户都有。 梁女士决定自己去弄药引子，她命令巧红留下来照顾儿子，自己便向山上进发了。江氏仍需要留在府中继续为显龙祈福。 江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碗符水要让小显龙喝，梁女士很乐意地喂儿子水，而后便寻上了闹钩，带上了一个柳篮便上山去了。 显龙在喝完符水后，心里面实在是难受极了，可是他已病入膏肓，已说不出话来了，一个病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病情有多严重。 44 梁女士走向了阜华山，山上的风景优美，秋风拍打着柿树上的枝叶，每棵柿树上都挂满了灯笼般的柿子，它们被秋风吹得个个都在跳舞。 梁女士老远就看到了山上的那棵枝叶状如华盖的柿树，它便是柿魔！她飞快地奔到柿魔跟前，便开始钩取树上的药引子，她一边钩取药材一边请求柿魔原谅。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她得到了巫婆所说的救命神药，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柳篮之中，便背上家什飞也似地奔回了家中。 庞军因为家中正在为他张罗媳妇，从邻镇赶回了家中。他的未来媳妇是父亲庞炳福托校内的学前班教师万野女士给介绍的，庞军在得到家中来信后特地请了一个月假回来相亲了。 45 梁女士回到家中，江氏让她把药引子用开水熬成汁给小显龙喝，这时庞军刚回到家中，他看到侄儿竟病得那么严重，嫂子却还在相信巫婆的巫术，心中非常气愤。 他走过去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江氏，便骑上家中的自行车飞快地往寨子东头的好友林观兆家中去了。 林观兆先生是寨子内的一名初出茅庐的医生，寨子里的好多人都以为他医术不精，不敢请他看病。 庞军到了林家，向林观兆详细地阐述了侄子的病况，林先生便马上收拾好医药箱同庞军一道儿飞快地赶往了庞家。 46 此时的小显龙已经喝了江氏所谓地神仙妙药。他把今天吃的饭全给吐了出来，虽然那药剂有点儿甜，但他腹内本来就难受，所以更加难以消化这不知名目的救命药水了。 林观兆先生来到后，那江氏还要阻止他行医，江氏挖苦地说：“我说，小林子，你才当医生几天呀？竟然来为人家治病？你知道不知道医术不精会害死人的呢？” 林先生生气地说：“我明白，可总比您使用那歪门邪道的功夫强！您就仗着那些鬼把戏去骗人还会干吗？您别以为人家喝了你那神仙妙药不出人命就没事了! “文化低的人可以被您给蒙蔽了，老人妇女可以被您骗了!可是老天有眼呐!您今后再多行这不义之事必会折寿的，您还是赶快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好哇!小林子，文化高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侮辱人就是有一套子，你还想早咒我死呀！你不要得瑟，老娘不跟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般见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江氏歇斯底里地对林先生吼道。 “我说大娘，您大可不必这么动怒，咱们都是为人救命的，只不过方法不同罢了！您继续去行您那江湖鬼把戏，我自个儿行我的医，咱们互不干扰就是了！”林先生一边为小显龙诊治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江氏说道。 47 江氏灰溜溜地走了，她心中忿忿不平，她痛恨庞军及林先生把她的这桩生意给搅黄了。 林观兆先生马上就诊断出了显龙的病症。他诊断出显龙患的是心绞痛，马上为显龙开了医痛药方后便告辞了。 庞军先生送别林先生之后，回到屋子中，委婉地对嫂子说：“嫂子，您怎么也相信那巫婆的妖术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