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他們的請求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和你说，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才好。」邓布利多坐在桌边，比了比一旁的座位，示意劳伦斯坐下，「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希望你能够听完，然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这是少有的几次谈话，两人没有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而是比较轻松的坐在桌角的两边，这样坐也显得比较没有距离感，

    「十三年前的那个万圣节，我出席了每一场我经过的狂欢宴会，在所有人都举杯庆贺伏地魔的败亡时，我却感到无比的忧虑，因为哈利.波特的处境依旧危险。」邓不利多说，

    「那些失去主人，却依旧忠诚的食死徒，他们所能造成的威胁并不会比伏地魔来得小，我必须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安排好一个缜密的计画，我相信我完成的足够好，等到我能停下来好好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时，我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疏失——」

    「当我动身去找你的时候，你的父母已经将你遗弃在孤儿院前，」邓布利多顿了顿，「我悄悄的来到了那间孤儿院，我也无法停止我的忧虑，我曾以为我会在这里再一次看到，第二个伏地魔的诞生——但我看到的是，孤儿院仿佛没有迎接新的住客一样，如往常般的平静。」

    「我观察了几天，你从不和人互动，也没有人对你感到好奇，我猜测这或许是你施法让人们不会特别注意到你，」邓不利多说，「尽管我很担心，但是我没有理由让你离开那，你也没有表现出对麻瓜的攻击性，而且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我放下了这件事。」

    「就在六年前，我又回到那里，这次我是带着入学通知信去的，」邓布利多思考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依然对你抱持着很大的疑虑，看得出来你在孤儿院的这七年，完全没有和任何人建立起比较亲近的关系，你依然没有展现出对麻瓜的攻击性，只是很冷漠的看着麻瓜世界，但你对魔法已经有相当的掌握，而且也对魔法世界有着相当大的期待。」

    「我并不确定你会被分到哪一个学院，但是我暗自希望那会是赫奇帕奇，因为那是最少出现黑巫师的学院，」邓布利多调整了一下坐姿，「但是就在分院帽被你戴上的那一刹那，它高喊着格兰芬多的名号。」

    「我比任何人都要确信一件事情，对这个世界最有威胁的黑巫师不会是出自斯莱特林，」邓布利多盯着劳伦斯，「因为人们对斯莱特林的警惕心，远远大于其他的学院。」

    「如果有一位来自其他学院──就像伏地魔这样的黑巫师，但是他又不像伏地魔露出他黑暗的一面，那我们有没有办法在他准备好要露出獠牙之前，识破他的真面目？而当他露出獠牙的那时，会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吗？」

    「你入学了，你简直就像当年的汤姆.里德尔，你在学科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但你又不像他，你冷淡的对着每一个人，而他总是能讨得每个老师的欢心──除了我以外。」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他们的谈话被敲门声打断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推门而入，他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然后仔细地盯着劳伦斯的双眼，但是他一无所获，于是他发泄似的用力关上门，

    「你说到重点了没，邓布利多？」斯内普问，

    「就快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眨了眨眼，

    「韦斯莱双胞胎兄弟总是对着每个人恶作剧，但是他们到你这里却总是失败，而你也总是不甘示弱的回击，」邓布利多笑着说，「麦格教授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机会，所以她只要逮到机会，总是会处罚你们做一些长时间，但是又需要协力完成的劳动服务。」

    「她很清楚这对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吓阻效果，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你们会因此不继续着呃……友好式的互相攻击？」

    「斯内普教授可能也意外地帮了一点小忙，」邓布利多瞥了斯内普一眼，后者发出了不以为然的鼻音，「应该说格兰芬多的学生，总是在他的课堂上学会同仇敌忾对吧？」

    「你和双胞胎兄弟就在这打打闹闹中成了相当好的朋友，麦格教授感到欣慰可能还没过一个礼拜，她就开始头痛了，她发现自己造就的，可能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难缠的恶作剧三人组。」

    「我完全承认我在这件事情上，几乎起到了负面的作用，我希望能够确认你究竟是属于哪一边的，我做了很多试探性的举动，像是送你一瓶魔药，确保你有机会走到魔法石面前，在尼可的葬礼上让你见到众多魔法界的高层，之前也说过，我选择你当级长，是希望增加你对学校的认同感，而像是你知道的，曾经在某些时刻，我利用破心术打探你真实的想法，甚至直到不久前，德拉库尔小姐加入凤凰社，我都曾想到，这样几乎就能将你打上凤凰社的标志。」

    「我做了这么多事，取得的效果完全不如麦格教授来的这么好，我们来算算你做了多少事情，」

    「在三年级的时候，你和哈利挡住了伏地魔与他的仆人，并带回了魔法石。」

    「四年级，你识破了密室，和斯内普教授击败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并救回了金妮.韦斯莱小姐。」

    「五年级时，你拯救了两个人的灵魂，一位是天狼星，是你逮住了彼得、让他和哈利相遇而获得了救赎，另一位则是莱姆斯，伏地魔败亡后的短短几天内，他最好的三个朋友接连离他而去，这个代价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沉重了，你找出真正的背叛者、找回天狼星，让莱姆斯从痛苦中解放出来。」

    「六年级就不用说了吧？一整年的时间你都在自我挣扎，但最后在死亡的威胁下，你抛下一切杂念面对自我，当时你或许觉得已经太迟了，但是劳伦斯，有些事永远不会太迟。」

    「哈利告诉我们你诉说的憎恨，但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憎恨事物，这并非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你的尖锐和冷漠，那不过就是你保护自己的做法。」

    「从你小的时候开始，这个世界一直都让你很绝望，但你的内心永远都保有着一丝温柔，你从没有想要去报复谁，我认为这真的非常的了不起，因为无论是我或是西弗勒斯，我们都曾经失去过它。」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在劳伦斯惊诧的神情与斯内普复杂的目光中，弯下腰鞠躬，「这不是要求，而是请求。」

    「在你听完一个老人对你的猜忌与计算后，我希望你听听我的请求，」邓布利多直起腰，「我会先告诉你我的请求，你也不需要马上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一直在寻找，那些想要对抗伏地魔的巫师以及女巫，你所看到的凤凰社就是如此，我相信如果到了需要决战的那一刻，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会比现在看到的还要多得多，但是这不够，想要彻底地击败伏地魔，这样是不够的。」

    邓布利多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情绪，劳伦斯等待着他平复情绪，斯内普有些神经质的动了动手指，

    「我有一个几乎已经完善的计画，我需要的是能够在伏地魔面前保持自我，以及保护好自己的人，斯内普是我们的内应，他在那个夜晚回到了伏地魔身旁，冒着极大的风险为我们传递消息，」邓布利多说，「我完全的信任他，他在伏地魔身旁也有着不低的地位，我们需要不是更多的间谍。」

    「我已经预想到某一天，伏地魔会不惜一切代价，设局杀死我，我也相信他会成功，毕竟我已经老了，力量或许也正在衰退，」邓布利多用像是谈论天气的语气说，「但我对自己很有自信，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我个人的生死已经无关了局面与计画，哈利会像预言说的一样，彻底地击败伏地魔。」

    「什么预言？」劳伦斯插话问，他注意到一旁的斯内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头撇到一旁，

    「一个关于哈利与伏地魔『真正的预言』，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将他告诉你，」邓布利多简短的说，「在我预想中，如果我死了，在哈利击败伏地魔前，我们这方将没有人能一对一挡住伏地魔，我几乎能想像，在他们最后的决战前，我们这方，会因为这个差距而牺牲掉多少人。」

    「那些可能会牺牲的人们，他们和我不一样，我已经老了，也是时候可以开始另一段冒险了，」邓布利多面色有些疲累，「就在你三年级的时候，我发现了你拥有和我或是伏地魔那样类似的天赋。」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们的天赋，我也很想教你怎么开发自身的天赋，但我们的侧重明显不同，我只能让你自己去找答案，而我称呼我们的能力为『超魔感官』，『感官』是一个很麻瓜的词汇，大致上讲的是听觉、视觉、触觉、嗅觉与味觉，这几项能力我们远远的超过一般的巫师，这能让我们比较轻易的理解魔法，我确信你偏向的是触觉类的能力。」

    「是的，」劳伦斯承认，「在一定的范围内，只要我能准确地感受到那个地点的魔法，我就能获知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我想或许是接触到空气中或是水中的魔法，借此延伸出去所造成的反馈。」

    「可以让我知道有多远吗？」

    「在迷宫中的时候，全力以赴可以覆盖整个迷宫吧？」

    「还在变强吗？」

    「我想是的。」

    「我想我的极限距离只有十呎。」邓布利多说，「我曾以为这只是错觉，就像那天的会议，我仿佛感受到你的窥视，所以我其实只是随口的低语，但我没想到这是真实存在的能力。」

    「让我们回到正题吧，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确认了你的天赋，我知道这表示你成长的速度会超乎人们的想像，我相信你能够在乱战中独自拖延伏地魔的脚步，甚至有机会在伏地魔亲自出手前，为我们这方创造出短暂的局面优势，此外，我们原本的计画也会因为你的加入，而提高更多的胜算。」

    「这是一个很危险甚至可以说很无理的要求，」邓布利多说，「这，就是我的请求。」

    「也是我的。」一旁沉默很久的斯内普突然开口，劳伦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斯内普弯下了腰，然后他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听到斯内普这么说，「为了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