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飞奔向宇宙（下）
大家都转头看她，霍金和那助手也看了过来，她赶紧捂住嘴意识到失态了。 当然我和刘欢都知道她为什么喊了一句“什么”，因为我俩也差点下意识地喊出来，刚刚霍金明明说的是“波文”，后面那年纪不大的助手便应答了……难道他是艾小野奶奶初恋的那个？！不会吧，六十年前的男人怎么现在还能这么年轻？ 艾小野这时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大家的目光才重新看向对面。 那个助手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小野一眼，继续说道:“Ok，I.am.bowen……” 后面他语速变快，我再也跟不上拍子，而看周围那些各国成员的样子，他们好像都能轻易听懂，我和刘欢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毕竟接受的是中式教育，通过了那么多考试，却依然听不懂英语。 刘欢赶紧小声和艾小野说：“快，实时翻译。” 艾小野回过神，有意识地压下心中的震惊，用只有周围一米才能听见的声音哼哼着翻译：“我叫波文，是霍金的朋友，同样来自英国，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霍金先生在瑞士日内瓦的私人办公室，这里距离法国边界只有几公里，而你们知道的那个‘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位置，现在是本地时间的4月4号20点20分。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肩上的使命，我们将代表地球文明到那里去交流学习，当然，他们都是以恒星系统为单位，而我们太阳系只有我们地球有智慧生命，所以我们就是唯一的‘太阳系人’了，顺利的话，不久的未来，还会把你们带回地球，秘密推动地球文明的发展，以此来提高东银河的整体文明进程，但目前来看，你们首要的目标是先到东银河的中央星球适应那里的生活，当然，‘中央’这个词是相对于我们来说的，真正的‘中央’，是麦勒帝星球环绕的主星，上面生活的是我们东银河系历史最悠久的智慧文明。因为我们只是四级文明，也没有资格知道得更多。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带队老师和你们一样，对于那里也不知道什么，因为他们仅仅是按照我们的指示做事，不过毕竟都是各高校的教授学者，能力知识上肯定是要远远高于你们……所以，我想说的是，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讲，这就是未知的旅行，因为在场去过那里的，只有我的本体、和霍金先生的‘思维’。” 波文蓝色的清澈眼睛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翻译，于是顿了一会儿，艾小野会意之后快速讲给了我们……其他队伍的成员也都没说什么，看来作为地球的整体大家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我一边听着艾小野的翻译，再次感叹她快速翻译的能力；另一边思维快速的转动，脑子里也同时产生了很多疑问。 原来还以为那个麦勒帝星球是颗像地球一样的行星，现在才明白它是一颗卫星啊，原来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是人家大文明的“月亮”，意思就是我们这些小文明绕着人家大文明转了？真是的，原来文明发展到任何阶段都会存在阶级性……还有他说‘在场的’去过那里的有他的本体和霍金的“思维”，思维去了是什么意思，他本体怎么去的啊，六十年前又没有这个大型强子对撞机，另外他还说“在场的”，难道不在场的还有去的？脑子越想越乱，索性拍拍脑门先不纠结那么多问题。 波文继续说了起来，艾小野没闲着，慌忙接上：“至于外星人们，你们也不用担心奇形怪状，毕竟在银河系形成初期，组合粒子排列顺序都是一样的，所以银河系里大部分生物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智慧生物也几乎都是直立行走并分为雌雄两性，当然也有个例，这里就不说了。各文明之间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体格长相之类的了，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一点，绝对不要用我们片面的审美观去评价其他文明的智慧生物，说不定我们的长相在人家眼前是个丑八怪也说不定。” 波文又顿了顿等待艾小野的翻译，然后继续…… 艾小野也不再哼哼着翻译，自然大方地一边听一边说：“至于大家的语言交流问题，到了那里之后会被植入一种语言芯片放进大脑。” 说到这里，我脑子里瞬间反应上来是不是就像科幻电影里的那种记忆移植啊，听起来就挺恐怖。 “不用过多担心有的没的，植入了语言芯片，整个东银河的所有语言都会自然而然的听懂，当然现在住在那里的成员也都早已植入了那个语言芯片，所以你们说的话人家都会像听自己语言一样毫不费力，至于星球星系的名字他们有特殊的处理，或根据我们的语言习惯自行翻译过来，因为我们的一切他们都做过了专门的调查和研究，嗯，当然，这也意味着以后我再说话时中国的那几位成员也不至于这么费力了……”艾小野翻译到这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我看到波文笑了笑，然后又继续陈述。 “还有，空气、重力、饮食、防疫等等等等这些方面，他们会给我们注射一些特殊的生化药物让我们改变体质，适应上面的生活，总之所有的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因为上面其他星球的文明都是这样经历的。” 接下来那个叫波文的男人又讲了很多很多，也不知道他的语言组织能力怎么会那么强，而且竟然许多内容都带着浓厚的感情，至于内容，笼统地说应该是离开地球前的动员吧。不过也确实让我得到了很多思考，看大家的反应也是赞成的很，不住的点头。 说这次的出发可以算是一场奇妙的旅行，虽然之前有先我们一步去过那里的人，但是我们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批奔向宇宙的‘太阳系人’。 放弃了在地球上的一切，冒险去遥远不可琢磨的宇宙深处，是某种程度上的光荣，也是牺牲。 波文告诉我们探险和奔赴神秘之处自古以来就是人类潜在的伟大精神，有时候这不仅仅是为了寻求刺激，更是想知道未知领域的样子，为什么很多人孜孜不倦的探索宇宙，各个国家也投入了那么多资金去发展宇宙科技，有那个精力为什么不好好专注我们的生活、物质，答案除了在宇宙中寻求更多的自用资源，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又将去向何处？也许这些问题都可以回归到我们儿时的心境，那时候总是是问mama爸爸，自己是怎么来的，他们会告诉你，你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当我们明白自己的出生之谜，免不住又开始好奇人类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会有思想有意识，如果我不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这个世界没有我，是不是就永远没有意识，永远不存在。 当他讲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和刘欢都不自觉得看向艾小野那个蓝色的旅行包，因为那个似乎藏着太阳系真相的盒子放在那里……地球的人类是怎么来的，我们的命运又是什么。 大概在场的各位没人会知道我和刘欢此时在想什么问题，当然，这里知道这个神秘盒子的人，不止我们仨，还有一个正在流利表达的波文，那个看起来英俊、神秘、不可捉摸的男人。 波文终于讲完了话，让大家在这个办公室自行休息，各队伍可以各自讲讲，23时会统一“行动”，当然我们并不知道怎么个行动法。 我拿出还揣在兜里的手机，显示北京时间“四月五日4时29分”，北京和日内瓦的时差好像是7小时，那么现在这里就应该是4号的九点半了吧。 各小团队都走开讲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们则一齐看向旁边这个矮瘦老头。 “我先去方便一下哈，憋老久了，崽子们一会儿见。”结果那老头留下一句话，滑稽地捂着裆部走去角落那个门的方向。 我、刘欢、艾小野无奈地看着痞子老头的背影，然后发现这里除了我们仨以及艾小野怀里那只已经睡着的小猫，旁边还蹲着那只直眼发呆的哈士奇。 “A，那边！”我指了指美国那几人的方向，对着狗说。 哈士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指的方向，这才意识到认错了主人，连滚带爬地跑去了那边。 “刚才那个老头就是三年前街角书店的老板。”我小声和旁边的艾小野和刘欢说道。 两人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老头离开的方向。 “我怎么感觉其他那几个小团体都知道不少呢，我们仨怎么像个傻子一样对这里毫不知情。”刘欢撇了撇嘴。 “应该和这个老头有关，我想一会儿他回来应该会告诉咱们的，”我对他俩说道，“哎对了，刚才没有机会说，你们在跳进那个光团之后是不是也看到了三个人影。” “对。”艾小野拍了一下猫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猫张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 刘欢也使劲儿点头。 “还有，我们那个太阳系盒子，先不要对任何人说，如果这是秘密，要学会自我保护，另外，艾小野，我需要提醒一句，现在认定他就是你奶奶的初恋还为时过早，我们先观察着吧。” “好的。” 这时那个老头子竟然回来了，这么快？看来根本不是有尿么，该不会是尿频吧。 “来吧，崽子们，我先自我介绍，”痞子老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同时瞄了瞄霍金、波文的方向，然后推了一下自己的老花镜，“我姓黄，叫黄滩，不是黄摊儿的摊，是上海滩的滩，你们就叫我黄老头就行。” 我们呆呆地点了点头，真是有魔性的名字，不过性格貌似还挺随和。 “你们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我现在就简单给你们讲讲……” 我们听得还蛮认真，毕竟现在有点懵。 通过黄老头的叙述，我们也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原来他们四个老师在几年前便和霍金、波文两个人有了联系，并答应共同接受这个“使命”，带走了特质的四本《时间简史》，但是其他三位老师都是在大学精挑细选挑出了自己得意的三个学生，把书交给他们并交代了书里的秘密，而他，黄老头，竟然提前退休放弃了大学物理教授的头衔，转而在高中旁边开了间书店，决定碰缘，因为他是信佛的，关键的决定就是要随缘……还真是任性的老头，不过我还真记得那次在街角书店结账的时候看见他胳膊上戴着一串佛珠，也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有印象的。 我们问他，作为一名堂堂的大学物理教授，懂得那么多科学，竟然还能信教信到这种境界。他得意地摇了摇头，说你们还小，学的知识还少，世界上伟大的科学家很多都信仰宗教，像物理学之父牛顿、相对论的爱因斯坦，天文学家哥白尼、以及伽利略、居里夫人、诺贝尔等等等等这些著名的科学家，还提到现在获得诺贝尔奖的人中，九成都有自己的信仰，他说“越是知识广博，就越相信有神”。 我们仨听得神乎其神，不过也确实，他列举的这些科学家的确都有自己的信仰，可我们毕竟还是我们，没接触过那些东西，他看我们的反应摇摇头，说咱们中国人其实真的缺少一些来自信仰的力量……后来他看我仨都听不进去了，于是也没再多讲这方面的话题。 至于一会儿的安排，据黄老头所说，23时左右我们将随着波文一起通过这个办公室的地下通道，直接进往离这有些距离的“强子对撞机”内部，然后在0点左右一起离开，至于霍金，会留在地球。 …… 23时，我们一行人在波文的带领下，通过办公室桌下的机关楼梯，来到了地下隐秘通道，幽静的昏黄灯光绵延无尽头，我们坐上一辆简陋的车便向目的地驶去。 而我们的猫咪和那只哈士奇，也被允许一起带走。 当然被允许带走的还有艾小野的大提琴，而我们的几个大旅行包则被“过滤”了一遍，只带了一些该带的东西把我们三人的用品放进了一个旅行包里，期间竟然还在艾小野的包里翻出了一袋子“泡椒凤爪”，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当然最后在她心疼的目光下被顺利的过滤掉了。 不多时我们便到达了传说中的目的地：强子对撞机的机体外部。 据说这是一个环形隧道，总长有17英里。 等我们“到站”，竟然还有五个穿着像是防毒面具一样严实的人在那等着，难道通往宇宙这个计划是一种组织机密？还有这么多辅助队员呢啊。 下了车，当我们看见前面有两层楼那么高那么粗的绵长机体时，内心蓦然产生了一种震撼的感觉，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 我们被统一带到了一个小金属门旁，经过一个工作人员复杂的cao作，门被顺利打开，我们一行人跟着波文走了进去。 里面竟然还有一层机体，不过却能清楚分清有五个机箱，我怎么看怎么像是人去世后火化用的那个炉子，内心蓦地产生了一丝恐惧，于是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旁边的刘欢，看到他一脸惊吓的表情，我心情立马好了一半。 因为时间不是特别充裕，我们被快速地“赶进”了这个炉子，听说一会儿整个对撞机运行的时候，会有无数质子进行对撞运动，我们瞬间会像被无数蚊虫叮咬一样，然后rou体会在零点几秒之内被带走，通过空间超连接被“那边”的时空机器捕捉到然后带到目的地。 我们半信半疑之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已经坚持到这个地步了。 按照刚刚的分配，几位老师和波文在一个机箱，四支队伍分别一个机箱。 我、刘欢、艾小野抱着喵妹，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走进了黑暗的机箱内，并排躺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我在中间，刘欢在最右侧，艾小野抱着喵妹在左边，那小猫发出像是哀哀求助一样的声音，但是却乖巧的靠在艾小野怀中。 我们就这么躺着，几乎看不见什么，周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儿，心跳越来越快，感觉就要蹦出喉咙。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轰轰像是机器就要启动的声音，刚要准备接受能量的冲击波，结果就是一瞬，还没准备好，身体就像是被贯通的感觉，下一刻，失重、耳鸣，再然后，全身各处就要爆炸一样，那种感觉，绝对是处于四分五裂的临界点。 而如果说现在全身最痛最痛的，毫无疑问就是我下面那个最敏感的部位了，简直像是有千根针扎下去一样难熬，想不到当年看着太监行刑文章放声大笑的自己，原来也有蛋疼到几乎要没了知觉的一天，再下一秒，终于失去了意识……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