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是一个乱世
天色微微亮，勤劳的农夫就已经起床。洒扫庭院，收拾柴火，然后挑了两担水把厨房里的水缸给灌了一个满满当当。 王四满背着粪框走出了家门。看看天上挂着的一弯残月，他向村子外面的官道上走去。必须趁着大家还没有起床去官道上把昨天经过的牲畜的粪便捡回来倒在粪坑里面，沤上一个冬天，来年春天的时候洒到田里，就能长出好庄稼。 他老王的庄稼每年都能比别人家的多收好多就是因为田里的肥料用的比人家多。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是多少年都颠扑不破的道理。 在经过自己打麦厂的时候，王四满习惯性的绕着自家的麦秸堆转了个圈，却看到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情景。一个黑影正坐在麦秸堆背风的一面，他的面前是一抹幽幽的蓝光不停的闪烁。从远处看去显得阴森恐怖，宛如一个幽灵。 王四满大吼一声“鬼呀“转身朝村子里面跑去。那阴影听到有人的声音，顿时一个机灵，迅捷绝伦的把那团蓝光放到怀中。 转身朝王四满追过去，边追边喊道：“前面的大爷，莫怕莫怕。我不是鬼。“ 王四满听到声音，跑出老远的他才停下来，慢慢转过身来，谨慎的看了看那黑影。在那轮残月的照耀下一条浅浅的影子印在地上。他才放心下来，鬼是没有影子的这是老一辈人流传了多少年的传说。 “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外乱逛游？“王四满说道。 “我一个人前去投奔我远房的舅舅，不料却在这里迷路了。一时衣食无着只好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找个人打听下路途再去赶路。“那黑影说着慢慢走到王四满的跟前。 王四满这才看清，这是个精神的小伙子就是发式样貌有点古怪，身上穿的衣服不像平常人。 王四满道：“这夜深露重的，你在外面过夜会冻坏身体的。不如你先到我家，我让我家的老婆子给你烧点热水暖暖身子。“ “多谢老伯。如此就多有打扰了。“黑影好不客气的说道。 “不打扰，这天也快亮了。你跟我回家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再睡个暖和觉。后生啊，你是什么人呀？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嘛“ “老丈您是个大好人。我是从北边的山里面过来的，自幼随师傅隐居在深山。我叫许阳。以后你叫我许三就好。我在家排行老三。“黑影道。两人一前一后向老汉的家里走去。 原来这黑影就是从时空之门出来的许阳。说来也奇怪，整个时空之门都被炸成了粉碎，许阳却是完好无损。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时空里面罢了。 刚才他打开微型电脑却发现什么信息都没能接收到，只是看到一个信息标题是给许阳的一封信。他刚要点开就王老汉的惊叫声给打断了。现在的他迫切的想知道这是什么年代，虽然他觉得自己只要能带着一部分信息回去就行。可是一贯要求完美的他势必不想应付了事。如果有可能他还想和现在的皇帝合影后再回去呢。 “许三呀。老汉家里别无长物，只有几个窝窝团，你先垫吧垫吧。我叫老伴起来给你烧点热水洗漱。“王四满从厨房的篮子面掏出两个黝黑黝黑的窝头说道。 “大爷，您不必麻烦大娘了。我自己来烧水就行了。“许阳拉住老汉的手说道。 王老汉抽了抽手没有抽动就也不说什么了。他从水缸里用大瓢满满的舀了两瓢水倒进一口小小的锅中。许阳坐在灶台前抓起一把麦秸塞到灶间，左顾右盼没能看到引火的火柴。有点无奈的叹口气问道:“大爷，这怎么打火呢？我从来没有打过火。“ “看你就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我来打火吧。“说着老汉摸起两块褐色的石头放到麦秸下面，使劲摩擦了两次，有点点火星冒了出来。没多久就看到麦秸冒起了烟，老汉小心的对这冒烟的地方吹了几次一点小小火苗冒了出来。火苗越来越亮，映在王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 看到火苗旺了起来，许阳替下王老汉在灶台前烧起火来。王老汉坐在柴堆上和许阳聊天，许阳顺势向他打听起来天下的形式。 “唉。说起来这天下这么十几年就没有消停过。贪官污吏横行这是不用说的。这不，八、九年前黄大王就从曹州起兵，一路攻杀。听说已经占下了京都。登基做了龙庭。国号大齐。可是没半年的功夫，皇帝下旨让各地的大将军把黄大王给赶出了京城。现在退到泰山附近了。不知道能不能逃出来。老汉还有个儿子在黄大王手下当差呢。希望黄大王能再打个胜仗。我们还能过几天好日子。“王四满叹口气道。 “哪个黄大王？黄巢？“许阳好奇的问道，同时心里默默的想到：“难道这是唐末的农民起义。黄巢退到泰山附近了？这岂不是马上要自刎而死了吗？“ “可不是嘛！黄大王可是我们穷人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这些庄稼汉子早就被当官的给欺负死了。每天都是下来收税的。没有钱给就把人给关到县上到牢房里面。有钱了才能放人。比土匪还狠呢。“王老汉恨恨的说。 “要不是咱们黄大王起兵造反，我这骨头都要打鼓了。从大王起兵后，我们这里才能过的松快点。毕竟这里离着曹州不远。黄大王不亏是咱们这一带的好汉子。“ “老伯，这是什么地方？离黄大王的家乡很近？自古山东出好汉，果然是厉害人物。“许阳轻轻的拍了拍王老汉的马屁。 “这里是郓州地界，在王西南两百里路左右就是黄大王的家乡曹州。“老汉骄傲的说道。 “郓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哈哈哈。。“许阳说道。心里却在腹诽不已。：“你老人家还不知道两百年后这里还要出个宋江呢。杀官造反看来在这个地界是有传统的。“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水烧开了，许阳拿过瓢来舀着一瓢水放了片刻就喝了大半下去。这个时候王老汉的老伴从堂屋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硬邦邦的窝头。“这个后生，我们家里也没有多少干粮了。这是我们昨天剩下的一个窝头，天冷有点硬。你将就点吃点吧。等下大娘再去和面做点软和的给你吃。“老妇人说道。 许阳赶紧双手接过来说道“老人家，麻烦你们了。我吃这个干粮就行了。不用再给我做了。“许阳掰开这冰冷的硬窝头放到碗里。加上半瓢热水。三两口吃了下去。这窝头虽然硬点，可比起当初他在荒漠中生存训练中吃过的东西可是美味多了。 吃饱喝足了，许阳对王老汉夫妇深施一礼，说道：“一饭之恩不敢忘，你们二老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王老汉大气的挥挥手说道：“没啥没啥。看后生你也是读过书的，就是不知道你看黄大王这次是不是再难翻身了？我们的小儿子还在黄大王的军队里面呢。你看，我们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被官府的人抓壮丁，战死在外面了。小儿子跟了黄大王说是为穷人谋一个出路。如果他在死在战场上我们老两口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你们的小儿子现在在哪里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许阳平静的说道 “他叫王三石。是黄大王的亲卫队的第五小队队长。现在应该跟在大王的身边。“ “好，正好我要去泰山一趟。我会把你们的老三带回来的。“许阳说完对着两位老人抱抱拳。走出了村子。 “这是唐末最混乱的年代。黄巢马上就要死了。他身边的人少个亲卫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五代十国马上就要来临了。生灵涂炭，饿殍遍野的日子就要来到。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真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代做出一番事业来。保家卫国当是我男儿的职责所在。奈何我却不能破坏这历史的进程。先去看看黄巢最后的结局吧。“许阳在一千多年前的华北平原上边奔跑边想着。 沿路经常能够看到许多倒毙在路边的尸体，有的衣衫褴褛，有的则是顶盔掼甲，无论身份高贵还是低贱在这种乱世都不要指望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不想被人杀掉就要拿起武器杀掉别人。生存的斗争无休无止。老百姓是淳朴的，只要能有口吃的，只要有个能挡风遮雨的小窝他们就不会为了更多的利益拿起刀枪去造反。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们不会在还有活路的情况下走向造反这条路的。看看王老汉的家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农民过的是多么贫穷和凄苦。厨房是用一个茅草搭建的棚子，里面支了一口陶锅，锅的四周都裂开口子。吃饭的碗是陶土烧制的黑色大碗。 这是最近十年过的最为松快的日子，家里只剩下一个隔夜的高粱面的窝窝头。王老汉和他老伴两人脸上满是菜色，神情木讷，眼眶深陷。这是这个时代最低层农民的真实写照。 想到这里许阳的心里愈来愈沉闷。这该死的世道，上层的各个军阀忙着争权夺利有谁能真正的关心过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只是拿他们当奴隶般使唤，为他们自己的权利争斗做了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