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突破
“下水。”秦玄风这话像是命令，但其实只是提醒，因为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将秦衣提了起来，直接丢进了水潭。 噗通。 秦衣就像是一块石头，被秦玄风丢进水潭之后，只是激起了一层浪花，就消失了踪影。 山下的积雪可不比山上，融化的没有那么快，这湖中的水温仍旧是冰寒刺骨。 哗！ 平静的水面上先是伸出了一个脑袋，然后便是拼命拍打的一双手，在宽阔的湖面上，这一个脑袋，一双手，显得格外的渺小。 “救……” 咕嘟嘟。 秦衣的呼救声刚喊到一半，就狠狠的呛了一口水，又无力的沉了下去，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个脑袋，一双手，又是一阵拍打，只不过，没有了呼救声，秦衣已经明白，秦玄风才不会救他，想要保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的学会游泳。 约莫挣扎了一个时辰之后，秦衣真的学会游泳了，只不过他游泳的姿势很是怪异，直白点说，简直就是难看极了，最多只能说是有规律的扑腾，但是，这毕竟能让他免除被淹死的危险，而且成功的从湖中心游回到了岸上。 噗！ 上岸的秦衣小腹处一团鼓胀，张开大口就是苦水狂喷，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都吐得一干二净。 吐完之后，不用秦玄风发令，秦衣就自觉地又噗通一声跳入水中，继续用他那难看的泳姿笨拙的游着。 “今后但凡入水，你就要相信自己就是一条鱼，世界上最大的鱼名字叫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能让世界上最宽广的海洋也为之欢腾，那是海洋的霸主，是水中的王者！”秦玄风在岸上指点道。 “今夜就在湖边打坐，继续感悟灵气。”秦玄风看着游的筋疲力尽的秦衣，安排道。 这是第一天。 秦衣对于打坐，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喜爱，他就是能在这种寂静的冥想中获得身心的全面释放，每一次从打坐中醒来，都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一睁眼，秦玄风正站在湖边，背对着秦衣，负手而立。 “看见瀑布下面的那块石头了吗？”不用回头看，秦玄风就知道秦衣已经醒来了。 “是。”秦衣点头道。 “游过去，站在上面，等着。”秦玄风吩咐道。 秦衣毫不迟疑，完全照做。 呜！ 干净的瀑布洪流中突然冲下来一截木桩，令秦衣神情一怔，可是那木桩被水流裹挟着，俯冲的速度极快，还没等秦衣回过神来，他就被那一截木桩砸的摔落在水潭中。 咕嘟嘟。 秦衣从水里浮上来，脑袋上已经砸出了一个大包，肿起老高。 “这只是给你提个醒，接下来，还会有接连不断的木桩顺着瀑布俯冲而下，而且木桩的长度和重量都会远胜于先前那一根，你必须让自己巧妙的避开那些木桩，否则的话，看到我手中的皮鞭了么？你落水一次，我就抽你二十皮鞭，相信我，这一定会让你皮开rou绽。”秦玄风晃动着手中的皮鞭，露出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脚下的那块石头面积不小，足够秦衣在上面辗转腾挪，可是却也不大，不可能让他躲得远远的避开俯冲而下的木桩，他所能移动的范围其实极其有限。 咚！ 噗通！ 咚！ 噗通！ 咚！ …… 该死的木桩，无论秦衣怎样闪躲，都是无法顺利避开，难道今天晚上就要被皮鞭给抽打致死了么？ “一次。” “两次。” 就在秦衣一次一次被砸入湖中时，岸上的秦玄风还在负责计数，而所计的数字乘以二十，就可以代换成等量的皮鞭数。 秦衣的身体在流血，心也在流血。 这是第二天，秦衣躲避木桩的行动完全以失败告终，他一次也没能顺利的躲开，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在夜晚来临时被秦玄风狠狠的抽打成了一个血人。 好在，那筑基丹还真是个好宝贝，无论前日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服用一颗，休息一夜，第二天就会完好如初。 “今天继续。”秦玄风在秦衣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命令道。 “究竟是谁在搞这些木桩啊？真是该死！”秦衣一边游向瀑布下方的石块，一边低声的咒骂道，丝毫没有注意岸上的秦玄风，嘴角又是尴尬的抽搐了好一阵。 “困难已经摆在你面前，是偏向于力量，还是偏向于敏捷，这一次，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目送着秦衣站上石块，秦玄风自言自语的说道。 事实证明，秦衣首先掌握的是敏捷，这也许跟前一个阶段的训练成果有关吧，想要在结冰的台阶上健步如飞，不仅需要身轻如燕，对身体协调性和控制力的要求也是极高，这方面秦衣显然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基础。 而且他在经历了昨天的失败之后，晚上冥想时肯定也经过了一番思考，并且已经有所领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看到，秦衣在重新站上石块后，自信心明显足了很多，在木桩俯冲而下，快要砸到他的瞬间，秦衣脚下一松，整个人奇迹般的向后摆去，身体与湖面形成一个六十度左右的夹角，待木桩落入水中之后，他腰上猛一用力，又将身子收回到原位，就这么成功的避开了第一截木桩。 哈哈。 秦衣畅快的大笑着，朝着秦玄风所站的方向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秦衣的确很懂得收敛和克制，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克服了一个困难的挑战之后，他的兴奋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秦衣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脚掌和腰腹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他整个人就围绕在石块的边缘，不停的后仰，然后恢复原位，隐隐的，秦衣的动作竟然透露出那么一点潇洒俊逸的味道来了，真如闲庭信步一般。 “看来是选择了敏捷啊，这样很好，注重技巧，而且领悟的很快，只要稍加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在身法的修炼上取得很大的成就。”秦玄风心中谋算道。 而此时此刻，秦衣心里想的是：“还真是无聊啊，如果这样就算经历了一个阶段的训练，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良久之后，一声怒吼从瀑布之下传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正面对决吧！” 嘭！ 面对着俯冲而下的一截木桩，秦衣提前调整好了位置，就纹丝不动的站在石块最中心的位置，然后攥紧了拳头，猛地挥出一拳！ 噗通！ 秦衣这一拳猛则猛矣，声势堪称十足，但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被木桩砸中，木桩强大的冲击力，轻而易举的将秦衣再度砸落湖中。 不仅如此，秦衣的拳头迅速的红肿，浸水之后更是疼的钻心，整条右臂都酸麻不已。 但是，这样的疼痛并没有让秦衣退缩，反而是激发起了他心底的斗志。 “如果一味的躲避，我永远不会真正的变强，只有迎难而上，彻底的将其打败，才算是真正的战胜！”秦衣咬紧牙关，再度爬上石块。 “来吧，一决高下！”秦衣发誓拼了！ “已经能够自己觉得不满足了么？开始主动尝试改变了，那就让难度升级吧！”秦玄风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轻轻的拔开瓶塞，就见得一缕紫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凝而不散，以一种难以被人察觉的状态，越过瀑布，越过山巅，飞到了高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