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谁先倒下
呼—— 呼—— 呼—— 顾炀喘着粗气，握拍的右手右臂都在颤抖，强烈的痉挛感在脑海里翻腾，爆冲弧圈接发球太多次后，他的手臂有些承受不住了。 对面，李欢低头，看着自己微微红肿的手腕，忍不住笑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李欢笑着，歪头，严肃起来，认真的思索着。 自从自己的身上拥有“乒坛双子星”的名称之后，他已经很少打球了，即便有，也绝不会这般吃力。 这也是为什么章容没有认出李欢的原因，金银双子星，基本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他们，一直在为一年后的世界乒坛锦标赛备战！ 这个世界里，被全世界所公认的乒坛辉煌赛事共有五个：世界乒坛锦标赛，西欧黄金联赛，世界乒乓球赛，奥运会，以及最后的共和国杯。 共和国杯，那是属于全共和国人的荣耀。 只不过，二十多年前那件大事发生之后，共和国在球坛的地位一落千丈，沦为了球坛三流国家。 而国际上，关于取缔共和国举办乒坛重大赛事资格的言论甚嚣尘上，若是共和国一直这么低迷下去，一两年之内，共和国杯，将会成为乒坛的历史。 “因为他值得我这么做……”李欢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 顾炀哈哈笑着：“李欢，这场比赛，请你一定要认真下去，即便我呗淘汰了，我也认了。” “你不会离开，最后离开的……是我。”李欢轻轻的说着，以仅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 10：7，比赛到了关键点，顾炀长吐一口气，不断挥动着球拍，调节着自己的手臂肌rou。 李欢轻轻捏着小球，心里下了某种决定，抛球，出击。 乓！ 李宁挥拍出球，是共和国球手的特有打法。 直拍左推右攻打法，以其速度快，步法灵活，正手的攻击力强而闻名世界。 顾炀上前，再度爆冲弧圈，挥拍向前时，他的手臂开始发生了微微的颤抖，强忍着手臂传来的痛楚感，顾炀将球打了出去。 “咝……”顾炀倒吸一口凉气，手臂的承受度已经到了临界点。 李欢小碎步踏着，打出一记前冲弧圈，他的手腕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手臂，手腕，两个人承受着属于自己的痛楚，不断的挥动着球拍。 “再继续下去，两个人恐怕都要去医院了。”章容开口了，他有必要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梁温摇摇头：“不，欢欢的决定是，打下去。” 章容皱眉：“老梁，你这是在胡闹。我可不希望我的队员因为一场比赛，要前往医院。我会说服顾炀放弃这场比赛的。” 梁温站起身来，按住了即将起身的章容：“不，最后留下来的是顾炀，请让他们将这场比赛打完。” “什么意思？”章容皱眉，顾炀的球技比之李欢差了不少，最后的胜利者根本不可能是顾炀。 “我好久没有见到欢欢这么认真快乐的打球了……章教练，请让欢欢将这场比赛进行完，你应该明白，顾炀那孩子，也一定希望打完整场比赛。”梁温很坚定的阻止着章容。 “为什么……”章容问道。 “不为什么！”梁温看向了场上，眸子里，闪着信念的光。 场上的局势，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李欢顾炀两人，已经打到了第四局，目前的比分：4:2，李欢领先。 而前三局的比分，依次为11:7，11:8，以及第三局的9:11。 顾炀侧身于案台的左边，小臂用力前挥，救回了一颗球。 李欢毫不犹豫，引拍一击，吊高远球。 顾炀来不及转身，近乎是探着身体，伸长了手臂，将球再度击打了回去。 咚！ 顾炀整个人摔了出去，跌倒在球室的地板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乓！ 李欢没有迟疑，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猛力挥拍，扣杀……得分。 “5:2，李欢领先。”裁判严肃的开口。 顾炀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肘，明明疼的不行，偏偏强硬的咧嘴笑着，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和哭却是差不了多少。 李欢突然皱了皱眉头，手里的拍子掉落在地板上。 咣当！ 清脆的声音响彻乒乓球室，周围的人们纷纷看向李欢，充满好奇。 “我的手腕，支持不下去了。”李欢自语，他的右手在抖个不停。 顾炀叹了口气：“对不起，其实你不必受伤的。” 李欢摇头：“不，这一场比赛，我很开心的，好久了，自从半年前和陈靖打了那一场球之后，我再也没有像今天这般，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球。” 顾炀艰难的抬起胳膊，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球拍：“你还能继续吗？可别故意让我啊。” 李欢弯腰，左手捡起了地面的球拍：“不介意的话，我的左手还可以继续打下去。” “好！”顾炀头上有冷汗冒出，他的手臂，同样的支撑不下去了。 “怎么样，还能继续吗？”李欢已经换成了左手持拍，静静的看着顾炀。 顾炀同样换成了左手持拍：“虽然左手打球一般，但这场比赛，总要结束不是？” 啪！ 不知是谁，带头拍起了掌声，球室内，一个接一个，大家轻轻的拍着手掌，沉默的看着场上的两人。 梁温轻轻道：“欢欢，希望这场球赛，给你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一年后的比赛，你与陈靖，为共和国……尽情的一战！” 乒乒乓乓！ 场上，打球的声音再度响起，持拍的双方都笑的灿烂无比，左手挥动的球拍，比之原先技术明显差了许多。 但……他们，都在很认真的打球。 第四局……结束了。 比分13:15，顾炀获胜。 总比分2:2，第五局……开始！ 裁判无声，默默的看着场上的两人，顾炀的右臂，肿胀的格外厉害，原本细细的胳膊，如今和小腿差不多粗细。 李欢的手腕，明显的肿了一圈，皮肤之下，淤血格外的明显。 这一场球赛，比的不再仅仅只有技术，这一场比赛，比的更多是……毅力！ 一场“看谁先倒下”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