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在其位
在其位，谋其政。 虽然查理不喜欢政治方面的事情，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研究海内斯的行政架构，他不容许自己不信任的人控制这座城市的关键职能部门。 经过一番研究，查理颇感欣慰，开始佩服帕维尔家族的先辈，他们制订了一个相当睿智的规则，简单明了，非常贴合一个港口城市的需求。 基于瓦格兰大陆的城市特点，每座城市更像是一个独立的王国，由城主自主治理，只不过在税务、武装力量方面受到帝国的控制，帝国宪法高于一切城市法律。 尽管如此，每个城市仍然有相当大的自主权，而帕维尔人很聪明的抓住了最关键的几点：立法、司法、执法、财政和城市安全，牢牢控制法律、军队和钱袋子，以保障家族利益。 与此同时，又将市政府其他功能，例如：城市规划、公共事业、公共卫生、文化娱乐、教育、农业等功能块，通过外聘或代理的方式交出去，让家族从繁琐的事务中抽离出来，吸引更多的人才为帕维尔家族效力，共同建筑海内斯城。 于是，帕维尔家族周边聚拢了不少的家族，供养帕维尔人，海内斯城也诞生了不少声明远扬的政治明星，比如海内斯城的市长阿什利杨、教育部长凡妮莎，受到海内斯人的爱戴，也受到其他城市的追捧，不止一次企图挖走两人。 即使贪婪有如布拉德这样的人，在就任代家主之后，也没有动这批人，因为布拉德知道他们是海内斯和平与稳定的根基。 作为新任的家主，今天查理要与他们会面，算是新老板和老雇员的第一次接触。 …… 阿什利杨为海内斯城服务了13年，13年时间说长也长，让他逐渐淡忘亡妻的面容，也让他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市长的身份保障了女儿在海内斯城的超然地位，既享受到了最优质的资源，又获得了民众的爱戴；13年时间说短也短，阿什利杨还记得那晚托马斯大公和他的促膝长谈，让阿什利杨毅然决然辞掉异乡小镇书记员的职位，跟随他来到海内斯城，那一幕似乎发生在昨天，闭上眼睛，依然记得许多细节，可今天已经看不到这位人生贵人兼知己的面容。 帕维尔人说托马斯死了，阿什利杨不信。 阿什利杨很享受现在生活，但他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布拉德掌控海内斯的这段时间，他和布拉德发生过几次摩擦，大多以布拉德的退让而告终，不过，阿什利杨也看清了布拉德的嘴脸，他们绝不是一路人，现在的退让只是因为自己“无可替代”，但那不代表以后也无可替代，布拉德已经有插手市政厅事务的迹象。 现在，布拉德死了，死于肮脏的财产争夺权力分割。 一个让所有海内斯人深恶痛绝的恶少上位了，虽然他是托马斯大公的儿子，但是阿什利杨更不看好这个臭名昭著的年青人，听说，他以前是一个花花公子，还是最没本事的那种，一想到即将这个纨绔子工作，心情难言好。 “爹地，你准备好了吗？”客厅中传来一个甜美的女音。 阿什利杨对着镜子整了整领结，拉开门，走了卫生间，一个青春靓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素色长裙让她穿出飘逸出尘的效果，裸露的两条手臂如同嫩藕一样白皙圆润，富含青春气息，秀美明媚的脸庞可以很分明地看到妻子年轻时的模样。 阿什利杨叹了口气，说：“珍妮，要不你今天还是别去了。” 珍妮疑惑道：“为什么？我也是海内斯慈善委员会的大使，见见新的老板，不行么？我听说今晚宴会的规模比较大，海内斯的名流基本都收到了邀请。” 阿什利杨双手捧住珍妮的肩膀，说：“海内斯一霸的名头你没听过吗？据说被他看中的女孩都难逃他的魔掌，当初他还只是城主的儿子，就是人见人怕的霸王，现在他成了城主，掌握的力量更加强大！破坏力也更惊人了！” 珍妮笑道：“爹地，你多心了，今天参加宴会的人怎么也有好几百个吧！他怎么会看上我呢？” 看她浑不在意的神情，阿什利杨知道无法阻拦自己的女儿。 阿什利杨暗叹一声，心道：因为你是我女儿啊！老板谁都可以不见，唯独不会不见市长。 …… 宴会设在海内斯帆船酒店，这座城市最美丽也最昂贵的地段上，看到一辆接一辆的豪华马车驶入滨海大道，人们猜测恐怕今晚海内斯的名流会全部出席。 进入帆船酒店的国宴厅，立刻被富丽堂皇的景象迷住了双眼，美丽繁复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柔和的灯光下，两支交响乐团正在动情地演奏美妙的音乐，举目四望全是身着盛装的绅士和女士，三两成群，各自形成不同的小圈子，闲聊着，也有一些明丽的交际花在各个圈子之间来回穿梭，展示她们宽广的人脉，惹来一道道艳羡的目光。 忽然，大厅内的声音为之一滞，热闹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年青人纷纷抬头踮脚，寻找导致异动的缘由。 他们看到一个英俊的年青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入国宴厅，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的礼服，搭配纯白的内衬，装扮的每个细节、微笑的幅度、每个肢体动作都经得起礼仪师的考究。 年青人正是查理，他微笑着向视野中的人们打招呼，等他走到厅内一个凸起的平台上，人们几乎全都停下了闲聊，饶有兴致地打量查理，一些细微的声音钻入查理的耳朵里。 “真是年青得过分啊！应该不到18岁吧？18岁就坐拥一座城市，真是不得不让人羡慕呀！他一定是幸运女神的宠儿！”一个中年人忍不住叹道。 “当初他被大公废黜人见人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啊？” “说到这，还真让人吃惊呐！谁能想到时隔一年半之后，他以这种高姿态重新出现在海内斯人眼前！” “是啊！我听说布拉德是歌斯塔侯爵一刀扎死的，真是冷酷无情啊！现在所有的白银骑士都向他效忠！” “我觉得这应该是大公的设计吧！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斗得过他叔叔？！” “嘘！没有证据的事情千万别说！” “噢！这个小弟弟长得好帅啊！不愧是大公的种！冲着这副脸蛋，我也要支持他！”一个美艳的少妇双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查理。 “得了吧！奥利弗，人家可不会看上你！以他的身家，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啊！”她的同伴给她泼冷水。 “去你的！万一他就喜欢我这种纯情少女呢？！” “哈！如果你也是纯情少女，那他身边的几个美丽小姐叫什么啊？天使吗？” “马肖恩，你给我滚！” 查理微微抬起头，清了清嗓子，顿时，整个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海内斯城这个年青主人的首秀。 查理摊开手，侃侃而谈：“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可能大家看到我会觉得比较陌生，感觉这个人从未见过，因为在过去的一年半时间里，我的个人形象变化较大，但如果提到我的名字，相信每个人都能说出一些有趣的故事来……” 大厅内暴起一阵哄笑声，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我就是查理·帕维尔，是托马斯之子，现在我回来了，以一个全新的面貌。不可否认，过去的我做了很多错事，非常抱歉，请大家原谅当初那个年少无知的我！对不起！”查理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鞠了一躬，弯腰停顿了一会儿，查理才站直了身体，沉声道：“我愿意为当初犯下的罪行负责，做出力所能及的补偿，不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上的，我的管家布莱恩会负责这件事情，任何当初受到伤害的人都可以联系我的管家。” 事实上，今晚参加宴会的人中就有受害者，几个少女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既怨愤，又带着一些同情和释然，只不过她们不知道查理是不是真心再忏悔，还是一个捉弄人的游戏。 不管怎样，至少从表面来看，这个花花公子是在认真道歉，这个态度可以接受。 “毫无疑问，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海内斯城的核心，是你们维持整座城市的秩序与稳定，所以，我必须澄清一些事情，并向你们阐述我的执政思路，尽量让你们理解我的想法，大家一起建设这座美丽的港口城市。 首先，关于最近传言我父亲在米奈希尔港去世的消息，我已经委托了几个可靠的人前去米港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不见到确凿的证据，不会盖棺定论。 其次，关于帕维尔家族第916次会议的决议，帕维尔家族的确是分家了，但这不是破坏家族的团结，反而是维护了家族的和谐，我把我父亲从他兄弟姐妹手中收拢的资源，按照上一代的遗传条例分发出去，相当于归还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我的叔伯阿姨都支持这个决定。 在我看来，帕维尔家族是一个商业世家，我更愿意用商业规则来维护彼此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和帕维尔家族长老的关系并没有破裂，而是变得更加健康，更加正常，更加符合经济规律。 然后，我再来阐述执政思路，律法是和谐社会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