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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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之内,水波荡漾,一圈圈涟漪四散而出,在清澈刺骨的水中,一个人漂浮。 而水面之下更是潜藏无数吸血的小怪物。 突然,水牢联通外界的大门被打开,那一点灯光洒入,黑暗被驱散。 一行人从上面下来。 梦当先跳到水里把晓拉了上来,等他们上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布满了蚂蝗。 梦不管蚂蝗,奋力输送功力给晓。 于绮晴紧张的看着道:“晓师兄还好吗?” 梦近乎疯狂的道:“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你们先把晓身上的蚂蝗去掉,晓之所以不醒一定是因为这些该死的蚂蝗!” 林十八弯腰帮晓去除蚂蝗,吕凌寒拦住他道:“这样会伤到他的。” 林十八道:“那怎么办?” 吕凌寒拿过诸葛雁手中端着的烛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然后把纸卷起来点燃。 就在点燃瞬间吹灭,纸上就出现了残留的火星。 吕凌寒把纸上火星对着蚂蝗烤去,蚂蝗自己就跑了。 林十八、诸葛雁、于绮晴如法炮制,很快就把晓和梦身上的蚂蝗都驱散了。 梦依旧不停的给晓输送功力,可惜连日来晓未曾吃东西变的虚弱,然后还被梦下了药丢进了蚂蝗群里,此时的晓早已经全身冰冷死去了。 吕凌寒看得出,但是他没有说,或许让梦自己去发现,让他自己去承认这一切,会比外人说给他听更好一些。 梦此时心中的懊恼、悔恨、悲痛,一股脑的涌上来,他摸出晓的脉搏已经停止,可是他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 他在不住的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他武功那么高一定没事的!我只要再给他多调理一下就好了!等他醒来他一定会打我,不过没关系,毕竟是我错了!” 蜡烛流下几行清泪,滴在了吕凌寒手上,吕凌寒感觉很惊讶,有烛台保护,蜡泪怎么滴到外面的? 扭头一看才发现,蜡已尽,烛台只剩如水的蜡液。 吕凌寒把将尽的蜡烛放到地上,照映着晓惨白的面孔,还有千疮百孔的躯体,终于忍不住说道:“梦,没用了。” 于绮晴偷偷抹去了泪水。 梦一拳捶到地上痛哭道:“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能相信他一点点,哪怕是一点也好啊!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愚昧!” “你不要伤心了。”于绮晴抱着梦道:“虽然晓师兄去了,但至少你也已经知道了他是好是坏,了解了他的苦心,如果他在天有灵,知道我们一家三口能团聚,想必也会高兴吧。” 听于绮晴说一家三口,吕凌寒和林十八的表情变的奇怪起来。 梦更是感觉锥心的痛! 烛光变得越来越淡,灯芯似乎要倒下去了,于绮晴还在不解的道:“我儿青峰在哪里?吕大侠,你没有带他见他的父亲吗?” 吕凌寒深吸一口气道:“夫人,对不住,我……” “怎么了?”于绮晴看着吕凌寒尴尬而悲伤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道:“难道说我儿受了伤?还是走丢了?” 梦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道:“青峰他,已经死了!” 于绮晴瞪大了双眼看着梦,然后晕了过去。 诸葛雁扶住于绮晴道:“jiejie,你没事吧?” 吕凌寒一探于绮晴脉搏道:“没事,只是太过于激动,睡一觉就好了。” 梦起身接过诸葛雁怀里的于绮晴,默然的走出了水牢,只留下了一句话:“厚葬我师兄。” 吕凌寒紧紧跟在他身后,害怕梦会做出一些头脑发热的举动。 梦一步一步带着于绮晴走上了楼梯,脚步是那么的虚浮和凌乱,完全不像是一个武林高手。 他的心是否也一样凌乱? 青峰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没有过过一天父子间的生活,反而从一开始梦就想着怎么除掉他,还把那本害人的《白泽图》亲手递给了他! 天啊! 我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要满含怨恨的看待他!为什么我要满含怨恨的看待晓!为什么我要满含怨恨的对待这个世界! 曾经多么高兴的除掉青峰,此时更是多么的痛苦!心,仿佛在颤抖。 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愿用一切换取那一刹那的亲情呼唤,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绮晴半步! 哪怕去死,我也想要听那一声稚嫩,或者含着些愤怒的两个字。 那是为人父母最想听的啊!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世界不会因为谁而改变,时间更不会倒流! 梦回头一望,看见了吕凌寒道:“老吕,你跟着我做什么?” 吕凌寒道:“我只是在想,或许青峰并没有死,往好处看,他只是被抓了呢?然后因为命大没死。虽然微乎其微,但也不是不可能。” 梦点了点头道:“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说着带着于绮晴进了房间。 吕凌寒长叹一口气道:“怀着一颗报复的心去对待世界,这世界也就会报复你。” 吕凌寒还是怕梦出事,在门口蹲了一夜。 梦把于绮晴轻轻放到床上,而自己遥望天上星汉,以及那轮明月。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这是一个团圆的节日,可有些人却永远无法团圆。 走到窗口,梦用早已呆滞的眼神看着灵动的星辰,可惜,星辰只闪动在同样闪动的眼中。 清晨,一束阳光射入房内,光芒被行动的人拨弄,好似琴弦。 于绮晴缓缓醒来,眼睛刚刚睁开,看见的却是满目秋霜。 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到在睁开眼,她才知道,她并未曾看错。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你的头发!”于绮晴惊讶的看着站在窗台前的梦道:“怎么全白了?” 梦手捧白发长叹一声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是说一旦踏足武林,就休想善始善终了。” 于绮晴一咬牙,泪水又流了出来。 梦推开门,看见吕凌寒侧卧在门外,一笑叫醒了他。 吕凌寒睁眼一看来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梦笑道:“怎么,一夜不见,你认不出我来了?” 以前的梦虽说都是三十七岁的人了,但是保养的很好,一眼看去还像三十左右。 但现在,他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皱纹,再加上满头白发,看上去就像一个垂暮老翁。 “我是真的不敢认你了!”吕凌寒摇了摇头道:“以前那个风流的梦去哪里了?” “成为了过去!”梦眼露悲伤,目光探向远方,那里什么都没有。“一个我不愿想起的过去。” 吕凌寒道:“那你现在又是怎样的?又想怎么做?” “陪你一起毁了宿鸦啊!”梦苍凉一笑道:“到那时,我也该离开了。” “那这小红楼怎么办?”吕凌寒问道:“还有那么多产业?” “我会交给笑晴处理。”梦一拂袖下楼道:“买只牛儿学种田,结间茅屋向林泉。也知老去无多日,且向山中过几年。” 于绮晴走到门口,默默地看着梦寂寥的背影,心中却是百味翻涌,最后凝成了一捧苦水。 吕凌寒一皱眉道:“你够了!青峰又不一定死了!你们至于吗!敢不敢跟我杀入赤鸦堂!青峰是死是活随我去看个清楚!活着,带他回来,死了,我给他挖墓地!” 林十八冲了出来道:“对!你们再怎么伤心,青峰也活不过来了,不如收敛悲伤,替他报仇,更替普天下所有因为宿鸦失去儿子的父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