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家族库藏

    拥护尼古拉斯的上流阶级，掌握官方的资源与力量；拥护比尔的地下世界，掌控黑暗的力量，因为路易十三的逝世，两股力量失去控制，发生最激烈的碰撞。

    尼古拉斯麾下的民兵和城防军预备役加入战斗，人数和装备占尽优势，而比尔一方则率领大量的雇佣兵和杀手，以精锐力量对抗人数优势，双方在城内爆发十几起战斗，尤其在路易斯家族的府邸，双方发生大规模械斗，死亡一千多人，伤者无数，直到拉比克出手，一举消灭比尔和一批顶尖高手，才终结了这场战争。

    一叠厚厚的报告放在路易十三书桌上，阐述了那一夜的残酷，人性的弱点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暴露无疑，血缘与亲情起不到任何羁绊的作用，反而加剧了冲突，那些冰冷的数字看似淡薄，却都是一条条鲜活生命的堆砌。

    “真是一个流血的夜！”唐纳德的手搁在报告上，发出长长的叹息。

    至此，代表光明和黑暗的势力因为虚弱而蛰伏下去，迫于两者的状态，迫于黎明前的形势，唐纳德入主路易斯家族，成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地下世界一方会鼎力支持他，因为比尔被杀意味着他们彻底出局，他们害怕被清算，只能坚定支持唐纳德。

    权贵一方会有所保留的支持他，因为迫于查理的步步紧逼，迫于尼古拉斯的生死，迫于『破法者』阿维达的威望，而且唐纳德“展示了”他的一些人脉，他和千年帝国的顶级权贵有一些联系，这让法罗城的权贵们多少抱有一点幻想，毕竟他们这群自诩上流社会的人放在真正的当权者眼中，和外面的贩夫走卒没有什么区别。

    唐纳德没有杀掉尼古拉斯，也是权贵一方愿意妥协的原因之一，它向外界释放了一个讯号，唐纳德是一个商人，是一个温和派，流血的法罗城需要一个温和派来抚慰多方的情绪。

    安娜笑嘻嘻说：“哥，恭喜你！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使用『路易十四』的名号了。”

    “好了，安娜，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是生生被查理顶上来的，哪怕是头猪，也能成功上位。”

    安娜噗嗤一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嘛！”

    查理沉吟道：“唐纳德，现在你的处境并不乐观，那些人随时可能把你干掉，把尼古拉斯放出来，取而代之，因为你没有掐灭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我明白。”唐纳德深吸口气，沉声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了解，昨天尼古拉斯的母亲向我发出最后通牒，她告诉我，尼古拉斯当不当什么家主？她没意见，但是尼古拉斯决不能死，否则，她会利用手中的一切力量和我抗争到底，哪怕毁天灭地，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她让我仔细考虑，务必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真是一个疯狂的……母亲！但是，你不能毫无底线的妥协！”

    “是的！”唐纳德叹了口气，说：“所以，我告诉她，我会囚禁尼古拉斯三年，并且和他签订魔法主从契约，以保障我的安全，契约有效期为期十年，这是我的底线！如果她不答应，那就鱼死网破！”

    “可以。”查理点了点头，说：“至少多了一层保障，不过你也要警惕，魔法主从契约并不是万能的。”

    “明白。”唐纳德顿了顿，说道：“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三年的期限，相信我能在三年之内将茶叶生意发扬光大，它必将成为寒家另一条经济命脉，也是我交给那些人的成绩单。

    如果我能证明，在我的带领下，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让整个家族欣欣向荣，他们就会慢慢熄掉更换家主的心思，至少有一部分会坚定地支持我。”

    查理微微颔首，“你明白你的处境就好。”

    “明白，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也许会更放心。”说着，唐纳德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木盒，可见一枚雕琢精密花纹的铂金徽章，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是寒家的家徽，象征了路易斯家族的最高权力，昨晚进行了一个秘密的权力移交仪式，现在我掌握了一些曾经只向我父亲效忠的力量。

    比如说，老管家格瑞斯，我重新拿到了茶叶的配方；又比如说，家族的守护骑士团，120人规模的团队，他们是城防军中的精锐，只向族长效忠，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指挥不了他们。”

    听到这些消息，查理才稍稍放松下来，赞道：“不错！你的父亲有着别人所不能理解的智慧，他让你们几个兄弟自然淘汰，胜出的人无疑最优秀，然后，他将家族最宝贵的资源交给你，让你能完完整整地控制整个家族，从此铸就一个新的强势的主人，虽然很残酷，却行之有效。”

    “用‘最优秀’来形容我，其实是不合适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说实话，在我叫你来之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这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中保全性命，现在超额完成了我的愿望！”

    唐纳德的感慨并非夸张，查理不光一路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他们参加路易十三的葬礼，甚至将拦在他们眼前最大的一座高山给击溃，不光用无双武力震慑了所有人，而且还在所有人面前重塑了唐纳德的形象，那一番即兴解说让唐纳德感动得热泪盈眶，它随性而自然，却暗含珠玑，堪称教科书式的荐人广告，将唐纳德的形象衬托得真实而又高大，一举慑服他们的族人。

    查理笑道：“你没必要妄自菲薄，在生意方面，你做得很好，细节非常考究，换任何人过来，都不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唐纳德笑一笑，又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

    唐纳德收敛笑意，认真道：“兄弟，今天你的付出绝不会白费！既然契约解除了，那么我也应该拿出和茶叶配方相匹配的东西。”

    查理心中笑道，算你有这份心。

    片刻之后，唐纳德、老管家格瑞斯和查理出现在路易斯府邸最隐秘的地方。

    唐纳德笑道：“说实话，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仓库的存在，你进去挑吧！一次能搬出来多少，都算你的。”

    “真的么？万一搬光了，你岂不是损失惨重。”

    “呵！你能搬光，我算你赢。”

    其实，他知道查理有空间装备，也不道破，任由查理选择。

    出于礼貌，格瑞斯将库门打开后，没有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仍由他单独进入。

    这个仓库并不算大，仅包含两个房间，面积不到100平米。

    和预料的一样，路易斯家族的家族库藏存的不是黄金，也不是什么贵重金属或名贵珠宝，甚至没有任何散发金色光芒的东西，而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货架和一眼看不出名字的物资，有些物资数量稀少，却单独战局一个货架的空间，让人不得不好奇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查理粗略逛了一圈，才渐渐明白路易十三的思路，整个仓库储藏的几乎全是名贵的魔法材料和各类军用物资，有些甚至是帝国明令禁止买卖的战略物资，一旦发生战争，它们是硬通货，比任何贵重金属和珠宝都要来得保值。

    比如，松香琥珀，中高档墨水的主材，查理曾经弄到过拳头大小的一块，每一克都价比黄金，并且，它的颜色越深越有价值，深棕色的那种被称之为『极品松香琥珀』，放在这个仓库中，用盆来盛装，却没有任何封魔措施来做保护，让查理大呼暴殄天物。

    比如，秘银，中高端魔法装备必不可少的魔导材料，外面论克出售，而在这里，直接用封魔箱来装，还是那种和魔晶矿伴生的『天然魔化秘银』，价值无法估计。

    又比如，橙发晶，顶级的魔法珠宝，魔导器激发装置的必备部件，手指头大小的橙发晶，售价数以百万金币计，遑论眼前这么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超大发晶。

    更别提那些成捆的七八十年生的大榛木、源生魔法宝石、各类元素髓液、稀有金属，等等。

    普通商人也许不能真正理解这些极品魔法材料的价值，不能理解它们落到魔纹篆刻师的手里会翻出多少倍的价值，但是有奥术之环背景的唐纳德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它们为查理敞开供应，可以体会到唐纳德表达感激的方式，也是查理应得的报酬。

    最终，查理在仓库里呆了三个多小时，将各种各样的、派得上用场的稀有材料打包了一份，带出仓库，粗略估算下来，这批货物的价值在五个亿金币左右，这个数字看起来比较吓人，如果用奥术之环的积分来衡量，也不过50000积分，也就不显得惊人了。

    用它们来抵消茶叶配方的交付，算是足够了，不多也不少，查理心中自有一把标尺。

    格瑞斯看着查理轻松扛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也没流露出任何不舍的表情，似乎对于唐纳德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