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晚宴 上
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就上升到“魔纹篆刻工业化”的高度，对于现代魔法文明来说，无疑是一个新的出路和方向，两人越聊越兴奋，愈发看好它的前景。 等到两人聊完，回过神来，发现赫然到了第二天，竟都不觉得疲惫，只感觉全身充满了干劲。 这一刻仿佛发出了无声的宣言，两人秘密开启了『附魔工厂』的筹建计划。 选择附魔作为“魔纹篆刻工业化”的切入口的原因，很简单，首先附魔是一个消耗品行业，市场规模数以十亿计，丝毫不亚于魔法装备市场，它不像魔法装备，装备只要卖一件，只要不坏，就可以一直使用，甚至还可以回收，可以转赠。 每年有大量的附魔箭被消耗掉，尤其在战场上，附魔箭一直是战场最常规的杀伤武器，因为它可以轻易地规模化，一支五百人团的附魔弓箭队会是骑兵的噩梦，有着不可替代的战略意义。与此同时，战前附魔也成为一项固定的战术，只要有条件，会尽量为士兵武装到牙齿，历史上，附魔改变一场战争结果的战例比比皆是。 再则，附魔相对简单，一般作为魔纹篆刻的入门行业，几乎每个魔纹篆刻师都曾经或多或少地做过一些附魔，更关键的一点是查理比较擅长附魔。 附魔工厂由罗恩大师和查理共同出资，罗恩大师负责日常管理和运维，查理提供培训课程，学徒从罗恩大师的学生中招募，优先选择平民出身的孩子，与查理签订魔法主仆契约，一切以自愿为前提。 罗恩是个急性子，在了解到查理的全盘计划后，顾不上休息，直接驱马车赶往海内斯城，开始早期的筹备工作。 查理也没能睡一个好觉，一大早布莱恩亲自送来一封邀请函。 “少爷，歌斯塔侯爵设宴，邀请你与他共进晚餐。” 查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道一个侯爵的头衔就让他不淡定了。 查理随意回应：“那不是晚餐吗？现在还是早晨呐！不用急。” 布莱恩郑重说道：“这可是歌斯塔侯爵的邀请函！他是老爷最重要的盟友，他的家族是帕维尔家族最大的代理家族，经营港口贸易、酒店和珠宝行业，家族非常的富有，而且歌斯塔侯爵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能和他做朋友在海内斯的上流圈子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少爷必须重视这个邀请，想想歌斯塔侯爵可能问您什么问题？他忌讳哪些东西？可能喜欢哪方面的话题？最好恶补一下，提前准备，相信这会是一个极好的开端，说不定会对少爷回归家族有极大的助力。” 布莱恩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替查理着想，哪怕有些冒犯也在所不惜。 查理笑道：“好了，布莱恩叔叔不用太紧张，其实是他的儿子找我，我和他儿子戴维是同一届的学生，是好朋友，晚上我去一趟就好了，不用刻意准备什么，就是一场普通朋友的会面。” 布莱恩面色稍舒，问道：“少爷，那我们要不要把那辆旧马车给换了？不然会影响到少爷的形象，也可能给侯爵留下不好的印象。过去一年古堡有些积蓄，大概有个20万金币左右，换辆马车没什么压力。” 虽然查理手中的魔法装备不少，价值也不低，但是那些东西只在同行的眼里有价值，他手里还真拿不出多少真金白银，世俗世界不比奥术之环，一切讲究真金白银，查理和罗恩筹备附魔工厂的出资还是用几件魔法装备作价替代，早知道在和唐纳德交易的时候，截留几张魔纹金票，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查理问道：“布莱恩叔叔，我们现在掌握了多少金币？每年会有多少结余呢？” 布莱恩想了想，说道：“目前古堡大约有24万金币的结余，每年老爷会有一笔30万金币的拨款，用于古堡的日常维护，它算是古堡最大的一笔收入，另外，罗恩大师每年也会向古堡提供15万金币的租金，老爷直接将它的支配权交给我，也就说，古堡的每年的收入在45万金币左右。 再看支出，按照去年的维护成本，每年古堡的支出差不多只需要11万金币左右，理论上有34万的结余，但是由于去年的租金交在格里芬的手里，我也不清楚它们的去向，我当时接手古堡的时候，古堡的账面只有不到5万金币，少爷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把账目搬来给你过目。” 提到钱，就有些敏感了，布莱恩的反应也有些过度，生怕查理对他有所误解。 “不用看了，那都是小钱。”查理摆摆手，沉吟道：“叔，我刚和罗恩大师达成一些合作协议，会秘密地开一个魔法工厂，我希望你把这些钱投到安保工作上去。 人员可以从海内斯城雇佣，尽量不要惊动帕维尔家族，也不要从家族要人，更不用跟这些人说明工作的内容，最大的前提是保密，就算是我父亲问起来，你也不要告诉他实情，让他来问我。 你主要的职责是负责监控城堡的外围，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发出警报，由罗恩大师负责城堡内魔法区的警戒和抗敌、杀敌的任务，我希望你能把古堡周围方圆两百米内的范围监控起来，具体要多少人，你找专门的人来判断，我只要听报告，如果现有的金币不够，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布莱恩郑重应了一声，试探性问道：“那马车的问题呢？要不要换？”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一辆旧马车而嫌弃你，而厌弃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一辆华丽的马车而对你刮目相看。” 布莱恩见查理有所度量，遂放弃了劝告的打算，“我明白了，少爷先忙，有事情直接叫我。” …… 傍晚时分，查理拗不过布莱恩的坚持，还是换上了他最体面的一套衣服，坐上马车，前往海内斯。 海内斯富人圈的建筑非常有意思，它们的位置决定了在城内的地位，中心区域当然是帕维尔家族府邸，叫做『浮生绘』，是一座有独特设计的艺术之家，而仅次于它的邻座，就是歌斯塔的府邸，叫做『海之丰』。 浮生绘的风格比较随性，巨大的雕像，优美的园林，造型别致的建筑，甚至一座规模不小的丛林迷宫，从远山远眺，其内有大片大片的绿地坐落在这片海内斯城最昂贵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大气恢弘，彰显城主世家的豪气。 相比之下，海之丰就显得务实许多，虽然建筑同样有气势，同样有设计感，却没有浮世绘那种目空一切的随意和张扬。 一辆旧马车停在海之丰门口格外扎眼，惹来路人诧异的目光，门口这条足够六架马车并驾齐驱的道路叫做香榭小道，是海内斯最著名的道路，可以说，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海内斯的名流，平日无聊，最爱关注一些八卦，看到海之丰门口奇怪的情景不禁感到好奇，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没有任何意外，旧马车很快通过了门卫的检查，径直驶入门内。 “老大，你终于来了！”戴维迎了出来，两人热烈拥抱。 查理看到了戴维身后一位身着黑色晚礼服的优雅少妇，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显得格外年轻，猜想她便是戴维的母亲。 戴维则为两人相互介绍。 查理微微鞠了一躬，“夫人你好。” 夫人也不倨傲，优雅回了一礼，说：“戴维的父亲还在招待一些客人，他晚一点时间过来，让我们可以先吃，今晚有口福咯！刚好有渔民从深海捕了一头幼年‘冰河银鳕’，被咱家的大管家拿下了，运气相当不错，这类鱼一年都难见到一次。” 查理回道：“您太客气了，谢谢夫人的款待。” 夫人嫣然一笑，“戴维，带你的朋友去餐厅，我马上就来。” 餐桌并不过分庞大奢华，格局是家庭晚宴的形式，大家坐得比较靠近，气氛相对柔和。 用餐很快开始，大部分时候是戴维和查理聊天，夫人偶尔掺合进来，说的话让人感到比较舒服，不会刺到你，更多的时候，她默不作声，不停地观察查理。 而查理也能猜到此刻她矛盾的心态。 因为歌斯塔夫妇对于查理近况的了解，全部通过他们唯一幸存的儿子的口述，而这个形象和长期以来的印象格格不入，简直判若两人，他们担心既担心戴维上当受骗，又渴望印证奥术之环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心情很矛盾。 从戴维口述的故事中，歌斯塔夫妇隐约感觉到科林的死和查理有莫大的关系，是布拉兹和查理仇怨的牺牲品，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查理曾经救过他们哥俩不止一次，在新生舰船的海难事故中，如果没有查理力挽狂澜，恐怕留守舰船的学徒会全军覆没，歌斯塔兄弟很可能连奥术之环都不能顺利到达。 另外，查理在暮色镇也帮过两个兄弟不少，戴维明显变得比较成熟了，退一万步说，如果没有查理，在今年奥术之环出现重大内部分裂事故的基础下，歌斯塔兄弟能否在激烈竞争和高死亡率的环境下存活也是一个大大的疑问。 前后思索，还是觉得，这也许是命吧！怪不得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