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翻脸
煦公？ 煦公！ 九阿哥脑汁耗尽，终究是没有记起朝内有哪位大员能被成为煦公，他不由多望了李鼎两眼，依旧是没判断出对方的来头。 普通的汉人士子装束，长相也不是十分出众，顶多是中等模样。至于身材，略显发福，显然是身家不差。 八阿哥见九阿哥还在迷惑，不由大笑出声，道：“九弟，你是不是最近忙糊涂了？煦公，可是皇阿玛的奶兄弟！” 闻听此言，九阿哥瞬间知道了这位煦公是何方神圣。 李鼎，李煦！ 九阿哥感觉自己可能的确是最近忙糊涂了，这么明显的线索，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原来是李大人之子，失敬，失敬！”九阿哥虽然知道了八阿哥嘴里的煦公是谁，但却没有跟八阿哥一般的态度。 李煦也好，李鼎也好，不过都是皇家的奴才，跟他们兄弟相称？九阿哥还真抹不下这脸。况且，皇子结交外臣，可是大忌。 “九弟，莫要如此见外，今日只论私谊，不论身份！” 八阿哥到底是了解九阿哥，只听九阿哥的称呼，就知道九阿哥心里对李鼎的态度如何。 李鼎也是个明白人，见此一幕，忙道：“贝勒爷，可不敢如此，奴才本就是奴才，哪儿敢跟主子们称兄道弟！” 话是如此说，但李鼎的心情却很糟糕。 他此次进京，可是带着父命而来的。虽然父亲的圣眷犹在，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李家崛起因帝王，破败也会因为帝王。是以，他们必须向帝王靠拢。李鼎找上八阿哥，也是巧合，想要借八阿哥，跟太子搭上。 但让李鼎意外的是，太子东宫的门槛太高，他家的身份攀不上。 当李鼎将消息送回，李煦就给了他第二个指示，在诸皇子中找几个靠山。 李鼎在京中一番探听，最终认准了八阿哥。 八阿哥年纪轻轻，却已经被封贝勒，深受帝王器重，未来的前程定然不差。靠上这样一座大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九阿哥与八阿哥交好，母妃更是康熙很宠的宜妃。最近更是奉命清理内务府，李家的生意与内务府牵扯甚大，李鼎这才想跟九阿哥搭上关系，免得被牵扯到内务府的一些麻烦事中。 康熙念旧情，但若是李家的一些事情爆发出来，康熙未必不会大义灭亲。 只是让李鼎意想不到的是，九阿哥似乎没有一点卖他面子的意思。 聪明人，就该知不可为而退。 八阿哥却不想李鼎和九阿哥就此生分，忙打个哈哈，道：“鼎兄，九弟最近是太累了。你知道的，内务府就是一个乱摊子，九弟妹有害喜的厉害，九弟这段时间啊，可是憔悴了不少呢！” “八哥！” 九阿哥微微皱眉，对八阿哥的信口开河，颇多不满。 八阿哥只是呵呵笑，瞪了九阿哥一眼，道：“九弟，今天是出来消遣放松的，你别这么板着脸。你这样，让哥哥我压力很大。我看你都快跟四哥一样啦！” 四阿哥可是出了名的冷。 九阿哥叹息一声，不想跟八阿哥在这时候闹翻。他们兄弟之间的问题，关上门随便怎么折腾，但现在有外人在场，九阿哥还是要给八阿哥几分颜面的。 气氛慢慢有些回缓。 李鼎倒也识趣，没有表现的大大咧咧，而是略显拘谨，做足了奴才该有的姿态。 “鼎兄，你不会是就打算让咱们这样干坐着喝点儿酒吧？” 八阿哥笑呵呵地望着李鼎。 李鼎忙道：“贝勒爷说笑，喝点酒暖暖身子，待会儿就是大戏！” …… 几杯酒下去，凉阁前的草地两侧的花树后，接连有身姿曼妙的舞女步履轻盈地走出，在草地上开始了轻歌曼舞。 琴瑟之声跟着响起，优雅清丽。 “九弟，你观这些乐女，比之你府上的，如何？” “还行！” 九阿哥只是瞄了一眼前方的舞女和乐女，全都是美人，身形婀娜多姿，眉目含情，任君采撷的样子。 “九阿哥，这些女子，皆是扬州瘦马。”李鼎陪着笑脸，“九阿哥若是喜欢，尽可领去！” “嗯？！” 九阿哥抬眼望向李鼎，目光冷厉，抬手便将杯中酒泼在了李鼎的脸上。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跟爷说话？” 八阿哥在听到李鼎说出那番话时，也是心下一紧，知道要坏事。但他没想到的是，九阿哥居然直接将酒水泼在了李鼎的脸上。 李鼎完全懵住，他说错什么了吗？ 这些扬州瘦马，可是他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自己都没舍得受用拿了出来。如此一番好意，居然被九阿哥如此对待！ 八阿哥站起身来，望向李鼎，道：“鼎兄，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 李鼎两眼清明得很，但在看到八阿哥的表情后，顿时一阵的惶惶。此时的八阿哥也是一脸的怒意，显然是对他不满。 “九阿哥恕罪，奴才喝多了，口不择言，还请九阿哥莫要计较，奴才给您磕头！” 李鼎拿得起放得下，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但八阿哥也没给他好脸色，他若还不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他真可以买块豆腐把自己闷死啦。 “败兴！” 九阿哥丢下手里的酒杯，起身便走。 “九弟！” 八阿哥急忙追上去。 李鼎则傻愣愣地跪在地上，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要送九阿哥几个扬州瘦马吗？多大个事儿啊，至于吗？ “八哥，你留步吧，我自己去逛逛！” 出了宅院，九阿哥拦住了要跟他一起离开的八阿哥，独自带着盛惟恭离去。 八阿哥懊恼地拍了一下头，转身又回了宅子。 那凉阁内，李鼎还跪在地上，见到八阿哥回来，刚要起身，就被八阿哥一脚给踹在胸口，踹了个四脚朝天。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 “你以为你是谁？给我九弟送女人，你胆子够大啊！” 李鼎委屈，道：“贝勒爷，不过是几个玩物，奴才真没其他的意思！” 八阿哥怒视跌坐在地上的李鼎，厉声道：“你若真的有其他的意思，你觉得爷还能容下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