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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不担心

    第545章不担心

    他不过是离开一下下,她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叫他怎么能放心走得开?

    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让别人不要这么为她担心?

    堂堂流云宫朱雀堂主,随便一跺脚都可以形成一股强震,弄得江湖上人心惶惶,现在却拿一个小女人没辙。他自嘲一笑。

    原本,他打算医好她的伤后,就如她所愿地离开,但现在显然做不到了。在见识过他才离开一下下所产生的后遗症,他很明白自己是走不开了。

    也许,等有一天,他被她的态度伤得彻彻底底后,他才能够真正狠下心,远远离开她。

    此刻,他也终于有些明白,当初蓝镭既深水玥,却无法原谅她的背叛时,那种心痛的感觉。

    有多深,所受到伤害也就有多深。他从来都不以为自己是脆弱的,现在才知道,在面前,每个人都一样脆弱,也会有心痛到受不住的时候。

    “南天仇?”她眨着眼,睁开,神有些迷蒙。

    “是我。”

    “我在做梦吧?”她忽然一笑,南天仇几乎震愣在当场。

    他从没有见她笑过,就连勉强地露出笑容也没有,然而现在,她却突然笑了!虽然飘飘忽忽,却真的笑了。

    “没有,你不是在做梦。”他紧握她的手,直觉有些不对。

    “我不要醒哦……”她轻声地道,有些任。“我要一直在梦里,不要醒来又一个人孤孤单单;不要想以前的事、不要报仇……好累。”

    “你可以不要报仇。”他安抚。“不管你有没有醒来,没人会bī)你做任何事。”

    “那你呢?”她望着他。“你会离开吗?”

    “不会。”他很肯定。

    “真的?”

    “真的。”他点头,他绝不会骗她。

    她满足地一笑,疲倦地又闭上眼。“我好累……”

    “放心睡,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他保证。

    “嗯。”她轻叹一声,又睡着了。

    南天仇将她整个人里进柔软的大衣里,放在温暖的石台上,然后自己也跳上去坐好,再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一手仍握着她的。

    难怪有人说关难过,看来,他注定也要败在字上头了。但至少,他终于听见一次她的真心,她并不希望他离开。

    如果这是他的劫,那么,他输得——心甘愿。

    极的内伤,加上受寒的冻伤,冷交迫,如果是一般大夫,早就束手无策了,但南天仇仍是尽力医治。

    利用洞窟内部的温泉,和温泉流出后,在洞口因为遇上冬天、泉水变冷后自然形成的冷泉交替泡浴,再加上他不时输送真气给她、又不眠不休地悉心配药、照顾,在时昏时醒三天后,她的伤况终于稳定.不再有生命危险。

    眼见她口上的掌印消褪的几乎看不见,南天仇总算能放下心中大石。端着煎好的药回到洞里,算算时间,她应该快醒来了。

    想想,自从相遇开始,他守在她病旁,好像快成习惯了!

    “唔……”她轻叹了声,缓缓张开眼。

    南天仇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眼神由怀疑到确定。

    “你……”昏睡了太久,一时之间,她有点弄不清现在是不是梦,而她记得的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做梦。“我……”

    “趁,先喝药。”他扶她坐起来,拿药出喂入她嘴里;萧羽很顺从地喝下。

    “你……没有走?”

    “你希望我走?”他猜测。

    “没有。”她连忙摇头,迟疑地问:“可是,你明明不见了。”那种见不着他的心慌,不是做梦。

    “我只是去附近采药。”他解释。“这里有一些药材是罕有的,对你的伤有绝对的帮助。”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他回来晚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她心安了些。“我说过,我救人不会只救一半,如果我要走,会等医好你的伤再走。”他保留地回应,有点弄不清她现在的心思。

    “你要走?!”她心一紧。

    她不再冷漠的语气,令南天仇凝起眉。

    “如果是呢?”

    闭了下眼,萧羽别开脸,摇着头。“那、那就、走啊!”

    “你不留我?”

    “没有谁可以留得住谁,除非那个人自愿留下,你要走……我、我没资格阻止。”没有留他,但这已经是她所能说的,最接近挽留的话。

    南天仇伸手,抬回她下颔,半是叹息,半是无奈地望着她。

    “我比较喜欢你昏迷的时候。”尤其是半梦半醒时。

    她疑惑地回望。

    “因为,那个时候你比较诚实。”至少,不会那么逞强,连一句真正的挽留都不肯说。

    “我没有说谎。”她脸一红。模糊的印象中,她似乎真的说过,要他不要走之类的话。

    “你是没有说谎,只是在梦里,你会说出自己心底真正的话,不会吝啬地连‘不要走’三个字都不肯说。”

    “我是问你‘你会不会离开’,从没有说‘你不要走’——呀!”她直觉反驳,话一出口,却又立刻捂住嘴。

    南天仇沉沉一笑。“原来你记得。”

    她咬着唇,别开眼,再不肯说了。

    “小羽,你一定要这么逞强吗?只是说出心里的话,不会令你变脆弱。”她清醒时,总是这么防备。

    他该怎么样才能令她心安?搂着她可不可以?

    他伸出手,她体僵了下,却没有拒绝地偎入他怀里,放松。

    “原本,我真的打算等医好你的伤,就如你所愿的离开。”他低声道,轻抚她的背。“可是我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又弄得自己差点没命,如果我真的离开,大概永远都无法放心。”

    她又一僵。

    “你只是担心我的命?”

    “如果我担心你的命,一定有原因,你要我明说吗?”唉,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又往坏处想了。

    她心一动,深吸口气,抬起眼。

    “什么原因?”

    他拍抚的动作一顿,缓缓低首,回望她写着倔强、也写着脆弱的双眸。

    “你该明白的,因为原因很简单。”他低语,缓缓俯下脸,语音消失在她唇上“钟而已。”

    唇与唇相触,就是这样子吗?与前一次,他为了阻止她失控的大叫完全不同。

    他的唇,贴着她的,缓缓摩动、轻,温柔地像怕吓着了她。他的唇,很温暖,吸引着她的冰冷,她本能地更贴近他,汲取他上散发出的温暖气息。

    他的搂抱因她的靠近而收紧,唇舌因而吻入她嘴里,尝到了她刚喝下的药味;她低吸口气,开始反吻着他,既急切、又绝望。

    南天仇立刻察觉不对劲,他停下索吻,她却没有放开他,一滴清澈的泪水,蓦然滑下她脸庞。

    “小羽……”他低喃,移开了唇,接住那颗泪水。“你哭了。”

    哭?她哭了吗?

    感觉到眼里莫名的酸楚,萧羽愣着表,另一颗泪,又清了出来。

    “小羽!”

    “我……不会哭。”她抹掉自己的泪水,甩着脸,她没有哭。哭代表软弱,她没有哭。

    “你没有哭。”南天仇立刻将她搂入怀中,让她脸贴着他的膛,而所有的泪,也由他的膛承接。

    哭泣,应该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而她竟将自己的绪压抑成这样,连哭也不曾吗?他心疼又心痛。

    萧羽在他怀里,没有出声、也没有激动,只是阻止不了眼里液的宣泄,她只好将脸紧紧埋在他怀里。

    她没有难过、也不是伤心,只是眼泪,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她从来不流泪的,为什么现在却会流?

    “我没有……哭……”她断续地道,不敢把脸抬起来。

    “我知道。”

    “可是……为什么止不住……”

    “没关系。”

    “我……很不好……”从小到大,疼她的,只有爹娘、只有师父。“你很好。”

    “你不可能……喜欢我……”

    “说喜欢,太平淡了。我想,我是被你迷住了。”

    劫啊!

    “我?!”迷住他?

    “如果不是被你迷住,我怎么会被你伤了心,却偏偏离开不了?”要拒绝一个人的感,不接受不是最令人痛心的。无动于衷,连拒绝都不给,才真的伤人最深。而他,真的很伤心。

    “我不是……故意的……”她激动地摇着头。

    “我知道,”他拍拍她的肩。“你只是习惯拒绝每个人,不相信有人会对你好。但是小羽,试着相信——我是认真的。”

    她在他怀里擦干泪水,深吸口气,确定自己不再流泪了,才抬起头,眼里真的迷惑。“我不懂。”

    “不懂什么?”他以为他表示得够明白了。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她顿了下。“我不美、不温柔、不讨喜,也不会做让你开心的事。”

    “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他失笑。不过至少,她还知道那些被人喜欢的理由,算不错了。

    “任何事,都有理由的。”她坚持地道。

    “好吧。”他配合地想了想。“因为是你,所以我喜欢你;因为,我舍不得你受伤,舍不得你不快乐。”

    “可是,为什么是我?”她固执地要一个原因。

    “那要问你呀!”他无奈地叹道:“我想,你一定对我下了什么符水,让我从见到你开始,就再也无法不关心你。”

    “我才没有!”她不会那些东西!

    “但是,我一定是为你着了迷。”轻吻了下她的额,他拥紧她。“小羽,其实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与那个人好不好无关。”他顿了下,又补充:“但是,你真的很好,不要怀疑这一点。”

    真的吗?她差点又要脱口重问一次。可是,他喜欢她,她还是怀疑。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么别扭的人?

    想起上官蓝雪罕见的绝美,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她甚至没有太好的容貌来让人怜惜。可是,他却对她很好。

    “对不起。”她突然低语。

    “嗯?”

    “我不是故意让你生气。”虽然即使生气,他依旧照顾她,但她就是知道,她伤了他的心。她至少欠他一声道歉。

    “没关系。”他用笑容掩去心伤。“只要别有下一次就好。”

    “如果有呢?”如果她不能回报他的感呢?

    “不要想太多,也不需要刻意做任何事。”他明白她在想什么。“你不必回报我什么,只要惜自己就好。”

    他对她的付出,不是只为了要拥有她,或要的回报什么,他只要她珍惜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命。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说的话,跟师父一样。

    “我没有不惜自己,”她低喃。“只是以前,除了师父,没有人在乎……”

    “现在,我在乎。”他捧着她的脸庞,低首轻吻,语音沙哑。“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好,那么答应我,不要轻易再说同归于尽。”

    “可是,我一定要报仇。”那是她惟一的心愿。

    “我会帮你。”

    “我要亲手——”她立刻摇头。

    “我知道。”他点住她的唇。“虽然我不赞成杀人,但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我不会反对。但是齐盛庸的命,绝对不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换。”“那我要怎么做?”她不明白了。要去杀一个人,她就必须冒险,不是吗?

    “我会教你,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与齐盛庸之间,到底是什么仇?”由她那些梦呓推断,应该是父母之仇,但那是怎么发生的?

    萧羽的父母,原本是齐家的下人,萧羽八岁那年,他的父母突然在半夜跑回家,抱着她,整理了值钱的家当,神色惊慌地匆忙逃走。

    但是离开家没多久,他们还是被齐府的人追上,萧父尽量拖延时间让妻女逃走,结果惨死在刀下。

    而萧母护着小女儿,到最后只能叫女儿走、永远不要回来。她躲着,却亲眼目睹母亲被****至死。

    萧羽并没有逃多远,只是幸运的是,她个子小、躲在一个小洞里没被找着,但却眼睁睁看着父母在一夜之间惨死在自己面前。

    难怪,她会执意报仇。

    八岁的孤女流浪街头,毫无生活能力的她,只能靠别人的施舍过活,但是别人施舍给她的几文钱或是食物,一转,就马上被那些比她高大的乞儿抢走。

    她个子小,根本打不过那些乞儿,孤伶伶的她,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刚开始她还会哭,后来,她就算被打的遍体鳞伤,也哭不出来了。

    她不得不多疑、不得不学着保护自己,因为轻易相信任何人,付出的代价也许就是她的命。

    就在这种子大约过了半年,她幸运的遇到山替师父办事的善慈师太,善慈师太收她为徒,带她回峨嵋。

    在峨媚的长辈眼里,她是峨嵋派第十代弟子中,排行最小的一个,但是众师姐却以欺负她为葛乐、处处排挤她,每天练功一结束,就是想办法逗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只要她不开口,就当她是不尊重师姐们,那么她就有被处罚的理由了。

    善慈师太一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些事,但那时萧羽早已能够保护自己,善慈师太也才明白,这孩子那么努力练功,就是为了变得更强,不被人欺负。

    善慈生前一直希望她能和师姐们和好,但是萧羽早已对其他人绝了温之心,再加上众师姐依然排挤萧羽,因为当时的萧羽武功已是她们师姐妹中最好的一个,善慈只得作罢。

    那之后,善慈不担心她无法照顾自己,却极度担心她变得冷漠的个,加上父母之仇,她会变得偏激、厌世。

    看着以树枝代剑,在林子里努力练习他所教剑招的萧羽,南天仇非常能明白善慈师太的烦恼。

    那些能说出来的错误,是别人看得见的;然而谁都看不到的,是在她心里留下的影:她变得不再相信人。

    南天仇深吐出口气,别人无心的对待,结果最后苦的是他这个上萧羽的男人,多不公平。但换个角度想,她常说他多事,所以,这种结果是自找的,怨不得人。

    不过,这里头还有一些疑点,最明显的就是:为什么她的父母会被追杀?

    一对平凡的下仆,总不能惹上什么朝廷恩怨吧?

    偏偏齐盛庸却派了许多士兵追杀他们。

    这么大费周章的行动,几乎等于灭口了——

    咦?灭口?

    “你在想什么?”萧羽收势回到他面前。

    南天仇回神。“你学得很快。”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她在他边坐下。“为什么我现在练武,体好像轻盈很多、动作也变得非常轻巧,一点都不觉得累。”

    “因为,你受过一次重伤、又生了一场大病。”

    他抚平她微乱的发丝,拢到她后。

    “受过伤、生过病,不是让一个人变得更弱吗?”

    她疑惑地问。可是她现在哪像是变弱了?

    “如果调养得好,或许可以因祸得福。”他笑了笑。“我也许没有什么优点,但至少还是不算差的大夫,在替你疗伤的时候,当然也想办法为你调养,让你的体健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