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万载孤阙寒
万夜天剑尖红芒吞吐，一道长达二十丈的剑芒射出，挥剑一扫，方圆二十丈之内的所有域外倭寇皆被一剑斩断。不过一眨眼之间，便已经血流成河。 只是因施展出这一击，身形顿了一顿，又受到了一道伤痕。 域外倭寇见他如此神勇，只不过一抬手就杀己方三十余人，无不胆战心惊，想当年依邪圣君大杀四方之时，也都没有这般能耐。此时就算域外天皇亲临，恐怕也拦他不住。 域外倭寇中有一人高声喊道“大家散开，待金梅手里剑将他杀死，我们再将他碎尸万段！” 万夜天冷道“想躲？只怕你们没有这个能耐。”说罢，便全力砍杀，吸人精血化作剑芒，横挥竖斩之间杀人如同屠鸡宰狗。 其余十一位魔尊纷纷施展卓越轻功，向万夜天奔来，想为他挡下这许多手里剑，但手里剑与万夜天的移动速度太快，实在追之不及。 万夜天杀进人群，从一边杀入又从另一边杀出，如此反复，半个时辰之后竟然与其余魔尊众杀了将近一万的倭寇。 倭寇族首领已死，现在的领帅是一名万夫长，他见万夜天等人实在神勇无敌，如若强行推进只怕摆脱不了被屠杀殆尽的命运，无奈之下只能下令道“全军撤退！” 域外倭寇虽盲目听令，宁死不违，但苦战了半个时辰，不但兵未血刃，还一直被屠杀，这一点换作是谁也受不了。 倭寇族大军一听退军战鼓声响起，无不皆大欢喜，纷纷退去。岂料万夜天穷追不舍，力求一举击灭坂田大军。 白峰冥人剑合一，和墨挽钰一起终于赶到了万夜天身旁，连忙道“十弟莫慌，我们一起打落那些飞镖。” 墨挽玉道“不错，今日未必只有一死。” 万夜天道“不必了，这金镖威力实在太强，竟能无视玄气，击中我之后便窜入体内。我命不久矣。” 墨挽玉留下两行清泪，道“那我们便死在一起罢。” 白峰冥道“不错，我十二魔尊生死与共，怎能让你黄泉路上一人独行？” 万夜天沉默不语，忽地单掌推出，连拍两下，打向白峰冥与墨挽玉。二人没有预料到万夜天竟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皆是中了这一掌。 这一掌用的是推碑手，可用劲甚巧，长力十足但威力极弱。二人都被推出老远方才停下，又想追之却已然不及。 万夜天长笑道“你们真的以为撤退，四下奔逃就躲的过我了么？”说罢，便长身而起，恍若闪电一般兀地就出现在了军阵中央的上方。 万夜天突然停住不前，任由那些金梅手里剑伤身。他调转长剑，剑指左胸。 萧禹擎远远望见，顿时驻足，大惊道“不好，是婆心道经！” 一黄衫少女，满面愁苦，道“十哥他……竟是想要同归于尽？” 墨挽玉与白峰冥深吸一口气，憋住胸口中的一股烦闷之气，转身拉起众人极速飞离此地。 万夜天遥遥望见折返而回的十一人，心道“认识你们，本尊此生足矣，来世再见吧。”想罢，将长剑刺入胸口，只余剑柄。长叹道“我心之血，驱灵散魂……” 《婆心道经》以心中精血结合毕生修为，借己身魂魄化灵驱魂。这一招是以灵魂为代价，换取无尽玄通，驱散周边一切生灵的魂魄。 魔尊众有一规矩，是十二人结拜之时便以立下了的，规矩是如若难免一死，则要尽全力保证尸首完整，好让兄弟姐妹收敛…… 这《婆心道经》便是为代替自爆所创。 周边一切生命的修为只要不高于施术者，便会被驱散魂魄，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武学的限界。 一阵白茫以万夜天为中心，向四周散开，白茫扫过之处万物腐败，域外倭寇则是立即倒地身死，没有了魂魄的躯壳无法存活。这一招，随无刀剑血光，却笼罩了百里方圆…… “白发狂魔，血杀千里”名不虚传！ 万夜天卒年一百三十三岁，修为华夏第一。睥睨天下，所向无敌。一举扫灭域外十一万大军，天下震惊。 魔尊之强， 亘古无双！ 万夜天兵解道消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江南北，魔尊殿数十万魔道修士，在三日后的午夜子时集体面朝北方，手染鲜血，跪拜行礼，久久不起。这是魔道的最高礼节。 “我想问鼎天下，所以我问鼎天下了。这，就是魔；我是华夏人，所以犯我华夏者千里诛其命。这就是道！” “所谓魔道，如此而已……” 万夜天登临魔尊殿首座之时，为天下魔道正名，开坛讲道，无私传授自己对武学、对道的感悟。魔道苍生无不倾倒。 魔尊殿一万修士支援正道前方，与正道修行者会师，一齐抵抗十九万域外倭寇的侵袭。却忽收到万夜天战死的消息，一时间集体错愕，随即便勃然大怒，主动冲击倭寇大军。域外倭寇摆开阵势迎敌，却被发了狂的魔道修士杀的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统御正道的两位首领圣君龙阙，圣后夏敏两位大侠亲自昭告天下，尊万夜天为华夏界英雄，亵渎英雄陵墓者武林共诛。 龙阙为万夜天亲书碑文，写道： “孤夜白刃斩，冷寒万夜天。 神功冲霄汉，万载孤阙寒……” 万夜天的无上战绩，远播域外。域外天皇勃然心惊，十一万大军被一人杀尽，如此神功实在是闻所未闻，只怕余下的十一位魔尊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次的十方大劫，耗时了八年之久。华夏界正魔联手，共同抗衡域外大军。域外天皇亲自出手，却被由圣君圣后代替万夜天，联合十一位魔尊摆出的“魔尊众大阵”轻松打败。域外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还跪拜于万夜天陵墓前，叩首谢罪。并立下誓言，域外一族永不踏入华夏半步。 大劫过后十一位魔尊手捧清酒，在万夜天墓前洒地致敬，而后又自饮一杯。 墨挽钰身旁跟着一黄齿小孩儿，道“麟儿，快给十叔叔磕头。” 小孩儿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道“十叔叔，听mama说你是十二魔尊首座，侄儿佩服的紧，日后定当勤练武功，成为一个像叔叔一样的人。” 墨挽玉抿嘴一笑，随后又叹气道“十弟已去了八年了，真是想念他在的时候。” 萧峰冥道“是啊，当初他在的时候，华夏十二魔尊是何等的威风。” 众人闻言沉默良久，每人都对万夜天陵墓说了两句心里话，刚要离去之时，忽见一朵红云飘过，竟然是一位老者。 老者满面皱纹，须发花白，身穿血色红袍，此刻正一脸难以言喻的激动。 十一位魔尊与那小孩儿行礼道“血长老。” 这位老者便是万夜天生前的师傅，万夜天赖以成名的神功《血魔九幽大法》便是他所传授。 万夜天开创魔尊殿之后，他便做了魔尊殿的一位记名长老，隐居原野，不问世事。听闻万夜天身死的消息后，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儿去，愤然入世参与十方浩劫。在与域外倭寇的大战中，他率领一干魔头施展绝世武功，竟也浮尸千里。 血长老此时激动的也顾不得礼节了，急忙道“太好了，你们几个都在，快来看这个。” 众人略感惊讶，不知是何事竟然能让他这么激动。只见血长老如珍宝般捧着一块圆石，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只是上面裂了一道细纹。 众人顿时无语，皱眉道“这是谁的命石啊，怎地气息如此微弱？还不赶快救治。” 命石是魔尊殿的一种灵石，记录了每一个修士的生命气息，只要人不死则灵石不碎，气息不衰。 血长老宛如捧着至宝一般，颤抖着说道“这是夜天的灵石啊，夜天他，他还活着！” 众人顿时如遭雷击，大惊道“这当真是十弟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