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定位
城市居民的印象中，乡村代表着生活的不便。 交通不发达，生活配套设施简陋，缺少娱乐……这些都是固有的观念。 前两项暂且不论，仅就最后一项来说，这是富有偏见的看法。 乡下的娱乐并不缺乏，只是形式上和城市里大相庭径，比如喂兔子，随时随地的野餐……以及收获。 “其实我觉得这样很没必要，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红夜对集体割稻谷的体验安排觉得很不合理。 当然红夜不是歧视种地的农民伯伯什么的，粮食是维系生命的必需品，耕作收获本身是非常有意义的行为，但是，你能指望他的这群同学以后去种地吗？ 而且，就算是出发点为了体会吃苦，不能安排点更体面的任务吗？ 要知道，临时住宿的位置并没有方便的洗浴室，在这田里滚一圈…… “哈哈，小律太逊了……” 红夜偏头躲过小唯洒出的泥浆，握着镰刀，轻轻松松地收割田间的稻子。 小律她们可能需要二刀甚至三四刀才能割下的一丛稻谷，红夜一刀就干净利落地解决，镰刀像飘带一样不可思议地舞动中，成片的稻子横着倒在了泥土上。 不过，也只有红夜这边轻松，大多是初次接触镰刀的新手同学们，还没挥几次就气喘吁吁，衣裤上也迅速沾满泥土。 “哇，好帅气，练过的吧！” 注意到红夜的动作后，夏海发出来惊叹声。 “竟然这么熟练……” 莲华和一条萤等人的反应也和她差不多，不过相比旭丘众人的表现，红夜的同学们则是见怪不怪了。 在丹生谷的牵头下，红夜还帮部分女生完成了剩下的任务，说起来，红夜对班上的女生也交流不多，能念得出来名字的除了班长丹生谷森夏，也就是小唯和二三个印象比较深刻的。 不过，虽然叫不出名字，但红夜从没有轻视她们的想法。 自从被轻音部和一些事件洗礼后，红夜大概能整理出一些思路。 这里，说不定就是被漫画家和剧作家梦想中的所在。 人生的轨迹交织而成的，属于她们的美好和丑陋的世界。 作家们由于预见了这个世界的部分角落缩影，产生灵感而构筑出部分作品，所以，哪怕是不知名的人们，也可能某一天在异界的荧幕上登台。 当然，事实的真相可能并不如此，但这也是目前最贴切的解释了，而且，这些虚无缥缈的推测，实在离他目前的生活太远。 收割完，打完稻谷，差不多也就到晚饭时间了。 越谷姐妹俩和莲华从山里树林中摘来了一些果子，在晚饭前吃上几颗正好开胃，趁着这个时间，也要去烧热水了。 红夜的预感并没有错，旭丘虽然配备了住宿的用品，但并没有专门设计的淋浴系统，原始的洗浴方式，看来大家都要仔细体会一遍了。 “修学旅行，既要旅行，也要锻炼修养啊……” ◇ 广受男性同胞喜闻乐见的洗浴福利并没有放送。 红夜的班上既没有色情狂魔，也没有迷糊娘，或许唯算一个，但也被看的死死的，有动心的没有行动力，有行动力的根本不乐意去做……总之，风平浪静，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女孩们的浴袍和睡衣还是很漂亮的，粉白相间的款式，宽大的衣服成功遮盖住了身体，即使身材不是很好，缺点也能被掩盖下来。 ……嗯，这些都是红夜听到的评论，不代表他的思想，没办法，谁让他的听力太好，即使不刻意去倾听，也知道了谈话的内容。 经过了白天的劳累，男生们的秉烛夜谈进行到一半就被呼噜声代替了，红夜则是起身巡视。 女生们消耗体力比男生们少一些，有的房间还有枕头大战的噪音不断传来，尤其是唯和律的声音最为响亮。 “停停，安静一些了，不然老师就要被吵醒了哦。” 红夜在门外敲了敲门，提醒过后，听得声音稍微静下来，才继续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旭丘走廊的地板是木制的，年久失修，已经被雨水腐烂了，在夜晚就像是布满地雷和陷阱的战地，要随时预防中招。 红夜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照耀着木地板和教室，在白天授课教室的另一边，红夜发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是音乐室吧。” 检查和做清洁时有注意过这个屋子，不过时间比较仓促，大部分时候在田野中活动，所以还没有进来过。 红夜稍微用力就推开了门。 空荡荡的大教室，从窗外透进来月光，因此亮度还可以，教室里除了黑板几乎空无一物……不，在最里侧还是有个大家伙。 一架沉重的乐器……钢琴。 以旭丘的地板质量，真的很令人怀疑会不会某天突然被压塌。 在纯净的月色照耀下，孤零零地丢在这里的钢琴，却有一股神秘的优雅华贵气质。 “乐器之王的气度吗？” 红夜低声自语了一句，关闭手机电筒，进入了室内。 尽管对乐器方面几乎一无所知，但是托了进入轻音部的福气，在小澪如数家珍的高频洗礼下，培育了点新手的素养，能勉强附庸风雅地欣赏和揣摩新见的钢琴。 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要说钢琴质量的好坏嘛，红夜还能大致用作弊式的感知来检验，但是鉴赏材质年代典故什么的，这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吧。 打开钢琴盖，红夜模仿着电视上钢琴家的手形，从左到右漫无目的地抚摸了一遍键盘。 光滑冰冷的触感，在静寂的屋子里，发出的声音响亮。 “嗯，这下可以说摸过钢琴了。”红夜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隐没在角落的黑暗中。 “小红对钢琴感兴趣吗？” 低声的自语得到了轻声的回复。 “哦，还没睡吗，小紬？” 红夜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对女孩的到来丝毫没有惊讶的语气。 “太兴奋了就闹得疯了一点，大家都有点口渴，所以出来给她们倒点水。” 小紬仔细地解释道，脸上还浮起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但随即她又回归了正题。 “是啊，小红提了要参与演出，所以，决定学钢琴吗？”自顾自地推测着。 “哪里，只是有点好奇，话说回来，小紬是很出色的键盘手，会弹钢琴吗？” 电子琴和钢琴看起来都用键盘弹奏，却是截然不同的乐器，这点常识红夜还是有的。 “从四岁起我就学习钢琴了哦，没想到小红你还不知道呢。”紬的语气软和中稍稍有点玩笑的意味。 “不好意思，是我不够上心了，现在想起来，比起勤奋的小紬，过去的我简直是在虚度青春呢。” 红夜貌似是自我反省地说着。 “不要灰心，小红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过，这么晚了……”会打扰别人的吧。 紬的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个不要紧的，我并不是要学钢琴，这个要先说明下。”红夜站起来离开座位。 小紬的身上，这时还穿着粉白的睡衣，虽然这时没进入深冬，但秋天的夜晚已经夹杂着微微的寒意了。 “再说了，选择乐器也不慌，小紬你还要去倒水啊，可别让小唯她们等急了。” 红夜并没有说什么担心着凉之类的话，只是变相催促着紬尽快回屋。 “那个……” 紬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是却欲言又止。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颊和眉毛上，就像月光下开的萝卜花。 不对，大概用百合花形容更好吧。 “放心啦，我会尽量选择能配合的乐器……其实呢，还是不太想和你们的定位重复，所以就不会选钢琴啦。” 红夜温和的补充着说明。 “好的，我知道了，小红你加油哦。” 紬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有礼貌地道了晚安后去厨房了。 红夜静默了一会，关上了音乐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