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七的脸
古月山庄，聚义堂 胡未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 “古月山庄百年以来，江湖之中声明显赫，是大家齐努力的结果。已经有5年，没有召开过古锣会议了。” “买家来话，滑州刺史郝涛，闽州刺史尿剑锋，琼州刺史欧阳冲，乐州刺史彭昭，腊月十五之前，将会运输大量金银前往京都，数额巨大，达百万两，是华朝三月的军用开支，如此巨大的数额，买家要求我，将其截下。” “庄主，买家是谁？”无风问道。 “买家严令，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知晓此事，诸位，你等陪我出生入死，虽然说小有风光，却并无天下之乐。我胡未接下这门差事，就是想为大家谋得一碗好饭，一件好衣裳，事成之后，我等可拿到50万两的酬劳，山庄需要这笔钱。” 江湖的勾当，你抢我夺，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把暗刀子，随时插向利益之处，胡未手里的暗刀子，便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受这个不能言明的买家指使。 “庄主，此次下手的对象是朝廷官吏，如无周详策划，兄弟们将万劫不复，如果对付的是一州官吏尚可，但是对付的却是几州官吏，这岂不都是赔命的买卖。”四君子之首的无风，对本次劫夺，颇有些担忧。 “无风，你是众兄弟之长，这次的劫夺，非往日生意可比，不是我想做，而是不得不做。” 胡未的言词之中，透漏出一丝无奈。究竟是谁能够让这天下第二大帮的大哥为此犯愁，难道比五年前留王亡司马汾造反还要严重吗？ 只见一位漂亮的女人站起来，她是滑州古月堂堂主无花，“无花同意庄主的想法，这几个州，官吏搜刮民脂民膏，近年的滑州，盗贼蜂起，百姓苦不堪言，此次风险虽然大了一些，但古月山庄要想立于世上，必要做出一些非凡的举动，否则，基业不可能百年长青。” “三师姐的话，不无道理，我同意。”无天站起来表态。 无清一言不发，此刻，众人的目光转向了无清。 “你的意见呢，无清？”胡未问道。 无清说：“此次对付的对象，都是封疆大吏，我想问庄主一句，这些金银为何都要运到京都去？” “买家并未言明。” 对于买家，胡未并不想多说半句。 无清不无担心地说道，“那么，此次的劫夺岂不是相当于与四州朝廷为敌，我等兄弟誓死拼杀却只得50万两，对山庄并无好处。”众兄弟也点点头。 “哈哈哈” 三声怪笑从门外传来，一张鬼脸犹如一阵风，眨眼间窜到众人面前，其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大家不认得此人，只见一只硕大的鹰钩鼻挂在脸上，整张脸泛着蓝光，十分吓人。背上背着一只三爪的陨铁钩，钩把约三尺那么长。 “燕师叔”，还是无风认出了夺命陨铁钩，先叫出了燕七的名字。 “燕七”，胡未欣慰地喊。 江湖人称夺命钩的燕七，也在这古锣会议上现身，他的到来无疑预示着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华朝上智的武功榜上，他位列第五，智慧榜上，位列第四，可谓智勇双全。 “你就是夺命钩燕七？”无天有些不服气，远远的一掌击来，燕七不屑一顾，反手一掌，一阵狂风乍起，无天那区域的十几名兄弟早已飞将起来，摔向几米远处，桌椅被砸成渣。 燕七内力之强，众人惊服，那脸上的蓝光越加发亮，周边人的眼睛被闪了一下，看不见大堂上所发生的一切。 五年不见，胡未深知，燕七的武功已非五年前可比，“休要试探你燕师兄，他的武功江湖上威名赫赫，你等螳臂当车岂是对手。” “师兄的脸”，无花惊叹道。 “看来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一层。”胡未说。 “庄主，我收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为何不早通知我”，燕七问。 “你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何处寻你？”，胡未说，“来人呐，给你燕师叔上座。”燕七列到无风前面。 燕七开了口，说话如黄钟大吕，掷地有声。其他弟子深刻凝望，敛声屏气，“我很赞同无花的意见，古月山庄，江湖实力榜上，被华朝上智雪玄排名为第二，在皈依派之后，这些年来，苦心经营，不见起色，如果不发展壮大，我看排名第三的空灵古堡迟早会超越我们。想要发展，就必须付出代价，五年前，擒杀留王，我庄付出了3000弟子的性命，从此成为天下第二大帮，辉煌至今，庄主此举，虽然冒险，却不失为明智之举。” “我等岂能坐吃山空”，一名弟子喊道。 “我赞同燕师叔”，另一名弟子喊道。 “我等愿意拼死一战，完成此次任务，以光大我古月山庄。”一名弟子叫道。 “赴汤蹈火，百死莫辞”，众人道。 燕七到来，众弟子信心振奋，也的确，五年前平乱至今，古月山庄没有取得任何发展，江湖的影响力反而有点衰退，被排名第三的空灵古堡跟上。 “截取四州大吏运送的官银，兹事体大，不但要做成功，还要不露声色，诸位弟子，可有良谋？”胡未问道。 燕七说：“江湖上最大帮派乃皈依派，论劫镖，只有皈依派有此实力，其他门派断不能及，劫镖既要成功，又要转移朝廷的注意力，那么我等只能扮成皈依派的人。不过运送这么多金银，四州刺史不可能不派高手相随，力敌万万不可，智取才是上上之策。” 滑州古月堂的无花堂主说道，“滑州刺史一旦要运送金银，最可信之人乃是滑州兵马司陈野，滑州百官中也数这个武官有些本领，不过拿下他不成问题。” 燕七老谋深算，做事步步为营，绝不浮躁，便说，“无花此言差矣，庄主派出三批人马与你传信，第一批便毫踪影，他们一定是被人截住了。” 胡未看着无花，“你燕师叔说得对，我一直未想通此事，一定要调查清楚，否则对我们极为不利。” “是”，无花拜道。 “滑州刺史郝涛，此人明里糊涂，暗里jian诈，由于长年辅助百姓剿匪，深得当地百姓拥戴，然而他往京城运动那么大批金银，江湖并未传闻，庄主是如何得知？”燕七问道。 “买家告知”，胡未答道。 “可以确认信息的真实程度吗？”无风问道。 “千真万确”，显然胡未十分相信买家的实力。 “闽州刺史尿剑锋，琼州刺史欧阳冲，乐州刺史彭昭，华朝的18州中，这几人也极富名望，如果不好好谋划，此事断断成不了。”无风不无担忧地说。 华朝疆土划分，由大到小，按照州、郡、县、镇、村。州由刺史管理，郡/县辖于州，由县令或者郡长管理，县的级别略低于郡，镇辖于县/郡，村辖于镇。 胡未旁边的那位年轻人，也就是胡飘，不紧不慢说道，“此次，古月山庄，并非要对付朝廷四大要员，也不是和朝廷对着干，目的就是劫镖，我们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劫镖更好？如何劫完镖后还能隐藏自己？滑州刺史郝涛，其人做事谨慎，从滑州将金银运送至京都，有水陆两路，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出滑州城必上华文道，乐州离京都较近，走水路的话，需要绕行300里，因此必走陆路，而陆路，必过马台石，闽州，则必上闽安道，琼州离京都最远，可走道路众多，可跟踪而定夺。”说话之人，就是古月山庄庄主的大公子胡飘，从小跟在父亲胡未的身边，心机颇深，很能看透事情的关键。 “我儿智慧”，胡未说，“从运输金银的数量上看，各州不低于40万两，数额巨大，走小道困难且不安全，各州刺史定会派高手和重兵护送走官道，华文道官道很宽，都是平原地带，山林很少，走出华文道500多里才进入山林地带，滑州古月堂，走过华文道就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山林地带属于皈依派的地盘，到时下手势必引起皈依派的注意。马台石一道，山林茂密，一路均可埋伏，不难成功。闽州的闽安道，一直为我古月山庄所控制，自然也无碍。琼州最远，我们势力要薄弱一些。” “琼州地段，我一定会得手，众家兄弟不必担心”，无清说道。 “你可有办法？”胡未问。 “我料定琼州刺史欧阳冲一定以为，没有人敢在朝廷守卫的天子脚下放肆，银两到达京都之时，必然防范疏松，我就在东门三十里处下手，不过最棘手的是无法快速运走金银。”无清说。 胡未露出喜色，说：“还有一事，和诸位兄弟说一说，买家放话，此次我等计划拟定以后，会在人手上配合于我，他们已经准备好一万套皈依派服饰，只等我计划周密，便送来庄中，与你燕师叔冒充皈依派的想法一致。” “庄主何不早说”，无清有些抱怨。 “众位兄弟，都以为，滑州在华文道上行事，琼州在京都东门外五十里行事，闽州在闽安道上，乐州在马台石动手，比较妥帖是吗？”胡未征询大家的意见。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众人都同意。 胡未饮了一口茶，“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打探这四个州的人马何时出发，由谁护送的问题，消息确切以后，可根据各州情况，对计划稍作调整。” “谨遵庄主号令。”众人齐声道。 “诸位兄弟，此次会议，是为了繁荣古月山庄，此举成功，古月山庄便会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此举失败，古月山庄就会从江湖消失。今天商议的每一句话，诸位兄弟务必保密，倘若有失，诸位的家人不保，父老不保，兄弟不保。”胡未的眼神，突然阴毒，众人不寒而栗。 “谨遵庄主号令。”众人的声音更高。 “那各位返回各自的州郡打探消息，召集弟子，务必再次周密策划，四君子和燕七留下，其他兄弟逐次散去，鉴于滑州派出去的第一批信使至今尚无着落，因此各路兄弟，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走漏风声，否则杀无赦。”胡未厉声道。 “谨遵庄主号令。” 众人依次退出聚义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古月山庄的弟子们，有的披了斗笠，牵了马匹，先行离去了。蜀州城中的百姓们，平安无事。 欲知劫银情况如何，且听下回、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