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丈高楼脚下踩
尽管国家三令五申，不准许项目工程承包商转包工程，但是众所周知，没有多少工程不是转包的，不时由农民工完成的。 当然有些人睁眼说瞎话的人不算。 比如东北等地，连曾经的拥有众多正式职工的国家基建公司都下岗了工人，没有了工人，所有高楼大厦、道路桥梁等等，不由农民工完成，还能由谁？ 当然也有非常完整的机械化施工队，比如开采黄金矿和挖掘隧道、地铁的武警工程队，还有市政工程队，华铁十几个局。 不过大多数施工单位都是由临时农民工组成，只不过有大有小而已。 大的工程公司有施工资质，手下会电气焊、水管安装、油漆喷涂等会技术的农民工多了些罢了，千八百人。 中的溜的，几百多人。 小的，几十人或几个人。 像极小的施工队，由于没有施工资质，就只好在中等的工程公司里承揽项目，中等的施工队再从大的基建公司承揽大项目。 这就是部分转包、分包。 当有大工程招标后，施工单位便开始投标，一旦中标就意味着获得了数亿、数千万的利润。 还有一些施工单位，只有项目部经理，会计、勘探、测量、监理……等十几个技术人员是固定职位。 农民工一个没有。 但他们偏偏有深厚的背景，总能利用特殊渠道，特殊方法比其他单位更容易中标。 像这种算是皮包公司的施工单位中标后，便立即将手中项目转包，扣掉一半的利润后，其他一切建设都与我无关了。 接包的工程叫二手工程。 除了一些大的施工单位承包二手项目，还有部分中等皮包公司也会利用资源承揽到二手工程。 二手皮包公司再转包，于是，三手、四手，都有可能。 甚至部分工程转到了六手。 像许大肚子的承揽的那个小项目，便是五手。 当然，他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二手包工头呢？ 实际上到了四手，不管什么项目，可榨干的利润已经油尽灯枯了。 除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外，根本不会利润可赚。 …… 度假村建设完毕，当许大肚子去找三手承包商要尾款的时候遇上了麻烦。 三手承包商是皮包公司，公司大楼很气派，老板的车也很豪华，里面的十几个工作人员也很正规，大学毕业。 但是偏偏找不到老板，他每次到公司都要坐上一天的冷板凳，老板始终不见人影。 妖艳多姿的女秘书总是告诉他，“老板在外面谈大项目，很忙，回公司的时间很短，所以不好遇见。” 到底是正规的皮包公司，跟不正规的骗子公司就是不一样，骗子是诈骗完就跑，跑不掉的或是歹毒的，遇上来来要钱的农民工就打。 打的你自认倒霉，不敢再来要钱了。 实在没办法的掏钱农民工或是找政府，或是跳楼威胁，迫于舆论压力骗子才会还上欠款。 不过，人家并不会损失什么，还多赚了几个月的利息。 像许大肚子上面的三手皮包公司，恰恰相反，不仅不打不吗，反而热情招待——就是看不到老板。 会计也说，“我们公司账户里有钱，只要老板回来，我立马给你转账。” 许大肚子也去找过招标单位，就是给苏槿度假村招标的公司，但是人家已经将所有款项全部打给了一手承包商。 一手承包方扣除百分之五十利润后，也把钱转账到二手商了，二手又扣除利润转给了三手。 问题就卡在许大肚子上级皮包公司上。 这难题找政府帮忙还真说不出理去，一手承包商将钱款结清了，就算不上拖欠农民工工资了。 而且许大肚子接手再接手承包工程，按国家规定也是违规行为。 所以他也不能去找政府出面讨要工资。 打官司，起诉到可以。 但是，打官司说起来简单，好像好多农民工不懂法似的，不懂得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正当权益。 实际上，只要打过官司的人都知道，尤其是这种要钱的事情。 举证、立案、调查、调节、辩护……等等，一套手续步骤走下来，没个一年半载别想打赢。 最后还要遇到执行问题。 打赢了又怎样？ 还不得执行么？人家承认你赢了，但就是还不还钱，你能这样？ 只要申请强制执行。 然后又是调查欠款公司的账户，还有找到有钱的账户。 又是一年半载过去了。 欠钱的人没怎么样，被欠钱的人大部分光Ｙ都用来打官司了，有可能打官司的这几年浪费掉的赚钱时间，都有可能比强制执行回来的欠款还多。 得不偿失！ 许大肚子从别的工地打听到，欠他施工款的是老板外号叫周大赖。 听外号便知其人秉性。 由于拖欠工资，新招来十几个农民工不干了，纷纷嚷嚷着受了许大肚子骗，说他是黑包工头。 确实没有几个包工头不黑的。 大家嚷嚷着让他赶紧开资，大家好走人。 不然就去政府告他！ 苏大肚子算是少数的有良心的黑包工头，他也是农民，理解农民工难处，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活，不就为了给家里寄回几千块钱，养活妻儿老小么？ 于是他将自己所有积蓄拿出来，了解手下临时工工资，不过所有积蓄不够，跟他一同出门打工的四个伙伴，便也经自己的继续借给他，还清临时工工资。 临时的农民工走了。 剩下五个穷光蛋，便整天堵着公司大门，等待周大赖出现。 结果等了十来天，连个人影都没见。 大家剩下的余钱都花光了，就跟当初走投无路的楚河一模一样。 不过有一点比楚河好，他们有体力。 有心想找个管吃管饭的工地干活吧，但又不甘心被周大赖欺骗。 昨天许大肚子到郊外，看到一个污水河，里面泥鳅狗子在泥沼里乱窜。 于是他找来四人，抓了一夜泥鳅，在房东家里借来两个洗衣盆抬到菜市场头上卖。 市场里头要收费，他舍不得五个馒头钱花费。 他想好，一边卖泥鳅赚钱，一边蹲守周大赖出现。 因为数月讨债，他已经打听到了，周大赖去公司的时间少，几乎都是电话联系。 但是他去洗浴中心的时间多，只要看见大众辉腾，便有可能是周大赖出现。 大众的辉腾外表跟帕萨特很像，但是顶配的价格却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不得不说，周大赖也是一个低调奢华的人。 …… 楚河在听许大肚子说话的时候，四个同伴其中的赵谦，趴到窗台上朝下，往对面的洗浴中心观望。 忽然他朝苏大肚子叫到，“出来了，是周大赖！” 本来高高的十层楼是看不清底下人的面容的，但是周大赖的个天然秃子，头上长着癞斑。 光头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再加上他开的是辉腾车门，所以赵谦确定无疑了。 “好啊！哎……” 许大肚子听闻，先是惊喜，然后一拍大腿，扼手叹惜道：“晚了，晚了，等我们下楼，人家早就开车跑没影了！” 拉开门，想要下楼去追的四个也立即停住脚步，明白一切都迟了。 纷纷哀叹：“我们不应该来吃饭啊！” …… 楚河一拍桌子，“你们等着，今天这钱我一定给你们要回来！” 说完一个箭步奔向窗台。 穿墙术！ 刷的一下，穿过厚厚的钢化玻璃一跃而下！ “啊！” “老弟，我们说错话了，不应该埋怨你请吃饭，你不应该自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