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回归
紫金城,禹王朝边关第一城,车水马龙,热闹繁华。 客栈、酒楼、青楼随处可见,满街商铺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红尘烟火气扑面而来。 紫荆城西,这里都是本地老百姓的交易市场。来到这里交易的人,大多衣着破旧,打着补丁。 很多穷苦老百姓为了孩子能上私塾,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拎来卖。有的为了孩子能吃一顿rou,织了些布匹来交易。 其中一条街,有哭声,有抽泣,有世间最无情的别离。这里都是卖儿卖女,买卖奴隶的地方。 无论任何年代,任何世道,总有贫富差距,总有贵贱之别,总有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街道上,一阵鸡飞狗跳,因为有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来巡逻了。 巡逻的士兵步法缓慢,盔甲不整。每路过商贩的小摊,都要伸出手,搓一搓手指。 小贩们苦着脸,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处散碎的银子递过去。动作稍微慢一点,士兵们就拳打脚踢。 不远处,一处巷道口,几根竹竿撑着一块布蓬。布蓬下摆着两张简易桌凳,一个面黄枯瘦的白发老人摆了个小吃摊。生意冷清,零散有商贩去买点小吃。 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脸型方正,古铜色的肌肤,一脸沉稳。瞅见士兵打骂百姓,握紧拳头,神情愤恨,抱怨道:“这些该死的恶人,就知道欺负穷苦弱小,早晚不得好死。” 老人闻言,吓得一把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袖,小声道:“东子,善恶到头自有报,看在眼里就好了,小心祸从口出啊。” 少年很懂事,点了点头,神情有怀念之色,道:“以前风王爷在世时,从来不许士兵欺压老百姓,乡亲们虽然不富足,却也不会饿肚子。自从两年前来了个狗屁李王爷,不为百姓着想也就罢了,还青天白日明抢娘家妇女,我诅咒他被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老人叹息,道:“一门十父子,三王七封侯。风王爷爱民如子,他虽然去了,可却永远活在乡亲们心中。” “东叔,来一碟花生米,三斤酱牛rou,一盘锅贴,两碗炸酱面,一壶小锅酒。” “好嘞!” 对于老人而言,来小摊的食客都是穷苦老百姓,很少有人会叫这么多吃的,虽然是随处可见的几个菜,却也算奢侈了。老人下意识的答应,突然,似乎想到什么,嘀咕道:“花生米,酱牛rou,锅贴,炸酱面,小锅酒。好像只有他来才会点这些。” 东子无意打量了一下来人,不自禁靠近老人,紧张又害怕,道:“爷……爷爷,好像见……见鬼了。” 老人抬头,见一个紫衣少年,十三四岁模样,披着黑色披风,头戴紫金发冠,眉目清秀,充满灵气,神采奕奕。身旁一个白衣女子,戴着半副金色面具,身姿妙曼,眼眸中闪烁神光。 老人情绪激动,上前颤声道:“小……小侯爷,是你吗?” 少年粲然一笑,道:“东叔,两年不见,就认不出我了吗?” 老人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上前握住少年的手,老泪纵横,道:“小侯爷,真的是你,东叔盼了两年,真把你盼来了。在梦里好多次给你切酱牛rou,给你烧锅贴,看着你吃得可香了。” 老人用衣襟一抹眼泪,哽咽道:“东子,快去,掀开爷爷的棺材盖,把那两坛泥封的小锅酒取来。” 东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巷道奔去。片刻,拎了两坛酒小跑回来。 老人的酒为何放进了棺材? 风无恨不难想到,那是老人准备死后,带着下去给自己的。 风无恨心中感动,注视着老人,道:“东叔,谢谢!” 老人感慨:“谢啥呀,六年前,在那大雪飘飞的晚上,若不是小侯爷救济,我祖孙俩只怕冻死街头了。哪会有小老儿的今天,再说,这小摊的本钱也是小侯爷赞助的呢。” “就是,若是没有九哥,就没有东来和爷爷。两年前听闻九哥你们家遭劫,我爷爷当场就哭得昏死过去。” 以前,贵为镇西王之子,堂堂侯爷,风无恨却经常带着洛汐从城东走到城西,经常来看望东叔祖孙俩。每次来,都是点同样的酒菜,从未变过。 老人姓东,风无恨一直称东叔,少年名叫东莱。六年前的大雪夜,祖孙二人流落到此,被风无恨救济。然而,东莱也成了儿时玩伴,以风无恨马首是瞻,是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进山狩猎的铁杆跟班。 “东来,两年不见,想九哥没?”风无恨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东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做梦都想,这两年没少挨人欺负。这下好啦,九哥你回来,相信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东子,别傻站着,今儿爷爷高兴,准许你喝酒,快来,把酱牛rou端去,陪小侯爷喝几盅。” “好嘞!”
紫金城西,小摊上,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不会来路边摊坐着吃饭。 风无恨却是例外,整整两年过去,卤花生、酱牛rou、炸酱面,锅贴,小锅酒,还是那几道酒菜,还是那个味儿。 东叔挂了个打烊的招牌,在一旁烧火切rou,细心的忙碌。风无恨与东来喝了几盅,吃着下酒菜。佳人在旁,似乎有了家的味道。 “来,来,东叔,一起喝几盅。” “别站着,坐,都坐。” 这顿饭吃了很久,吃得很开心。 “老东西,该交摊位费了。”一队十人的士兵晃悠着走了过来。 东叔连忙起身,从怀中取了三两银子递过去。 “三两?不够,从今儿起,涨到五两了。” “五两?”俗话说酒壮英雄胆,东来借着酒兴,一拍桌子,猛地起身。 东来怒视着士兵,呵斥道:“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天还挣不到五两银子呢。你们这帮孙子,这不是明抢吗。” “哟呵,小东西,今儿个吃了豹子胆了吗,敢跟军爷大呼小叫。哥几个,揍他。” 军士摩拳擦掌,走着八字步朝东来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军士卯足了劲,一拳朝东来面门轰来,想将其打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然而,拳头才轰出一半,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攥住,捏在掌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握,登时骨头碎裂声响起。 “啊!”军士惨叫,疼得冒汗珠,拳头却生生被一股大力箍住,对方宛如捏豆腐一样,拳头被捏成碎骨烂rou。 “嗯,有个硬家伙,踢到铁板了吗?” “兄弟们,一起上!撂倒这小子。” 接连惨叫响起,十名军士被踢翻在地,打滚哀嚎。 “那是谁呀?敢打军爷!” “是呀,吃了豹子胆了吗?就不怕士兵拿他下大狱。” “下大狱算是轻的了,只怕被乱刀分尸,活活打死呢。” “咦,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啊,是风小侯爷。没错,以前小侯爷经常会来东老头的摊上吃饭。” “小侯爷回来了,太好了!这下我们不用怕这些杂碎剥削压迫了。” “乡亲们,打死这帮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