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天道好轮回
只见那一双眸子变的漆黑如冷墨，并不是那种瞳色，而是仿佛空洞般。她见过他这种状态，曾经在他与她还年幼的时候，那倾世一战中。 黑暗的宇宙虚空中，少年从她怀中挣扎的站了起来，无声无息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随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无边的黑暗被她的瞳光照亮。 他的眼底空洞却又仿佛流淌着黑炎。他仰望天空又俯瞰脚下，再扫视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却满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面如冰封，而又君临天下。这是王的苏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这不知万年后的世界是否还依旧。他话语冷冽，幽幽的仰天嘲笑着什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的状态很奇异，也带有很是妖饶的感觉。看起来光雾环绕，圣洁无比，可那一双眼眸却带着深入人心的暗寒，可一切就是那么的自然。 光明与黑暗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如恒古都在一般，曾经的他那段最华彩的岁月，那时这少年刀光纵马，狂歌痛饮，孤独而强大。 这个如今看起来温和柔弱的少年，当年却是世界诸王之战中的一员战将，过着纵横四方，尸骨如山的凶残生活，直到再度遇见心中的那个身影。 只有龙灵知道，现在的他才是他。真正的天纵之资，掌握着他人梦想得到的力量，光和暗的结合使的身体变的不纯粹，天生就具有这么一种力量，而那种古老至高的力量只能用来下达死亡。 这是他与生具有的力量，他的天赋神通……然而他下达的命令总是死亡，所以他在别人眼中是恶梦，他是别人眼里都是诅咒。 所以他讨厌自己，付厌自己会造成的结果，所以他将自身封印了，封下如魔鬼般的自己，所以性格上的缺失让他看起来有些柔弱。 但现在他又再次将自己释放出来了，在这么生死存亡的瞬间，他动用了自己亲手封存的力量，无边的力量充斥了他的身体，这一刻他再无所畏惧。 他的声音清澈，像是风吹过排箫的音管，但引发的效果却像是死神从大地深处缓缓升起。随着力量狂龙脱闸般涌出，他再也压制不住血液中的真我。 “天地之大，谁又能收我？普天地同岁月，又有何人能送我往生？逆我者，只有倒下成为我路上的一片白骨，一抹鲜血。” 他的神色骄傲而放纵，又有什么可以阻其脚步呢？他逆天而行，举拳轰杀，无数的法则残痕在他的轰击下，要将其尽数磨灭，一道又一道身影从中出现，又能如何。 宇宙中的气息压抑到让人窒息，即便相隔无尽远，人们还是能感应到，像是有百万座大山压在心头，一己之力盖压天地。 宇宙边荒，死星无数，这个时候全部成为了尘埃，在那灭世的杀劫下没有什么不被击穿。混沌澎湃，开天辟地的景象在呈现。 远方寒雨几人吃惊的发现，那法则之海中不仅有人、兽、王等，还有数尊开天前的无上存在的身影在沉浮，这让人惊憾无比。 这丝都是他面对过的敌手吗？为战而生，至死方休。或许唯有他才有资格吧，他的一生……到底有多艰难。 满天法则之中，少年一力破天，处在中心位置天刀、雷光、道痕等都是冲着他而去的，茫茫无边，星河炸碎，宇宙重新开辟。 这种景象太过恐怖了，毁灭之力无以伦比，纵然是远处观望的寒雨几人都要吃惊，这些杀手加上天意杀机太强了，可劈死神王。 少年浑身发光，身旁战甲外一块又一块甲片沉浮，与他共进退不断冲击向苍穹，要将那天意击碎，撕开大道的杀劫。 然而他却一直未看旁边的龙灵一眼，如视无物。龙灵双手捂嘴，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哗哗而下，看她看来，少年一生太苦了。 他无声的穿越了时间的洪流，扮演过千百样的人，看着那些曾经跟他并肩作战或者开怀畅饮的人、神、魔默默死掉，了无牵挂地孤身前行。 很难想象有人能够忍受那么多年的孤独，孤独到死亡都不再可怕的地步……或许寒雨说得对，支撑他活下去的就只有一种信念…… 看这个世界可有轮回，此生没有了牵挂，但是还有另一个执念，漫长岁月后，看那个人能否醒转，他要看着那个人是否能回来。 无尽杀劫中，少年在抗争，那一张又一张面孔，竟然成为了最可怕的杀劫，每一道身影前都有一张人脸，透发着万古沧桑气，像是存在了无数个纪元那么久远。 “九重天上，浑天出世，衍神再现！”他语气肃然，萧杀的语气让人感觉透骨的寒冷。 虽然自己并不在这一场大劫难中，寒雨还是忍不住心惊，暗中思忖。而少年则正在极力抗衡，对抗天罚，所有的天罚与道痕等与交织。 包括诸王、诸魔、开天存在的虚影等，都难以真正重创他，唯有苍穹之上的那天意一斩，恐怖滔天，若诸天之怒般。 “这是神王劫中的最高层次的天罚吗？”寒雨喃喃自语。 天刀更盛了，无尽杀劫全部降临，进行辅助，全力扼杀少年，要阻挡他。到了最后，各种光雨飞腾，而其他光芒淹没宇宙，简直要击穿了古今未来。 万重杀劫，炽光茫茫，各种人影神兵等全都呈现，九重塔楼、混沌轮盘、生死乾坤镜、阴阳神钟……太多的杀劫，全都一起劈落。 这个场面过于可怕，根本无法化解，寒雨屹立在虚空之上，沉默无比，当年他鼎盛时若是遇到这些杀手又会怎样？ “杀！”最终，少年发起了反击，浑身血淋淋，时隔这么多年后第一次遭受这么重的创伤，甚至肌体炸开了几次。 他逆冲向上，轰杀天道所在，破碎诸王道痕阻挡，如一样击穿出一条璀璨的光道，跃入九天上，欲与上苍试比高。 轰！他已经轰开了诸王道痕，将这些法则击穿，都被其尽数磨灭，打出了一片朗朗乾坤。然而突然一声巨响传出，在这一刻宇宙各地都震惊，突然感受不到大道了！ 是的，所有的道痕似乎都消失了，宇宙像是被废，这一瞬间每一个人心中都空空落落。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 “他在与天意硬碰，故此感受不到大道了，这……不可想象。”鬼医惊呼。 “诸王的法道都己被清空，他只需要抗过天意便……”寒雨忽然愣住了。一片浩大的微红光雨弥漫而至，一瞬间便己经弥漫了宇宙。 这……是他的血吗？寒雨不知道，很多的地方均下起了微猩的血雨，天地间无一例外。 哧！苍穹之，有一柄刀极速斩来，雪亮而森寒，一刀斩碎天地，破灭永恒，伴着诸多星体坠落，极致绚烂。 半空中，又一颗又一颗大星落下来，都是刀气涌动时所带下来的，可是接近这片海域时又都炸开，化作齑粉。 星辰在湮灭，在破碎，域外都被撕裂了，以少年为中心，还有以那长刀为风暴眼，黑暗大裂缝交织，简直要毁掉宇宙。 天道来临，天意如刀，无情斩落下来。一般人看不见这口刀，因为他是无形的，是道的载体，只有王才能看到，那刀锋雪亮刺目之极。 这一刀落下，恐怖惊人，天意一斩，终究还是来了。 “当！”少年迎击，一刹那而已，拳印变化，轰击苍天。他的身体剧震，身边的时空化成乱流，而后整片空间被蒸干了，仿佛出现一块巨大的空洞。 砰砰砰！星骸坠落，苍穹之上，有诸多星体被卷动下来，在爆碎，在炸开，但也有很多残骸落了下来，砸裂诸多星晨。 大道杀机开启，这是第一波冲击，斩了少年一刀，被他生生硬抗住，自身无损，但是天域却坏了一大片。 随后刀光如雨，接连斩落而下，甚至在其中都看不到少年的身影了，只有不断碰撞的声音轰隆作响的传递而来。 “他能活下来的，一定能，一定能。”龙灵往复念叨着，他从没让人失望过，如今完全的他怎会倒在这区区的天道下。 少年如暴风雨中的枯叶，一次次冲向高天，可是万道倾盆，电闪雷鸣，又一次次将他打落，甚至粉碎，血溅苍穹，但是他始终抗争，不屈不挠，不断向天冲。 到了最后全都平静了，混沌扩散，露出了其中的少年，他横眉立眼，透着刺骨的冰冷。 龙灵笑了，泪水哗哗而下，她来到少年身边，无视他那冰冷又迷茫的眼神，轻轻抚摸他脸上的面具，忽然神色一变，身子一软，竞晕了过去，倒在了他的怀中， 少年眼睛里死神般的冰冷忽然间崩溃了，那种柔嫩的稚气回到了他自己眼睛里。他紧紧把龙灵拥抱，就像一个死小孩护住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一般，而龙灵嘴角挂着笑颜，只觉得十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