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以复加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一种无以复加的悲伤之中。 即便是沉默许久的吴美丽,此时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黑鬼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也不需要太过伤心了。” 只是黑鬼安慰吴美丽的同时,自己的眼神中也不由透着哀怨的悲伤来。 而我的鼻腔,却是被一种酸涩堵得满满的,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 短暂的宣泄之后,秋水朝大伙看了一样,说:“不要辜负九尾狐的一片心意,我们就此出去。” 几人相继点了点头,秋水将木门一推,随着“咯吱”的一声,相继走了进去。 木门之内,居然是一间带有长长阶梯的房间。 我们几人沿着楼梯走到尽头之后,一抹阳光便透进了眼帘当中。 “太好,总算离开这鬼地方了。”黑鬼吆喝一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只是大家才刚刚走出房间站在回廊式的骑楼之下,地下顿时爆发雷鸣般的轰隆声。 影子一句“警惕”,人已经闪到了两米开外。 紧接着吴美丽和黑鬼也跟了上去。 秋水由于背着我,倒是落在了最后。 地面的震动异常地大,很有可能我们此时踩着的地面也会因此陷下去。 我原先以为秋水会拼命往前跑去,没想其他几人都已经没了身影之时,他还在慢悠悠地大步走着。 “哥,还有事吗?”我不由警惕。 秋水将我放下,点了点头,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尽管不清楚秋水要做什么,但从此时的震动来看,鬼域之下无疑进行了自毁性爆炸,此时进去岂不是寻死? 我忙拉住他:“哥,不可以。” 秋水突然一笑,淡然的眼睛中透着无比的坚定。“我去去就来。” 他将我的手掰开,头也不回地朝先前出来的房间走了去。 “哥……” 没有任何回应,但我知道他听得见。 时间约莫过去了五分钟,地下的震动已经辐射到了地面,眼前的两排骑楼先是歪歪扭扭地摇晃了一下,紧接着轰然一声,当即塌倒在了地面上。 而秋水还在里面。 “哥……”我不由流下了眼泪。 即便我离骑楼尚有一百米的距离,却也能感受得到地面的强烈震动,轰隆隆的声音也愈加大声,仿佛一只狂暴的猛兽在怒吼一般。 骑楼塌倒之后,瞬间朝下陷了去,像是被什么吞噬一般。没一会,两排骑楼所在的位置,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坑。 轰。 我本能地往前爬去,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哆嗦的嘴唇想要喊着秋水,但却因为太过激动,什么也说不出。 爬了一会,地下的震动瞬间又将我推回了原来的地方,一种心碎的感觉如潮涌般冲来。 我脑海里反复响起那句“等我”…… 在我还要往前爬去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被拽了起来,我一看,是影子,心中猛地闪过一道光。 “影子,秋水在里面,你是秋氏的人,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救他出来吗?”我哆哆嗦嗦问道。 影子没有接话,反倒是他身后的黑鬼一脸震惊。“你说什么,秋少?他神经病啊,明知道要爆炸了还跑进去做什么?” 黑鬼骂了好一通,但是仍没解气,又朝塌陷的骑楼处碎了几口。 影子这时候却是一脸的平静,扶着我的双肩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是,我是,秋水也是,这是无法更改的。” 我不由冷笑:“难道送死,也是宿命?” 说话的间隙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意义一般。 我从未想过,秋水的离开会是这么地让人惋惜。 影子和黑鬼后来轮流背着我朝外走了去,直到躺在桂郡的人民医院里,我仍旧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去了。见着温和的阳光,我却感觉人生走到了尽头一般。 阳光明媚的一个下午,黑鬼提着保温饭盒和水果来看我,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娇羞的吴美丽。 不用说,这个鸟人已经脱离了单身贵族,彻底沦为了妻管严一族。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心中的酸涩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段时间都是影子在照顾我,用他的话来说,反正他也是孤身一人,去哪都是一样,不如留下来。
吴美丽后来不知通过什么手段,竟然将我的母校里的负责人给说服了,同意我做转换生一个学期。 其实我明白,根本没有什么转换生可言,不过是为了掩饰我所做的事情罢了。 然而,我依旧很感谢吴美丽。如果不是她,或者我下次再回到学校,就要被彻彻底底赶了出来。 期间我和安琪通了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所谓的转换生的事情,安琪有些奇怪,一直质问我学校所在的地址。 我含糊的打着哈哈没敢告诉她,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实在不应该牵扯到我所在的世界来。 这个世界太过惊险,玩的都是命,又怎么能够牺牲更多的无辜呢? 我自认是一个开朗的人,但自从秋水生死不明之后,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极度抑郁的状态里。 有时不明地发脾气,又或者感觉十分悲观,总之,医生的判断是我得了抑郁症,短期之内最好不要受什么刺激,按时吃药。 在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之下,我见到阳光都感觉身在冰窖中一般,而且越来越不愿意见人。 如果不是影子、黑鬼和吴美丽有过生死之交,我或者也不愿意见他们吧! 这段时间的医药费都是黑鬼负担的,我打算出去之后将手头上的能卖的东西都卖掉,再分次还给他。 黑鬼却是大手一挥,爽快道,不必了。他说他家在帝都是做古董生意的,不差这么点钱。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执拗地许下了口头约定。 在人民医院住了二十天,总共花费五十万,想想这钱花得如流水一样,我于是提议出院。 几人拗不过我,之后各种辗转,才租下先前光头佬所居住的小院,让我住下养伤。 某一次,影子推着我走到附近的小路去散心,见着乡下老倌与其妻子悠闲地放着羊,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凄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