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牌子

    不仅烧坑要用柴，煮饭烧水都离不了柴，虽说柴房还有一半的柴火，但是些还是远远不够啊。【】

    白凡又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家少爷回来了。”

    苏玉一惊，正准备说话，可是见苏阿娘几人也走了过来，便闭了嘴。

    苏阿娘她们趁着开门的机会瞅了门外一眼，呵，那长队还在，排队的人一点都没少。

    苏阿娘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北风来了，这是要变天啊。”

    苏大妞听到这话，朝院门看了过去，她喃喃道：“娘，那些人还排着队，若是下雨，那……”

    苏阿娘却是摇了摇头：“恐怕有雪啊。”

    苏玉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不管是雨还是雪，得让外面的人回家才行，若是成夜的排着队，肯定会冻坏。”

    苏玉说完便朝门外走了过去，她拉开门。

    站在门外排队的那些人见到她一下子就精神了，站在排头那人迫不及待的问道：“苏姑娘，是不是那醋……”

    苏玉道：“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气不对，兴许会有雨雪，你们晚上若是在这守着，我觉得不妥，万一没染上瘟疫，因为这天气病重可不划算，你们觉得呢？”

    站在排头的那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长队，然后坚定的摇头道：“没事，拿棉衣跟蓑衣就成，不过是一晚上，我不怕。”

    后面那几位都是这样想的，好不容易站在前面，若是他们走了，后面的不走呢，那他们今天不是白排了吗。

    这样可不行，他们不肯走，无非是怕别人店了他们的位置，不如弄个号码牌出来，发给那些人，让他们拿着，明天再凭号码牌取醋，也是一样的。

    苏玉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她转身回了院子，多说无益，还是早点将号码牌弄出来，分给他们，让这些人早些回去。

    苏玉直接去找了白凡，她对白凡说道：“那些人还是不肯走，你不是会木工吗，会刻字吧，咱们用刻些数字让他们带着，到时候凭号码牌拿买醋，你觉得如何？”

    白凡看了一眼柴房，问道：“是用柴房的木材吗？”

    苏玉郁闷：“唉，本来柴就不多了，这下又得用不少柴。”

    白凡忽然说道：“酒楼不是有号码牌吗，现在酒楼的生意差，咱们可以去那里借一些牌子，用完再还人他们。”

    酒楼？

    白凡又提醒了一句：“方二少走之前跟方家酒楼的掌柜打过招呼，可以帮咱们的忙。”

    苏玉道：“好，那就去借些牌子吧，对了，阿平筐里的醋不是没用吗，不如将那个给酒楼掌柜的，当是谢礼吧，当然，如果他肯定的话。”

    白凡闻言点了点头。

    高平在后面问道：“是我跟阿凡哥一起去吗。”

    正在此时，白凡暗中给苏玉使了一个眼色，苏玉立刻明白过来，她得去见见白家那位少爷。她说道：“不用，你就留在家里吧，我跟阿凡哥一起去，那毕竟是酒楼的掌柜，若不是亲自去，显得太没诚意，怕是很难借到吧。”

    苏阿娘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可是，那门外的人……”

    苏玉道：“他们不过是外人，难道还能干涉我们的做啥不成？他们可管不着！”

    苏大妞深以为然。

    苏玉拿着之前的筐子又与白凡一起出了门，她一出门，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简直盯在她身上了，苏玉淡定的从那些排队的人身边经过。

    走了一段路，正准备转弯，队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苏二姑娘，苏二姑娘！”

    是在叫她吗？

    苏玉略有些疑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胖脸的中年男子正招手喊她呢。

    呃，这不是方家酒楼的掌柜吗？

    苏玉压低声音问白凡：“这位好像是方家酒楼的掌柜啊，我没认错吧？”

    白凡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是。”

    苏玉看那了那位方家掌柜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苏玉只好走过去了，她问：“您是方家酒楼的掌柜吧？”

    那中年男子听到这话，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笑意，他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苏玉惊讶的问他：“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方家掌柜尴尬一笑，说道：“说来惭愧，我是过来买醋的，不过来得晚，只能排到这了。”

    苏玉又问：“你酒楼里的醋难道用完了？”

    周围的人早在他们开口的时候就坚起了耳朵，此时听到苏家姑娘说那酒楼有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同时，还有些酒楼的常客想起来了，对啊，之前就听说酒楼有的菜用过醋，来是衙门烧的醋就是酒楼做菜用的醋啊！

    不少人暗暗后悔那酒楼推出新菜的时候没有去尝尝，唉，可惜了。

    也有人觉得跟方家掌柜相熟，急急的插话，问方家掌柜道：“你们酒楼的醋还有吗，我想买些。”

    方家掌柜闻言苦笑道：“早就用完了，若是有的话，我哪里还需要在这里排队啊。”

    他说完又看向苏玉：“上次本来说要进些的，可惜少爷说了，要让苏姑娘静下心将白醋弄出来，我就没上门叨拢，我酒楼那醋早就没了，若是知道这醋可以制瘟疫，那我肯定是说什么也不会用来烧菜的，浪费啊！”费了那么多醋烧菜，想想就rou疼呢。

    苏玉将方家掌柜拉到一边，说道：“我有件事要您帮忙。”

    那方家掌柜才被拉出了半个身子，脚下却是不肯移动半分，若是出来了，那位置可就被人占了，这苏家姑娘是跟他们家少爷有交情，但是跟他交情不深啊，现在这醋这样少，他想买点给家里人用，也不知套交情有没有用，既是这样，还不如老实排队呢，总能买上。

    方家掌柜上半个身子伸得远远的，双脚还站在原地，都快成斜线了，他又有些点伴，看起来还真有些可笑呢。

    方家掌柜吃力的站着，他看向苏玉：“您有事说吧，我听着呢。”

    苏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你酒楼现在生意还好吗？”

    方家掌柜边叹气边摇头道：“现在这瘟疫厉害得很，谁还敢出门呦，我们酒楼前几天就关门歇业了，哪还有生意。”

    苏玉听到这话，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她笑道：“那正好，您酒楼不是有号码牌吗，我想问您借些，到时候发给他们，让他们凭牌子买醋。”

    方家掌柜闻言眼睛一亮：“好啊。”这样的话就不用晚上熬夜排队了，倒是不错的主意，而且，方家掌柜瞧了苏玉一眼，这样的话苏姑娘可就欠了他一个人情了，那他或许可以提前买些醋呢。

    他家宝贝儿子最近老咳嗽，他怕那宝贝疙瘩的病……变成瘟疫，想想还是买些醋烧着比较好，实在不行，用喝的那成啊，既然那醋能烧菜，人喝进去肯定没事。

    方家掌柜这下倒是喜滋滋的从队伍里走出来了，他站直了身子，揉了揉腰，刚才可真是辛苦死了。

    站在方家掌柜前后的人可都听到了苏玉的话，他们也喜道：“这法子倒是不错，若是拿了牌子，咱们晚上可就能回家休息了。”

    方家掌柜听到这话却是回头说了一句：“可别高兴的太早啊，咱酒楼的牌号也只到一百号，可分不到这么多人的手上。”

    这么少？

    苏玉打量了一下这个队伍，发现一百号还真是太少，正在此时，队伍里又有人道：“苏姑娘，我家也是开酒楼的，也有牌子，不如去我家拿些用着吧，我家也有八十号呢。”

    苏玉道：“说话的这位请您出来一下。”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出来，他一脸高兴的说道：“您用得上吗，若是用得上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拿。”

    苏玉感激道：“用得上。”

    那年轻小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眼睛微闪：“可是我的位置……”

    苏玉道：“你放心，这事我给你记着，到时候第二个给你，你觉得怎么样。”苏玉这话一出，队伍里频频有人出声：“我家也是开店的，也有这东西……”

    那年轻小伙眼睛亮得吓人：“好，好，我这就回去拿！”他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好事，话音一落，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那方家掌柜见状也是急了，他与苏玉说了一声便匆匆的回去拿号码牌了。

    白凡一脸苦意道：“这下咱们可走不成了，二姑娘，你可怎么见我家少爷啊？”

    苏玉问道：“你家少爷准备在这里留几天？”若是只留一两天的话，那时间急，她肯定会赶着去的。

    白凡压低声音说道：“还不知道，恐怕得留一段时间。”具体的，白凡却是没说。

    苏玉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急，反正这一时半会的他也走不了，还是将眼前这事解决为好。”

    没多久，那年轻小伙就气喘吁吁的拿着八十个竹制的号码牌回来了，他一脸笑容的将牌子递给了苏玉，说道：“苏姑娘，就是这个，这些竹片用绳子系着了，若是要用，将活结解开就成。”

    话落刚落，那方家掌柜也拿着木制牌子过来了，他的牌子用绳子系成了两串，每个都有五十个，那木材还分上中下三等，不过到了现在，估计都是一个用法了。

    他也将那木牌递给了苏玉，说道：“苏姑娘，可得仔细些，这些木牌精致得很，可是上等包厢专用的，可千万不能丢。”他了指左边的那串最大的十个木牌说道。

    苏玉听到这话，反尔不敢用那些精致的木牌了，她将左边那串木牌还给方家掌柜，并说道：“这是上好的木材做的吧，可别给我，我真怕弄丢，这东西等会是要发下去的，若是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方家掌柜默默的将那上好的一串木牌收了回来，并拽在手中。

    苏玉默默念叨：“八十个，加上五十个，那就是一百三十个，也就是说等会领到牌子的人是一百三十人，一百三十以下的就不发牌了。”再除掉方家掌柜跟年轻小伙的，那就是一百二十八个。

    白凡悄声问：“那些拿不到牌子的人会不会闹？”

    苏玉道：“管它呢，醋就那么多，排得再长，就算能领到牌子，没有醋也是没用的。”她说完看了白凡一眼，咬牙道：“既然你家少爷发，何不让他开始制，白家家大业大，若是制起来肯定不是我们这种小作坊能比的，供应整个镇子的醋，绝对不是问题吧。”

    白凡却是摇了摇头：“我家少爷只给信任的人机会。”

    年轻小伙见苏玉白凡在说悄悄话，忍不住问道：“苏姑娘，我的那份……”

    苏玉这才停止了说话，然后从竹牌中抽了一张递给了他，正是二号，苏玉道：“明日午时之后凭着这个到我家来领醋。”

    那年轻小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激动得直点头：“好，好，可算是能回家了，我这站了一天，脚都麻了，好在我年轻，若是让老人家站着，肯定会受不住。”

    他说完，犹豫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苏姑娘，这醋限量吗？”

    苏玉点头道：“五斤及上限。”

    年轻小伙肩膀一塌，他有些可怜的看着苏玉：“能通融通融吗，我家人口实在是多，五斤醋怕是用不了多久啊。”

    苏玉看了看手中的竹片，说道：“这东西数量真不多，这样吧，看在你借我竹片的份上，我再给你加三斤。”

    年轻小伙听到这话，很是满意，他却是不敢声张，反尔压低声音道：“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苏玉轻轻的点了点头，年轻小伙紧紧的拽着二号的竹牌，然后跑着回家了，他怕别有人抢。

    同时，苏玉又将三号的竹牌给了方家掌柜，说道：“您也是一样，明天午时之后过来。”至于多少斤，功玉没说，方家掌柜也识趣的没问，他心里知道，苏玉肯定不会亏街他的。

    过后，苏玉回到了院门前，将手中的一百二十八个竹牌木牌全部发了下去，她大声说道：“明天午时过后就凭着这牌子买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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