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回 掷地有声
这也难怪，太和殿乃是朝廷清圣之地，如今变成争权夺利的场所，搞得乌烟瘴气，可谓是讽刺至极。这里可是朝廷的脸面，一旦传出去，必然在民间掀起轰动，造成人心不稳的现象很有可能发生。 毕竟，这里面手握重权的大臣们平日里都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的吃相实在太难看了。平日里还有燕帝还好，现在燕帝养病，两方人就不再顾忌什么看，居然在大殿里面公然吵闹。 守门的卫兵见到燕震走来，急忙收起那些复杂的神色，慌忙行礼。燕震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直接抬脚迈进太和殿中。 殿上，以大皇子神色平静，端着茶杯慢慢摇着，极为悠闲。八皇子攥着左手拇指的羊脂白玉的扳指，充耳不闻两方之人的争吵。 两方大臣相助指责，为了将己方的人安排到边境上面去争论不休，谁都不愿意让步，此番戍边大将之位空缺，正好是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原本耀武是大皇子一方的，论实力自然拥兵大将极具威胁，如今已经生出变数，岂能放过。八皇子派系中一直以来努力无数苦于无法将手掌伸到兵部，争取到一方油水，这次的事情正好给他们一次天大的好机会。换句话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正好砸到八皇子派系人的脑袋上，有些晕乎乎的厉害。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一声沉稳的怒喝，燕震全身上下散发着皇子的威严。 凌厉的双眼扫过，那些唾沫横飞的大臣们一时惊愕，任谁也没有料到一向不出声的四皇子今天会突然爆发。这些大臣似乎忘记了这个素来不争的皇子，就算大多数皇子与大臣纷纷选择站队的时候，这位那边都不沾，就连政务都不怎么参与。燕帝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皇子，没有把太多的政务交给他。 身为宫廷皇子，自身的威严瞬息让太和殿安静下来，这番变故，大皇子与八皇子都预料不到，一时愕然。但随即都恢复过来，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四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一口呵斥我等，不愧是马踏江湖的好手。”礼部的尚书隆冬笑呵呵的说道。 一身官服齐整的隆冬，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得不错，没有显现出太苍老的姿态。那张老脸没有多少的皱纹，甚至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不过此人的一大癖好就是喜欢青楼女子，每当花魁出现定然要千方百计的抢回来。在京城的官场这个圈子中是出了名的老色鬼，不过根据情报这个老家伙的滚床变态，让燕震有些想吐出今天的午饭了。 “尚书大人似乎很满意本皇子的话啊？”燕震眯着眼睛，要不是这里是朝堂之上定然暴凑这个老色鬼不可。 虽然是一大癖好倒人胃口，不过此人的能力确实可以，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大皇子的左膀右臂，马上展开反击说道：“此乃太和殿，主事者乃是大皇子，如今大皇子奉陛下圣谕监国。殿下这般呼喝，明显不把大皇子殿下放在眼里，未免太放肆了。” 好歹毒的心肠，这老色鬼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给燕震挖了这么个大坑，怪不得征战沙场的将士都很不喜欢文臣，整天就知道卖弄舌头。给他们提刀杀敌，裤裆那玩儿就软了，武将历来都极为瞧不起，不过也有些例外。 两边派系的人都没有出声等着看好戏，也存着看看这名放荡不羁的四殿下深浅的心思。毕竟从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这名从不与大臣来往的四殿下有何能耐，他们想从中看出一些可能。大皇子嘴角挂着笑意，道不明意思，就连八皇子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有想管。 “哦，尚书大人是不是觉得本皇子很过分。”燕震饶有兴致的问道。 “何止过分，简直是侮辱了这清圣之地。”隆冬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四殿下身为皇族一员，有辱先贤啊。” 这番可歌可泣的模样，这要是放在外面，让那帮儒生见到必然是，听者痛心，闻者伤悲。不过，在一众人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行径而已。 “是吗？”燕震听完一番后一脸吃惊：“尚书说得这么多话要不要喝杯水？” “四殿下！”隆冬脸色涨红，瞬间明白过来对方不过是戏弄他，把他当猴耍了。 其他在场人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燕震的故意为之，八皇子派系的人暗笑。平日里这老家伙倚老卖老，卖弄文采，今日被人戏弄大快人心。 “不错，我是没有尊重大皇兄。”燕震语出惊人。 一边的大皇子神色一下阴冷下来，八皇子嘴角不轻易的一抹微笑，一众人神色各异，暗叹这个放荡不羁的四殿下果然与众不同。 “像你们这帮狗腿子整天就知道给主子谄媚，溜须拍马，哪里尊重过大皇兄了。我就不同了，大皇兄是要放心心里尊重的。”但是燕震接下的一番话狠狠打脸，道：“你们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们几时见本皇子对大皇兄不敬了。隆冬大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乱冤枉人，构陷皇子的罪名不知你全家可否担当得起掉脑袋的风险，在场的诸位大人可以一同见证。” “你-----。”隆冬神色一变，构陷皇子的罪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他原本想邀功一番，反而惹得一身sao。他这才意识到，燕震再怎么不讨燕帝的喜欢，终究是燕帝的儿子，身份尊贵的皇子，就算他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也不能无视了这一层的身份，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了伶牙俐齿的四殿下，逆转局势不过翻掌之间，就连这个老油条都载在他手上，在场的人都暗叹这名不受重用的皇子才思敏捷。不过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幸好当初燕帝没有重用他，否则现在的局面可就要三足鼎立了。 “哈哈---。”燕震看到这老头憋着脸涨红如猪肝一般，顿时放声大笑。 爽朗的笑声，将一切的噪杂淹没，畅快之意传出太和殿，门卫们都听到四皇子的笑声，不由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以往不扣眼小的四皇子这般开心。 “四殿下，此乃议事的地方，还请收敛些。”兵部尚书潘尚出声，毕竟是己方的人，让八皇子派系的人看着笑话，虽然他素来不喜这个老家伙。 燕震收敛笑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的眸光如寒冰一般，现场气氛骤降：“你们还知道这里是议事的清圣之地吗？你们争吵的声音可都要飘到宫外了。丢人还丢不够吗？过几日在市井百姓中便流传朝廷大臣们不为国不为君分忧，就知道争权夺利，你们这副难看的嘴脸可都成了上好的谈资了，风靡京城各街小巷中。” “朝廷的脸面，可都要被你们败光了啊。还在此争斗不止，戍边大将行踪不明，关系到可是边境的安宁。遇此危机困难，诸位大臣都是朝廷栋梁，不为父皇分忧反而窝里斗，像话吗？”燕震一连的发问，掷地有声，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些话可不止对大皇子的派系说，就连八皇子派系的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眸子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四殿下好大的口气，陛下未养病时，没见你这般会为君分忧，怎的现在出来扮忠君爱国吗？”吏部尚书阮窮出言讥讽。 燕震摸了摸下巴，道：“这倒是，不过那时候父皇身边不是还有你们吗？难道你们自甘承认你们不如地方官吏，若是这样本皇子得考虑考虑向父皇请示，是否要调换一些人才来接替你们的位子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神色一变，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大臣与皇子之间，燕帝会选择信任谁，皇子除了是臣之外，还是儿子，燕帝岂有不相信自己儿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