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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朗进宫去给皇上请安,送聘礼:“本该是长兄带云朗来的,但是大哥说他今儿奉了皇差,一早就出城去了。【】” 子易点点头。一早儿的时候,风前就过来替丞相“请旨”,说是丞相要去黄陵别院剿匪。子易也不知云轩到底是何事,只是他已是习惯了云轩的独断专行,只回两个字“准奏”。 子易听云朗这样说,便知道他也是不知云轩所为,本是打算问他的话便也不问了,只按皇家出贤的规矩,接了礼单,并吩咐云朗将聘礼送去九儿寝殿,顺便问问九儿还有什么事情。 云朗随着八名司礼公公,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呼呼啦啦地抬着大红的礼箱,去九儿的寝殿。 其实这些聘礼送到宫里来只是走个过场。待九儿出贤,这些聘礼便俱是陪嫁,皇家不需另备嫁妆。 而这些聘礼的样数和规格也是有例可引的,只要照章置办就是。皇家唯一备的回礼,只是九儿的“狐尾”而已。 云朗的人马到时,司礼公公们已经众星拱月般陪着九儿在宫门处等候。 九儿今日穿了素白的长袍,未着皇子服。散着头发,趁着他精致的五官,看起来静若处子。 这儿也都是依照礼节行事。司礼监对此等事项轻车熟路,一丝差错也不会有。 云朗被破例允许骑马至宫门。这也是作为皇家女婿的唯一一次优待,骑马入了宫门,便可称之为“驸马”了。 司礼太监高喊道:“驸马入宫了” 云朗骑在马上时,背脊挺直,伟岸俊朗,一些躲在门后,树旁的宫女和小太监们看得思慕不已。 九儿需亲自为云朗执辔,云朗翻身下马,很是潇洒,九儿看在眼中,也有几分赞许,却依旧是冷冷地面容。 云朗也不在意。小西跪过来,将一个托盘奉过头顶,托盘上放着一个珠冠。 云朗取过珠冠,九儿屈膝下去,司礼太监高喊道:“佩冠”这也是礼节之一。夫为贤妻佩冠。 这些礼节,云朗在家中时,已是演练了数遍的。只是给九儿佩戴时,九儿的头发实在太过顺滑,他又不知手轻手重,弄了几次,才给九儿戴好。 九儿跪得腿痛,又不能发作,不免心中有气,以为云朗是故意的,脸色就更冷。 云朗伸手扶起九儿时,低声道:“你且莫冤枉我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怕弄疼了你。” 九儿脸上一红,没有说话。 九儿的乳母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走过来。屈膝给云朗见礼,请云朗日后善待九儿,做个“良夫”。 云朗受了老人家的礼,扶起老人家,又给老人家叩头,感谢她对九儿的哺乳之恩。 九儿因是狐男,自幼别居,由乳母喂养长大,与乳母感情深厚。 礼节的最后一步,是九儿带云朗去自己的卧房,并请云朗带走九儿卧房内的一件东西,视为礼成。 云朗虽然来过九儿的宫殿数次,但都是止于外殿正殿偏殿,九儿的卧房确实是第一次进。 九儿的卧房布置得很雅致,很舒适,奢华而不张扬。云朗四处瞧瞧,好像与自己的卧房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想让我带什么走?”云朗问九儿。 九儿绕过一座屏风,指着挂着帷幔的一架足有两米长宽的沉香木雕兽木床道:“我睡觉认床。” 云朗一时没明白过来,道:“我睡觉也认床。” 九儿“哦”了一声道:“那可真巧……你就帮我把这床带去吧。” 小东小西和九儿的贴身侍卫在院子里恭候主子们。忽然“碰”地一声响,一扇门板飞了出去,吓了大家一跳。 小东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却瞧着一张大床从宫门里出来了,底下扛着的人,正是二爷云朗。 云朗瞧着院子里面面相觑的众人,更是懊恼:“还不快接过去,仔细抬着。若是碰掉了一点儿漆,就扒了你们的皮” 杜王府占地颇大,楼台亭阁的,更是数不胜数。秋清羽跟着云逸,走得腿软。 云逸正吩咐小左小右带了一众大风堂的侍卫,贴喜字,挂红绸。府里所有的风灯全重新糊了红纸,贴了喜字。 因是小孟昭儿暖房,而云朗和九儿同礼,所以喜房也是搭了两处。且规格装饰都不能有一丝偏差。 秋清羽暗暗咋舌杜王府的力量,不用说这些身手矫健敏捷的侍卫,似乎就连普通的丫鬟仆妇也各个身怀绝技,都是武功高手,一丈高的悬灯,百十斤重的喜烛,既不需高梯,亦不需人抬,各个身轻如燕,举重若轻。 秋清羽不由就更叹气,也有些庆幸。如今自己功力全失,幸好不曾贸然逃跑,否则定是分分钟被抓了回来,还会被杜云逸借机羞辱。 “过来捶腿。”杜云逸喝了茶,喊在一旁发呆的秋清羽。 秋清羽瞪眼睛,你不是一直都坐软轿,一步也没有累着,还捶得什么腿?我才是那个走得腿软的人好不好。 云逸已经把腿伸到软凳上了。 秋清羽只得过来,握了握拳,弯下腰,一拳捶下去。云逸及时把腿一缩,秋清羽一拳捶在软凳上,把鹿皮的凳面打了个坑,然后才慢慢平复了。 云逸瞪秋清羽:“力气还挺大的。” 秋清羽谦虚:“我只需一成功力,一拳下去,这凳子就碎成粉末了。” “我找到你师弟的下落了。”云逸蹙眉:“你若是不想知道,那便算了。” 秋清羽一愣,忙用手将那凳面平复了一下道:“你把腿放上来,我保证好好给你捶。” 云逸这才把腿放上去,秋清羽拎了两个拳头,果真轻轻地捶上去。 云逸道:“再用点力。” 秋清羽再加重了一点地道,一下下捶下去,云逸觉得确实是舒服很多。 秋清羽弯腰撅臀地低头抡拳很不舒服,也挡云逸的视线。云逸还要监督那边厅堂的布置,只得命他退过一边,让小右给他捶腿。 小右屈下一膝,微垂了头给云逸捶腿,画面很和谐。 秋清羽心里冷哼一声,我又不是你的奴才,决计不会跪着伺候你。 “你说我师弟的下落……他怎么样?可还好吗?”秋清羽忍不住问。 “你和你师弟感情很好?”云逸随口问。 “还行。”秋清羽忍着气回答。这不废话嘛,我师弟是我自小带大的,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当然好。 “你师弟,那个叫楚南的,是狐男吧?”杜云逸又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秋清羽忍不住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和我自然没关系。”云逸淡淡一笑:“只是你对我这么无礼,我对他也就不客气了。” “你威胁我。”秋清羽怒:“杜云逸,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不够光明磊落吗?” 云逸每次看见秋清羽炸毛,都觉得有意思,今儿也是。他微闭了双目道:“你的师弟很乖,长得也好看,我决定纳他为贤妾,今儿晚上洞房。” “不行”秋清羽急了:“你不能那么欺负他。” 云逸微微一笑:“我为刀俎,他为鱼rou,他如今在我手上,我想怎样欺负他就怎样欺负他。” “你……”秋清羽握了拳头,上去就想给云逸一拳,小左已是出手如电,点了他的xue道,将他定格在那里。 云逸看着秋清羽气得发红的脸,再瞧瞧满院子的“喜”字,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蠢蠢欲动。 “将他抬回我房里去吧。”云逸吩咐:“小右多费些心思,仔细盯着别出什么差错,一个时辰后,再去向我禀告。” “你……你想干什么?”秋清羽被定成了雕像,但是舌头还能用。 “随便,干点什么。”云逸轻笑,走近他身边,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秋清羽的耳朵痒痒的,而且,云逸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让秋清羽的心跳得更厉害,只是他嘴上,却不肯服软:“胡说,我哪有什么秘密?” 昭儿如今对小孟刮目相看。小孟果真是威风得紧。集市上的时候,小孟带着昭儿买了许多好东西,大包小裹地让风归风来和船儿浆儿捧着。 小孟又带昭儿一路吃吃喝喝,各种小吃甜点,撑得昭儿肚子痛。 小孟还带昭儿去逛庙会,去青楼和伶馆后面的胡同里瞧热闹。 “来这些地方的事情绝对要保密,否则大哥会打折我们的腿。”小孟告诫昭儿。 昭儿简直太好奇太惊奇觉得太刺激,很有些兴奋的不能自制:“这个你放心,我也怕大哥打折我的腿呢。” 只是他们两个连说带笑的,本想瞧别人的热闹,自己却成了热闹,一纨绔子弟硬是看上了昭儿,纠缠了两条街,最终,小孟实在无法再控制,一脚踢飞了他出去,断了他的一条腿。 小孟带着昭儿逃之夭夭。昭儿虽觉解气,却埋怨小孟出手太重,这样伤了别人,怕是要有麻烦。 小孟气道:“谁让他看着你直流口水,打断他一条腿都是轻的。”小孟说归说,也还是担心自己落个“仗势欺人”的罪名,吩咐船儿浆儿去地方官府那里打点一下。又安慰昭儿道:“你且放心,大哥那里若是问起来,都有为夫一人承担就是。” 昭儿“切”了一声,问小孟道:“你就那么喜欢成亲?” 小孟嘿嘿笑道:“也不是喜欢成亲,是喜欢和你成亲而已。” 昭儿很觉rou麻,小孟已是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糖水摊说:“那里的糖水最好喝了,小时我常带你去喝呢,还要不要喝?” 昭儿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只是还是喜欢喝糖水,立时和小孟高高兴兴地去了。 喝了糖水,转过一个街角,一座富丽堂皇的的大宅院矗立眼前:小孟的孟王府到了。 小孟领了昭儿回来,立刻受到了家里仆人们的热烈欢迎。小孟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宣称:“这位西子王杜云昭,就是我明日要暖房的贤妻,以后也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云昭如今已经无奈接受了要和小孟暖房的现实,且众人贺喜之中,仿佛都是天经地义,并没有嘲笑鄙视的目光,他若自己难为情倒显得矫情了,故此,也就力争大大方方地,假装没听到好了。 小孟带着云昭在孟王府四处闲逛,又去花园喝茶。云昭感叹着古人的富庶生活,觉得就这么无所事事地也挺好。因是要行暖房之礼,他在军中的差事暂时告了假,待暖房后再去任上即可。 小孟看看天色不早,正想带昭儿回杜家去,却听堂外有人击鼓伸冤,却是地方百姓前来告状来了。昭儿这才知道小孟这个孟王爷,并非虚名,整个东宜的那一大片村镇,都是孟王府辖区。小孟既是王爷,也是东宜的父母官。他将自己的这块儿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身受百姓爱戴。
东宜地面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伸冤”的百姓,则是因为早上赶集时,竟被西宜的jian商缺斤少两,少给了两个西红柿,愣坑去一钱银子。 “哎呀,这还得了竟敢欺负到我东宜的头上来了。”小孟立刻磨拳霍霍。这得有多少日子无所事事闲得无聊啊,今儿总算来热闹了。 小孟带着昭儿带上差役们去西宜说理。昭儿还有些担心:“我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合适吗?” 小孟冷笑道:“怎么不合适,你可要知道,那不是少了两个西红柿的问题,那分明就是对我东宜百姓的蔑视和侮辱” 小孟已经把两个西红柿的问题上升到如此高度,昭儿也不好再拦着,只得跟去看个热闹。 西宜挨着东宜,离皇城不远,一向是异性王斐王爷的家的地盘。斐王爷的四个女儿都已出嫁,如今膝下只有一子,就是昆仑公子斐绍。斐王爷尚有一个meimei云英未嫁,名叫斐霓,芳华绝代,只是性情上很有些凌厉,无人敢惹。 小孟就曾得罪过斐霓,也就是斐绍的小姑,所以斐绍才奉了姑姑的命令去劫小孟的东西。 小孟在轿子里跟昭儿说起这些,昭儿才明白为何小孟会如此大动肝火,这总算是找个理由去斐家兴师问罪呢。 斐霓?昭儿很好奇:“她长得好看吗?” 小孟嗤之以鼻:“长得好看也没用,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所以都二十多岁了,还是无人敢娶呢。” 云昭见到斐霓的时候,还是有些愣神,他听了小孟的描述,以为她一定是个英姿飒爽的女汉子呢,但是,看起来,简直是和刘亦菲演的灵儿meimei一样的柔弱,一样的美啊。 “你又来西宜做什么?”斐霓冷冷地问。即便她冷了面孔,可是那语音太过甜美,听起来却似在嗔怪。 “你们西宜百姓欺行霸市,巧取豪夺,缺斤少两,坑害我东宜百姓,故此来讨个说法。”小孟也冷冷地道:“我是来与令兄交涉的,你拦着本王成何体统?” “那他是谁?”斐霓指着昭儿问。 “这是我的贤妻。”小孟略有些得意地道。一句话,又把昭儿弄得满脸通红。 斐霓打量了一下昭儿,忽然扬声喊道:“斐儿,你快出来,我找到你画里的那个人了。” 小孟有些奇怪:“什么画里那个人?你们姑侄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斐霓冷冷一笑:“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怨不得旁人了。” 斐绍正躺在自己的房顶上晒太阳,听见小姑姑在前厅里喊自己的名字,本不想搭理,却听得是自己“画里”的那个人到了,一个鹞子翻身从房顶跃落下来,再一个燕子点水,在一个下人的头顶上踩过,直跃落进了前厅内。 云昭一身蓝色的长袍,好奇的目光,正撞上斐绍好奇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云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斐绍长得好像自己的同桌,自己幼儿园的发小,“竹马”杜云斐啊。难道他也穿越了? 斐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我要成神,梦里见到的那个人,竟然是真的。 斐绍前天天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和一群奇怪的人在一起,在一间奇怪的屋子里,听一个打扮奇怪的先生讲一些奇怪的内容。 那些所有奇怪的不真切的环境里,只有一个少年,坐在他旁边的少年,面容很真实,声音也很清晰:“绍儿,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斐绍醒来时,梦里少年的容貌依旧那么清晰。他急忙找来纸笔,将那少年的容貌画下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启示。 斐绍把这个梦讲给斐霓听,又把画像给她看。斐霓看着画像里清俊无双的少年,半天才道:“我觉得,这画像上的人,有点像你。说不定就是你的前世什么的,倒真有些神奇。” 斐绍觉得小姑姑说得有理,一个梦而已,也不必太当真了,便将这件事暂且搁到一边,想不到今日,那梦中画里人,竟真得上门了。 “喂,斐绍,你那么看着你的贤嫂,不觉失礼吗?”小孟过去拉过昭儿,往自己身后藏,一边用脚踢斐绍。 斐绍轻一晃身,躲过小孟的招式,才对小孟笑道:“孟大哥要娶的贤妻就是他吗?” 斐霓伸手敲了斐绍的头道:“你管谁叫孟大哥呢?吃里扒外的东西” “老爷来了。”一个小丫鬟跑进来,伸着小手一个劲地“嘘”,“小姐,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大哥来了。”斐霓立时微垂了头,纤纤手指收到袖中,温柔端庄地对着厅外来的老头福礼道:“东宜的孟王爷来了,霓儿正招待他用茶呢。” 斐霓的语音很是温柔,举止很是端庄,惹得这屋内的三个男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斐绍不好意思地对小声对云昭道:“失礼了,见笑,见笑。” 小孟一边与斐王爷见礼,一边拉过云昭给斐王爷介绍,顺便瞪了斐绍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的,你,滚一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