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寻梦之地
查理的猜测很快成为现实。 获得资格牌的学徒成为优秀导师竞相争夺的宠儿，尤其是青瞳，引来三位大魔导师，亲自现身接待大厅，在众学徒面前上演一场争徒大战，最终惊动了奥术之环的某位法尊殿下，才平息这场闹剧，也让学徒开了一番眼界。 可以想象，青瞳成为大魔导师的学徒之后，必将走上高速进阶通道，将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而这个差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面对如此差别待遇，查理心底憋着一股怒火，他不服啊！ 伴随着师生双向选择程序的不断进行，大厅内的学徒越来越少，剩下的学徒各个愁眉苦脸。 今天已经算是奥术之环招生季的末期，如果他们今天落选，而又接下来几天之内没有导师选择，他们面临的待遇将是降级，降级为杂役学徒，被遣送到天际海港，那才是真正悲剧。 “海内斯城，查理，被大魔法师安东尼选中，请到速到A区。”魔法广播中有人喊道。 查理旁边的学徒激动地拍拍他，说道：“嘿！哥们，叫你呐！” 一个26分学徒都能被人挑中，自己42分，应该也会有机会吧！这名学徒心里又生出一些希望。 查理跟随魔法广播的指引，来到一名导师跟前，他在打量查理，查理亦同样在打量他。 这名导师是一位约莫50多岁的长者，面貌清癯，双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看起来人有些疲倦，衣物上还沾有药水的污渍，相比其他导师，他的状态比较随意。 查理留意到他胸口的徽记，一轮满溢的皓月，在今天所有出现的老师中，算是级别最低的一位。 “你，就是查理？” 查理点点头。 “我是魔药师安东尼·达斯，你愿意做我的学徒吗？” 旁边一位导师嘴角溢出一丝傲然笑意，撇撇嘴道：“他有得选吗？” 安东尼微微皱眉，却也不接茬。 真是同病相怜，原来导师群体中相互鄙视和倾轧，看起来，查理这位老师的地位不高，并不受人尊敬。 正如那位导师所说，查理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查理报以一笑，郑重说道：“我愿意。” 既是回答，也是一种宣言。 旁边的导师一声哂笑，说道：“我说安东尼，你不是可以从剩下的人里面挑选分数更高、天赋更好的学徒嘛！我保管他们愿意跟随，干嘛接手这个垫底的货色，那不是浪费名额么！” 安东尼淡然说道：“我……自有打算。” 说着，打个手势，示意查理随他离开。 “切~~傲什么傲，不过一个月法师，真是可笑！”那导师摇头冷笑。 查理不禁好奇问道：“老师，你为什么选我？” 安东尼脚步微微一顿，说道：“我记得，今天的考生中，只有你破了深海幻境，而且你的记忆力不错。” 喔！原来如此！ 很快，两人走到大厅边缘，正准备进入魔法学院内部时，眼前一晃，出现一个白影。 是个约莫18岁的青年男子，一席白衣翩翩，面容俊朗，丰神如玉，不管查理愿不愿意承认，他比自己要帅，并且不止一点点。 奇怪，他眉宇之间总给查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查理还留意到他胸口的半月徽章，一名拿到皓月徽章的学生？！厉害呀！ 白衣青年向安东尼躬身一礼，笑道：“安东尼老师，你好。” “你是……千決？”安东尼脸上浮现一丝错愕。 “是。” “你来找我吗？”安东尼有些激动。 千決摇头指着查理，笑道：“老师，我来找他，老师方便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单独和这位学弟聊聊。” 安东尼把手一招，示意他们请便。 千決领着查理走进旁边一个小房间，关上房门。 “请坐。”千決自然招手，抬手投足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 老实讲，对于宫廷礼仪，查理有些印象，格调之类的东西是以前查理的兴趣所在，因为它可以装腔作势，因此，礼仪课程是查理少见的长项。 在他这么一个资深礼仪师的眼里，千決的表现无可挑剔，他的行为举止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百年豪门很自然的积累，浸入骨髓的一些东西。 “我叫千決，是千雪的老哥，亲哥，我家来自帝国古城浮士德，威尔士家族，你应该有所耳闻，对吧？” 这个千決相当直接，他的态度和气势一样锐利。 查理低头表示恭敬：“威尔斯亲王殿下，请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今天，我来找你一共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代表我的父亲，向你表达谢意，感谢你在舰船突袭事件中救了千雪，非常感激，我带来一些小小东西……”千決抬手拦住查理，说道：“诶！你别急着拒绝，也许听了之后，你真的难以拒绝，这仅代表我们的心意，不值一提。 千雪是家族的宝贝，任何东西都不足和她比较，你能救她一命，对于威尔士家族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恩惠。” 查理平静下来，静待下文。 “第二个原因，是我发现千雪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千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不绕弯子了，我向来不喜欢绕弯子。 我meimei今年十岁，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会对年青有为的男生产生好感，没错！现在她对你就有一些好感，并且有沉沦的迹象。” 说罢，千決目光灼灼地看着查理，后者只是微微颔首，十分平静。 “你希望我做什么？” “很好！你果然很聪明。”千決爽朗一笑，说道：“我的家族调查过你，知道你是托马斯大公的长子，最近才被废黜继承权。 不过不管你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还在不在，其实，我们都不太在意……可能我说得比较直白，你不要介意。” 查理报以一笑，示意他继续，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火气，今天他遭遇的冒犯已经够多了。 “帕维尔家族也许比较有钱，可是你应该明白，你家并不包含在千年帝国核心的圈子之内，甚至不在外围圈子之内，这是关乎到政治遗产，并不能简单通过一两场通婚，就可以改变现状。 事实上，核心圈子所掌握的资源不能用财富来衡量，也许你家倾家荡产，也买不回我们所掌握的一两样东西。 甚至可以这样说，一个大魔导师的价值和影响力，都比你的家族要强，毕竟前者代表的是大陆最高端的战力。” 查理点点头，说道：“你不用举例，我能理解，有什么要求请直说。” “好！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千雪作为家族的重要成员，她的感情问题会被许多长辈所关注，我们不大希望她在这条路上出现什么偏差。 换而言之，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我们必须在她尚未脱轨之前，将她拉回去，她未来的丈夫应该皇子，最不济也可以是你的手下败将丹尼尔，只要她喜欢，这是核心圈的一些基本规则……” 查理冷冷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我明白了，你直接说吧！要我怎么做？我答应你！” “冷落她，这就够了，纵然是在世俗阶层弱化最严重的学院里，你们也已经区分了层次，新生引导老师故意误导了你们，今天的测试远比任何一次测试都要重要，它基本上确定了你未来的高度。 在学院中，导师一样有考核，末位淘汰是永恒不变的竞争主题，安东尼老师已经连续两届积分垫底，如果这一批次的学徒，还没有为他带来足够的积分，下一届他将失去导师资格，算是向你透露一个小小的消息。” “学长，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的品格。” “并不是坏话，是陈述事实。”顿了顿，千決说道：“查理，我知道你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过，学院在魔法领域浸yin数百年，可以说是整个大陆最权威的机构，它的评测结果不说百分百准确，但也不会有比它更专业的测试，因此它的结论是可信的，有时候人要学着尊重权威。” “谢谢你的提点，我知道了，对于你的要求，我答应你就是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自以为是的人最令人厌恶，尽管他有自傲的资本。 千決轻轻抬起右手，幽蓝的光芒一闪即逝，他的手中多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上写了一个数字“300”。 “这是一张学院通用的积分兑换卡，里面的额度是300，我说过你一定无法拒绝它的诱惑。”千決冲他神秘一笑，阻止查理即将出口的拒绝，继续说道：“你抽空去了解一下学院的积分兑换系统，它将贯穿你在奥术之环整个的求学生涯。 举个简单的例子：高级魔力扩容药剂，极大扩充你的魔力池容量，助你突破魔法等级瓶颈，价值200积分，而这类药剂放在天际海港，将被拍卖到300多万金币；血统激发药剂，激活你的隐藏血脉，提高血统觉醒的几率，一定概率使血脉获得进化，价值1200积分；炎魔药剂，传奇药剂，免疫一切火焰法术，持续三天，并形成火焰亲和的体质，价值50000积分。 积分可以买到很多的好东西，可以让一个平庸的人变得不再平凡，所以，奥术之环才有另外一个称谓『寻梦之地』。 对于一名新生来说，要存够300积分，平均需要至少两年的时间，而这对于你来说，时间恐怕还要再长一倍，越是低层次的学徒，越难获得资源，这是学院设定的竞争规则。” 听他描述，查理确实难以拒绝这个礼物，基于自尊与颜面，他必须拒绝；可理智告诫他，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而放弃提升自己的机会，那非常愚蠢。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让人很讨厌。” 千決笑道：“我不在乎，因为我们将来并没有多少打交道的机会，你也不必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你拒绝，我当然会觉得开心，不过我会更加鄙视你。” 查理淡然一笑，将卡片收下来，推门而去。 等他离开房间，千決收敛脸上的傲气，喟然一叹：“meimei，我只能帮到这里了，600积分对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