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16
“急报！”今天天气晴朗，刚刚想出去体验一把，北方人称之为“溜弯”活动的赵云，被一封前线的急报给拉了回来。 赵云举着信件，心情大好，向身边的邵老二询问到，“啧啧啧！老邵啊，你看吴佩孚这次会当李自成还是吴三桂？”。 邵老二接过信件一看，也不由咧嘴大笑。吴佩孚终于醒悟过来了！ 如果光凭帖木儿要对付吴佩孚，那估计一年内才会有结果，但是有了徐世昌这位圆滑世故的北洋元老做领头羊，加上他是由皖系安福国会推上总统的宝座，这会等于是皖系、奉系、直系内部、蒙古系都把枪口对准了吴佩孚。 吴佩孚被张胡子挡在山海关外时，发现自个就是李自成，被东北军挡在了山海关下，难以越雷池一步。 但6月2日一过，吴佩孚发现自己的处境甚至比李自成还惨，已经从李自成降格成了吴三桂，蓟县不在自己手里，前有东北军，后有王承斌的直军，北有蒙古军，只剩下了南面一望无际的大海。 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乘坐尚且没有叛变的海军军舰，逃离，但是手下的那好几万部队，却是带不走了。 “吴佩孚小儿，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张胡子哼着京剧，心情特好，笑眯眯的对着自己的心腹杨宇霆给吴佩孚下了判决书！ 杨宇霆可不是什么善人，4月份的是时候，张胡子就是在他为首的主战派鼓动下，下定决心与直系决一雌雄。当时直奉兵力相比，奉军数量上弱于直军，但是在蓟县局部地区，奉军却是强于直军，所以杨宇霆才鼓动张胡子帅奉系东三省及三个特区总兵力达到5个师、23个混成旅、3个特种兵团，约有20万人。直军虽然有30万人，但那是包括了黄河以及长江南北的所有直军，而吴佩孚手下也就是他和曹锟以及王承斌的十几万人。于是1922年4月l0日，张胡子组成“镇威军”。自任总司令，以杨宇霆为总参谋长。总司令部设在军粮城，前线指挥部设在天津河北道中州会馆。张胡子信心满满，可没想到吴佩孚当场扇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奉系军队丢盔弃甲，一时之间成了华夏大地上各路军阀的笑柄。就连暗中支持张胡子的日本人对于张胡子的表现也是看不过去了，火力占优，局部兵力占优，还给人扇得只能倚靠山海关这座天下第一关来抵挡吴佩孚的进攻。要不是帖木儿这个蒙古人横插一杠子，估计能够让吴佩孚把所有的兵马都调来攻打山海关了。 张胡子那几天，可是急得嘴里都起泡了，各处不好的消息纷至沓来，甚至连背后的日本人都有了换“扶持人”的意思。当如今，张胡子却是重拾信心，又有了和吴佩孚一战的念头。 “大帅，面前的这局棋还没下完呢！”相对于张胡子的心满意得，杨宇霆却是谨慎的多。 “怎么吴佩孚这小子还有翻盘的机会？”张胡子对自己这位“左膀右臂”十分信任，虽然心里不愿接受这种假设，但还是静下心来听听杨宇霆的分析。 杨宇霆拖来一张日本人绘制的华北地图，指着上面的山川说道，“大帅，目前的情势到底对谁有利还很难说。虽然我们从形势上包围了吴佩孚，从长久来看此人必败，但是从短期来看，他手头上的优势还是十分明显。 大帅请看，吴佩孚军背靠大海，凭着海上的军舰，可保后路无忧，甚至还能从山东一带运来救命的军粮，延缓失败的时间。如果蒙古人在吴佩孚军粮耗尽之前，就前来攻打，那秦皇岛一战就是另一个八里桥之战。 如果蒙古人不来攻，那吴佩孚也可以南下天津找王承斌决战去， 而且如果蒙古兵前来助攻，吴佩孚完全可以躲入军舰火炮的射程内，缺少重武器的蒙古人肯定也是拿他没办法。 更有甚者，大帅您看，这吴佩孚在我们的包围之内，可是在保定的曹锟手中的兵马还是完整的，届时吴佩孚还可以让曹锟领兵和其南北夹击王承斌，如果把王承斌给作趴下了，那么凭着“马桶”将军那些守城都不会的样子货，能够抗得住吴佩孚的进攻？估计到时只要他登高一呼，那些直军就都重归其麾下了。 而一旦有了直军主力的回归，那么吴佩孚还怕那些人口稀少的蒙古人，那些蒙古人真的愿意和他死磕，我们汉人有多少人口，那些蒙古人又有多少人口？别看现在好像是大帅指挥的蒙古人成了对抗吴佩孚联军中的主力，凭属下的估测，如果王承斌一败，那些蒙古人第一反应就是跑回漠北。” 听到这，吃过吴佩孚苦头的张胡子也突然担心起来了，“如果这些蒙古人跑回漠北，那还算得上是好事，毕竟老子的危机解除了。但你说他们有多大的几率发神经，一根筋的跑去冲击吴佩孚的军营。” “难说啊！”听到张胡子的假设，杨宇霆也是面露苦色，摇了摇头，“蒙古人向来行事不靠谱，一打胜仗就骄傲，当年的僧王不也是先胜后败，折在了一名小卒子的手里。” 张胡子听到杨宇霆提起僧王，不由眉头一皱，帖木儿这个人以前也没打过交道，但就以蒙古军入蓟县的这段时间来看，这帖木儿的行事也的确颇有蒙古人之风，很不靠谱，之前打败了拥有重兵的寇英杰竟然不去抄吴佩孚的后路，而是领着骑兵去攻城了！攻城就攻城呗，你要是选择一两座，蓟县周围的小县城，那还算是正常人的反应。但一古脑的，放弃外围，直奔城高池深的蓟县去，那显然不是把蒙古骑兵当骑兵用，而是在当步兵使了。 遇到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蒙古将领，张胡子心中还真没底，那感觉比遇上吴佩孚还要头疼。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套用在此时张胡子的身上正合适。 张胡子在为自己不靠谱的 “手下”担忧，千万别把大好的形势给葬送了。他的老对头吴佩孚却是日夜不眠，加班加点地指挥着队伍挖战壕，拉铁丝网，做好战斗的准备。 吴佩孚不是傻子，在华北平原上自己的五六万人，压根就不是蒙古骑兵的对手，如果只是一味的逃跑，那么就算打到了天津，那么自己的后勤、辎重，那就不是姓“吴”而是姓“宋”了。 至于张胡子想吴佩孚耗尽粮草，被围投降的计划，吴佩孚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蒙古军虽然人数不过万余人，但却全是骑兵，每日的人嚼马咽，消耗的不比自己五六万人少，加上王承斌、王怀庆等人，以及之前被俘虏的奉军，现在站在帖木儿一边的各路军队不下十五万，每日消耗的粮草更是逼近二十万大军的消耗量。 而此时已经过了五月，进入了六月份，家里是农村的都知道，六月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如果蓟县像往年一样，那么还是好说，可今年增加了这相当于二十万大军的消耗，粮食的存储量少的飞快。所以吴佩孚的心里并不急，自己拥有华夏此时实力第一的海军，排名第二的海军还远在广东。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海军护航，从青岛等地采购粮食，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是聊胜于无，而且还能给自己的士兵带来希望。 但这个借天时地利拖垮蒙古军的计策，则一经开始就完全破产，因为他还是在用以前的眼光在看蒙古军。在赵云的干扰下，蒙古军根本就是无后勤，而且有了营地磨坊提供的粮食，那些俘虏、投降过来的军队也是吃饱喝足，爆发出十分强劲的力量。更别提赵云占据了江南后，在第一时间就组织人手，借口“缓解南北矛盾”，给直系提供了一大批的军装。 在帖木儿的示意下，王承斌、王怀庆等人都是欣然收之，连带着齐督军也是有火没处发，只能低头当做看不见。毕竟吴佩孚和赵云那个是脓疮，那个是芥藓之患，齐督军还是分得清的。 有了江南的物资，前线帖木儿率领的大军的吃穿都十分有保障，特别是靖江rou脯的发放，让那些营养不良的直军，直接对帖木儿保持了崇高的敬意，甚至提升了一定的战斗力，将之前对于帖木儿是个蒙古人的反感降到了最低。 终于休息了一周，沙尘暴也刮过了，赵云再次启程，命令帖木儿帅大军开拨，直奔吴佩孚而去。 当听到帖木儿真的向吴佩孚而去，张胡子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目前的情势还真的正如杨宇霆所述，蒙古人一打胜仗就骄傲。刚刚打完了蓟县，就急着找吴佩孚去了，难道蒙古人不知道骑兵在山区比步兵强不到哪里，还赶着去给吴佩孚送菜？ 张胡子对于这些“蒙古人”，还真的是猜不透他们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