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江湖事(上)
刘健和谢迁双腿一跪道:“参见皇上!” “平身,来人,赐坐!” 待刘健和谢迁入座之后,朱佑樘面色一正道:“两位爱卿,请看这个。” 刘健结果红色衣衫,面色一沉道:“皇上叫老臣来,可是为了红衣教的事情?” 朱佑樘面色阴冷道:“没错,这几年红衣教越发猖狂,朕觉得寝食难安,当务之急,一定要查出红衣教的底细,总坛,人员配置,当然,朕最担心的是,朕的臣子之中是否有红衣教的同党。” 谢迁见皇上在自己和刘健身上扫荡,面色一黑,直言道:“皇上,您不会怀疑是臣下吧。” 朱佑樘面色一愕,说道:“谢爱卿为国为民,朕怎么会如此想,两位爱卿,你们可有好的办法清除朝廷中的红衣教余孽?” 刘健摇摇头道:“人心隔肚皮,想要彻查谈和容易,最关键的是,此事只能暗中进行,若是动作太大,恐怕余孽未抓到,咱们阵脚先乱了。” 谢迁叹道:“若是宾之在此,以他的谋略,定然能够想出一定的办法来。” 朱佑樘摇摇头道:“黄河水患,李爱卿如何能抽出身来,对了,徐杰留下的治水经验,可送一份给李爱卿,让他早些处理完好回京。” 刘健若有所思道:“皇上,臣突然想起一计,也许可行!” “哦?刘爱卿又和妙计,不妨说出来。” 刘健顿了顿道:“皇上,你觉得于小川此人如何?” 朱佑樘想了想道:“此人年龄与我相仿,为人荒诞无稽,连朕他也不放在眼中,当日在太渊阁……咳,当然,此人虽然孟浪了一些,但做事老到沉稳,最重要的是,朕知道此人心中虽然未必尊重朕,但至少他是个忠臣,他能替朕挡下一刀,足见他是个血性男儿,这一点朕不如他。” 谢迁冷哼一声道:“皇上严重了,那于小川虽然有一些优点,但未必像皇上说得那般好,就凭他入赘这一点,未必是个有骨气之人。” 朱佑樘摇摇头道:“谢爱卿,关于这一点,朕觉得也许与他性情有关吧,虽然朕初次见到此人,但朕相信,他是一个什么都在意,但又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相信,他连朕都不害怕,又何惧天下之口,所以朕觉得此人可用,只是刘爱卿,此人乃是锦衣卫的人,若派他去查红衣教的余孽,恐怕会打草惊蛇。” 刘健回答道:“关于这一点,皇上忘记了今日将他调进宫当监事了吗?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宫内行走,无疑是最方便的人,当然皇上若是觉得他锦衣卫的身份过于碍手的话,找个理由将他给革除不就行了吗?” “这么做,朕岂不是有愧于他,他救了朕一命,朕却这般待他,这让朕如何面对他。” 刘健劝慰道:“皇上可将此事挑明不就行了吗,我想那后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朱佑樘沉吟一会道:“好,就照爱卿说的办,朕听说德清将他带到绛云阁来治伤了,于情于理,朕都应该去看一看的,此事就交给朕吧。” 谢迁哼哼两声,终究没反对,而刘健则若有所思,揣摩着皇上话里的深意。 一日之后,于小川尝试着下床活动一番,都被德清公主拒绝了,无奈之下,于小川只得求助御医。 负责医治于小川的御医是一名长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每次为于小川换药总会摇头晃脑,搞得于小川像患了癫痫一般,也跟着左晃右晃。 当然,身为御医的山羊老者宋岩是有几分高傲的,虽然他对于小川的壮士之举有那么一丝佩服,但每次上药都会念叨,“老夫行医几十载,什么文人雅士没见过,什么外伤没治过,若是换了一个御医,你这伤啊,真没法治了。” 于小川自然是相信的,但总觉得这老头着实有些过于自信了,便顶嘴道:“宋御医虽然医术高明,但除了你之外,肯定还有一人能治愈我。” 身为御医的宋岩当然是要反对的,用力摆摆手道:“你这后生,口出狂言。” 于小川一时无聊,便说道:“据在下所知,江湖上有一位毒手神医手法就比你高明得多。” 宋岩面色一变,激动地问道:“毒手神医,后生,你说的那位大夫可是姓甄?” “咦?宋大夫,你怎么知道?” 于小川刚说完,宋岩一手抓住于小川问道:“快,快告诉老夫,你在何处见过毒手神医?” 于小川吃痛,甩了甩手道:“你这老头,激动什么,再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都医治了三天了,我还下不了床,好不难受。” 宋岩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瓶子,小心倒出一粒药丸说道:“此乃生骨丹,莫说你这小伤,就是伤了骨骼,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用它之后,保证你生龙活虎,怎么样,若是你说出他的下落,此药丸,我就赠与你。” 于小川盯着药丸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宋岩一吹山羊胡,气道:“后生,老夫可告诉你,你可以不相信老夫,但你不能侮辱制造这药的人!” “莫非这药是毒手神医制作的?” “算你小子有些眼光,怎么样,如果你说了,这药丸就归你了。”
“好,我说,不过你这老头可不能食言。”于小川顿了顿道:“其实我第一次知道这毒手神医,那时我还在扬州,你不知道,这甄大夫这二十年一直隐居在咱柳府,要不是我无意中病了,我才不知道有毒手神医这回事呢。” 宋岩嘴中喃喃自语道:“二十年,师兄,你果然还活着,这些年你让我找得好苦哇。”宋岩见于小川停顿,忙追问道:“快,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于小川接着说道:“说起这甄大夫的医术,真是神奇,那晚……” “这么说,师兄也到京师了?”宋岩面露喜色道。 “宋大夫,当初甄大夫的确跟咱们进京了,可是在半路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不辞而别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其去向啊。” “什么!”宋岩起身吼道。 “我骗你做甚,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去哪了。” 宋岩面色一暗道:“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小心谨慎呐。” 于小川好奇道:“敢问宋大夫,这毒手神医既然是你师兄,他为何要躲着你?而你为何要找他?” 宋岩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无人,低声叹道:“往事之殇,何故在提,况且二十年前的秘密,老夫如今还未想明白,也许师兄也是因为这样,才躲着我不见吧。” 于小川见宋岩一脸痛楚,不由更加好奇道:“前辈,这里就我一人,你不妨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有道是当局者迷,再说,秘密憋在心里,也会憋出病来的,晚辈保证,一定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宋岩寻了个位置坐下,眼神看着窗棂外的天空,回忆着当年的一些事: “二十多年前,我与甄师兄四处闯荡,靠着一身医术,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不过甄师兄技艺精湛,又懂江湖武功,既善用毒,又善解毒,故而人称毒手神医,而我,既不会武功,医术也稍逊一筹,所以我一直活在师兄的阴影之下,要说我没嫉妒过师兄,那是假的,所以我背地里苦心钻研医术,可惜,我生性愚笨,始终赶不上师兄,但几年的光阴到底没有虚度,我医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我们师兄弟关系一向很好,所以一直没有分开过,直到有一天夜里,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