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大地与雷霆
学徒魔法中有类似『熔岩火柱』的魔法吗？ 安东尼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疑问，以他多年的阅历来看，答案是否定的，而且熔岩火柱是竖向的，燃烧陨石从天而降，拉出一尾尾火焰流荧。 可眼里看到的清醒又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当最后一缕魔力从查理指尖流逝，一颗橙红色的物事脱手而去，由于魔力不足，最后一击稍微慢了半拍，没有连成一片，让安东尼看出一些端倪。 这哪里是什么火柱，分明是一颗颗旋转飞行的火球！ 第一颗火球撞击在钢铁人偶上，轰然爆裂，尚未完全发挥威能，第二颗、第三颗，直至第八颗火球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由于太过密集，爆炸声连成一片，汇集成一个巨大的声音。 轰隆隆！整个测试间在爆炸声中颤抖。 安东尼面色剧变，把艾琳往身后一拉，默念咒语，一道淡蓝色的护盾落在查理身上。 汹涌澎湃的火浪吞噬了那排钢铁人偶，火浪直冲向墙壁，将石壁烧熔，又倒卷回来，将查理推倒在地，灼热的火焰洪流一直舔舐到查理身后另一端的墙壁，才渐渐消散。 幸好安东尼申请的是一个中型测试间，纵向长度达到近百米，膨胀的火焰能量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否则，这一屋子的人都要遭殃。 倒在地上的查理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事实上，他现在无法动弹。 魔力倾泻一空的后果，他品尝过一次，这一次更加夸张，不光全身上下传来一阵阵虚脱的感觉，体内的血脉也发出烧灼的痛感，仍在一惊一惊地抽搐，魔力池如同碎裂了一般，牵扯整个腹部，隐隐抽痛。 查理就这么平躺在地上，安抚躁动不安的经脉，他闭上眼睛，意识深处隐隐浮现一副从未见过的图像。 他正飞翔在一条亘古不变的河流上，每一点泥土都带着历史的厚重感，河流蜿蜒曲折，不断向前细分出条条分支，随着视角渐渐拔高，眼前呈现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络，细如蛛网，无比庞大。 河流是干涸的，可见河底皲裂的纹路，焦黄色的颜色蔓延整个网络，一直追溯到河流的源头，才能看到一滩银色的水，不断闪烁晶亮的光芒，它如此稀少，却如此美丽。 查理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水，而是一点点细碎的闪电颗粒，堆在一起，如水银一般流淌。 “这是什么东西？”查理问芯片。 芯片立刻进入检索状态，却迟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说明它和芯片无关，查理寻思或许应该问问纳尔大师。 “查理！你没事吧？” “查理？” 一声声呼唤声将查理从沉思中唤醒，查理睁开眼，看到安东尼关切而又带着兴奋的目光。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艾琳松了口气。 安东尼问道：“还好吗？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 查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全身都在痛，尤其是经脉，灼烧一般的痛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魔力池像是碎裂了一样，整个腹部都很痛。 除此之外，就是脱力感，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起来它只适合拼命，喝下去后，血液和魔力就会沸腾，感觉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能量，必须发泄出去，如果不那么做，直觉告诉我会有严重的后果，可一旦开始施放魔力，就会出现失控的现象，根本停不下来，直到用光所有的魔力。” 查理将喝下药剂前后的感觉仔细描述了一遍。 安东尼沉思片刻，说道：“你放心，应该只是爆发太猛烈的缘故，药剂中并没有包含任何有害物质。 它的药性如此狂躁，可能因为我在里面添加了几滴九头蜥蜴的心血，这是一头八阶的大家伙，出动了三位魔导师，才完成猎杀，这头蜥蜴在天际海港的拍卖行被炒出天价，可惜我的财力有限，只能买到几滴血，九头蜥蜴的心脏被其他人买走了，不然，效果会更好。” 查理很想问安东尼刚才他意识中的奇怪图像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忍了下来，还是问纳尔大师吧！大师更专业，如果安东尼不能给出完美的答案，查理还是要问纳尔，这种异象还是尽量少让人知道比较好。 查理回道：“药性可以慢慢调，感觉它还是比较有价值的。” 提到这个，安东尼忽然变得很激动，他嚷嚷道：“查理，你难道没意识到吗？你做到了火球术的魔法瞬发！这是连很多大法师都没有掌握的技巧啊！” “不！不是！！”查理立刻给他泼了一头冷水，“不是魔法瞬发，它对于施法速度的提升效果大约在40%左右，对于精神力有一定的提升，具体数值大约在12%左右，力量和敏捷的提升则更加明显，大约提升了一倍。” “那为什么我看你的施法速度如此迅速？你没发现你的火球几乎密集地重叠在一起吗？” “因为我的施法速度本来就比较快，为了追求准确的数据，我建议老师换个人来测试药剂。”查理却没有解释他的施法速度为什么快。 安东尼肃声道：“你确定？为什么你会给出如此精确的数据？真有那么准确？” 查理做出解释：“大概我对身体的反应比较敏感吧！过去的经历告诉我，它们的准确率很高，不过老师还是尽量做更多的测试，收集更多数据，再做结论吧！” 安东尼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而是这种药的成本很高啊！如果它如你所表现的一样，能让人做到魔法瞬发，我可以为它押上全部身家，可你现在否定了这个功效，我就犹豫了。 如果它只有你所罗列的这些功效，这场实验隐隐证明它是一个失败的产品，从性价比上来说，『嗜血药剂』和『激流涌现药剂』的效果类似，成本却低了不止十倍，前者针对战职者，后者针对法职者，而且药性更加稳定，不会失控，没有如此强烈的后遗症。” 说着，安东尼看了看房间四周，苦笑道：“而且这次实验损坏设备不少，怪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开启魔法护罩，赔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下次千万不要选火球术这种伤害爆炸的法术。” 查理讪讪一笑，说道：“我还在庆幸没拿法杖，枯木法杖有285个单位的魔力，我的个人魔力池只有150多，如果拿上它，这一次性会放出23个火球，那才是真的要命，这个房间的人都要出事了。” 安东尼唯有一叹，说道：“我回去研究一下，下一次我亲自来试试药效。” 艾琳忍不住插言道：“如果是老师亲自来试的话，一定要更加小心，预先设置更多魔法防护措施。” “那是当然了。” 看到安东尼无疑惆怅的样子，查理决定把刚才发生的异象说出来，安东尼的目的是想找到一个有价值的配方，它的药效注定无法保持秘密，如果查理在这里隐忍不说，而先去问纳尔大师，事后再提，安东尼恐怕会有想法了。 查理说道：“老师，我释放完法术后，意识中刚出现一段奇怪的景象，你帮我分析一下，是什么情况？” 于是，查理将意识中的景象描述了一遍。 听完查理的陈述，安东尼脸上浮现一丝激动的神情，他暂时忍住喜悦，询问：“你家有优秀的血统传承吗？” 原来是血统！ 联想到意识中的场景，一个词在脑海中闪烁“大地与雷霆”。 查理回道：“我的家族传承大地雷霆血统。” 安东尼露出艳慕的表情，赞道：“很好！这是一个中位血统，而且雷霆是罕见的血统类型，对于很多血统有克制的作用，查理你的天赋还是不错的，难怪纳尔大师看中你。 虽然我没有血统，但我知道这个现象意味着你的血脉被激活了，每一部分分支会对应一些能力，如果再有一次机遇，充盈干涸的血脉，你将获得一个天赋能力，将极大提升你的个人实力。”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大地雷霆血脉在查理这个废材身上已经死亡”的消息在海内城传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有了事实做反驳。 查理接过话头，“所以说，老师的药剂有激活血统的功效咯？” 安东尼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芒，沉吟道：“但愿如此，我们还要做更详细的测试，我已经有一些改进的想法。” 查理则在心中盘算着他的血脉，他见识过大地雷霆血脉的威能，托马斯大公之所以在千年帝国小有名气，一方面因为赚钱能力，另一方面则因为这个独特的血脉。 托马斯大公是一位八阶的战职者，无比接近『天选骑士』的位阶，因为血脉的力量，而使得他的攻击附带雷霆之威，可以应对许多同阶的巅峰大魔法师。 雷霆天生是亡灵、恶魔和魔鬼的克星，亦克制邪魅污秽的邪恶生物，是很有价值的血统。 也因为这个血统，托马斯大公一度被评选为帝国最受欢迎的男士，许多寡居贵妇和少女梦想成为他的伴侣，为他生孩子。 或许，等徽章下来，可以考虑去积分市场寻找刺激血脉的东西，想到这，查理又头疼了，积分到用的时候，真的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