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建甬道
元丰帮着柳梦瑶将堵住甬道的干草和柴禾向外搬去。“您想做什么？”身后一个浑浊的宛若沉在泥潭里的声音传过来。 原来是江老头，是承亲王留下来的三个人中间的老者，这种浑浊的声音应该是吸烟过度造成的。 “我们想看看这条通道，想知道它通向哪里？”元丰拍拍手上的土说道。 “噢！”江老头一副无所谓的语调说道：“穿过甬道通到耿亲王的府上。” “耿亲王……”元丰惊讶地说道，他回头看一眼柳梦瑶，见柳梦瑶并没有惊讶之色，他明白了,原来柳梦瑶早先就知道,通过这条甬道就可以到耿亲王的府邸。 “那边还有一个甬道是通向太子以前的府邸，现在这个府邸是由十一皇子居住。” 元丰听江老头这么说知道了梁元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十一皇子经常到这个院子里来玩。”江老头一边说一边将堆在甬道口的干草和柴禾搬开。 “这不是您该干的活儿……”江老头对柳梦瑶说道，语气中并没有半点的轻蔑。 “皇上当时把几位皇子小时候的府邸都建在一起，而且几个府邸之间都修建了甬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之间多接触，多交往，增进兄弟感情。” 江老头将抱开的干草和柴禾抱在一边，整整齐齐地堆起来。“现在皇子们都封了亲王，都有了亲王府，原来的府邸就由我们这些奴才照看着，柳姑娘一定是王爷特别看重的人，不然怎么会将这个府邸给了姑娘……” “这府邸是少阁主买的……”元丰强调道。 江老头似乎对元丰的话并不在意，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也是，王爷也不是缺钱的人。” 元丰还要说什么。柳梦瑶摆摆手不让他再说话。 堆在甬道的干草和柴禾已经清理干净。甬道中由于太长时间没有人走动已经爬满了灰尘。 “您到这里来做什么？”江老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耿亲王的宅邸那边这个甬道已经堵上了。” 柳梦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向里走了几步，由于灰尘太大咳嗽了几声，停住了脚步。 “你先忙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招呼你。”柳梦瑶对江老头说道。 江老头答应一声，嘴里嘟囔着，“这些柴禾还要换个地方堆放了……” 江老头走后，柳梦瑶对元丰说道：“把这个甬道加高。”她看了看元丰接着说道：“要比你还要高，上面做上棚子，门口做隐蔽处理，不要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元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 搬到新居所的第二日竟然是端午节，清早，一个阴郁的天气，冰清端来两个蜜枣粽子，说道：“还有各类rou粽子，想你不好消化，便拿了两个蜜枣的，应个过节的景。” 柳梦瑶微微一笑道：“不曾想一晃已经是端午节了。” 冰清将莲花瓷盘中的两个粽子放到桌上，笑着“嗯”了一声。 “你记得我们在芙蓉阁的时候，姑姑做的百合桂花粽子是最香的。”柳梦瑶说着走到桌子旁边在其中一个粽子上夹了一小口放入口中，口感香甜软糯，由不住又夹了一口。 冰清站在一旁轻声笑道：“看来挺合您的胃口？” 柳梦瑶抬头微笑问道：“谁做的？” “无双姐。” “原来无双姐有这么好的手艺。”柳梦瑶又吃了一口说道：“将这些给元丰哥哥他们送一些过去。” “已经送过去了。”冰清答道。 将近午时，工人们陆续都来了，元丰交代了他们一些具体事情便领着厨子和送菜的人来见柳梦瑶。 厨子是个厨娘，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段稍显丰腴，见了柳梦瑶满脸堆笑，并不显得拘谨。 冰清领着厨娘到了厨房。元丰对柳梦瑶说道：“这厨娘是褚爷一直用得来者，手艺很好，人也精明，但不是我们的人。” “知道了。”柳梦瑶转身对站在元丰身旁的一个身材匀称结实的小伙子说道：“替我谢谢褚爷。” 小伙子答应一声：“是。” “他叫吉良，是陶mama安排他过来为我们送菜，送米的。” 柳梦瑶看吉良像个庄稼人，点头说道：“既然是陶mama选的人我是完全放心的。” 吉良高兴地点点头。 元丰领着吉良出来又交代了一些送米、送菜的具体事项，又叮嘱了一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便又回来柳梦瑶这里。 冰清上了茶。柳梦瑶说道：“元丰哥哥辛苦了，坐下来喝些茶吧！” 元丰喝了一口茶说道：“施工的工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些工人都是褚爷精挑细选的，可以放心。” 柳梦瑶恬淡微笑，点点头。 元丰又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我看到耿亲王似乎回来了。” 听到“耿亲王”三个字，柳梦瑶脸上的微笑像天空中划过的闪电瞬间便消失了，换成了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淡淡说道：“他倒经常回这里来？” “听说是这样……”元丰说道。 “元丰哥哥你去忙吧，我想独自待会儿。” 元丰怔怔地注视了柳梦瑶一会，说道：“那我出去了，别胡思乱想……” 柳梦瑶浅浅一笑，点点头。 柳梦瑶想，她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与他方便相见。现在他也已经回了京都，在审理宋珪的案子，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我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帮助他呐！ 他暂时还不会认出她来，那么他会相信她吗？她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帮助他，才能让他更好接受。 柳梦瑶沉思了良久。 午饭柳梦瑶也是吃的心不在焉，饭后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也没有睡着。于是叫来冰清道：“与我一同去趟隔壁邻居家。” 冰清被她这句话说的一头雾水，站在地上倒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柳梦瑶见冰清愣在地上，说道：“先帮我梳洗，然后带上礼物随我去就可以了？” 冰清赶忙去打水，帮柳梦瑶梳洗，顺便问道：“见什么样的人，拿什么礼物？何况今日是端午，去别人家合适吗？” “早上的粽子不错，你去包起来拿上就可以了。” 冰清心里嘀咕，刚搬到这里，少阁主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普通人家了，但她让去准备那只好去准备了。 柳梦瑶也想给冰清解释一下，可是她自己也是心不在焉，就懒得解释了。 柳梦瑶领着冰清，带着包装好的粽子，尽量不让人察觉,出了正门旁边的西角门，走不多远的路便到了耿亲王府。 门是虚掩着的，拉开了一条缝隙，冰清趴在门缝上向里瞅去，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敲门！”柳梦瑶在后面说道。 冰清拿起门上的门环用力磕了磕，然后退后几步等着。等了一会儿，似乎有脚步声，轻轻缓缓地从远及进。听着这缓缓、轻轻的脚步声，柳梦瑶的心莫名地砰砰地跳了几下。 门被拉开了一个小缝隙，探出一个女人的头来，“你们找谁呀？”声音甜腻地就像加了糖的粽子。 柳梦瑶和冰清见露出头的女人浓妆重施，觉得有些尴尬。冰清上前一步将门推开一些说道：“我们少阁主是来拜访耿亲王的。” “少阁主……”这女人将门打开，声音仍然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冰清点点头。 柳梦瑶心中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和她的元武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女人让开身子，意思是让柳梦瑶和冰清进来，可嘴上却说：“什么少阁主……”说着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柳梦瑶，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那双妖媚的双眼像是历人无数，直看得柳梦瑶毛骨直立，宛若像骨节都被寒风吹散了。 冰清故意提高嗓音以抵御自己内心的不自在，说道：“少阁主，就是少阁主，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摇曳着身姿，腰若西柳，臀若瓷盆，走在前面，踩在落石小路上。她像没有听见冰清的话一样，甩着手中的帕子。 越过希希的楠竹，柳梦瑶看到了一个东西。她驻足不前，定睛看着，眼睛渐渐湿润，眼眶中慢慢噙满泪水。 那个秋千还在那里，那个挂满鲜花的秋千。 柳梦瑶情不自禁地朝那秋千走去，款步，缓缓地，向那缠着花的秋千走去。青色的砖石铺路，杜若含香。 柳梦瑶轻轻摸摸粗粗的麻绳，触摸已经被磨得光滑的秋千踏板，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下来。绕到前面，坐到秋千踏板上，双脚在青石板上轻轻地蹬了一下，秋千缓缓荡了一下，往事像这荡起来的秋千一样在她的心中荡漾起来。 对这个院子，也许她不曾记得什么了，但是这个秋千却深深地沉淀在她的记忆深处。她曾经和她的元武哥哥在这里玩耍，这是他们儿时的乐园。 坐在秋千踏板上，她顺眼望去，那个亭子已经不在了，但那个石椅还在，她记得每次她和她的元武哥哥在此玩耍的时候，她的母亲总会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们。往事像激荡的浪花，层层叠叠，起来了，又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