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愤怒的小鸟
那女子走后，留下的三位女子对着我和梦冉微微鞠了个躬，那感觉，让我一下感觉回到了人生最巅峰——当神女的时候，那时候，人们见了我都是如此，并且还是十分虔诚地鞠躬。 “坐吧。”梦冉微微一挥手，示意她们坐下，那姿态，我感觉特有帝王风范，可惜了，如果他没有投胎成为仙胚，或许还是位帝王，不过如今看来更像位资深的嫖客。 那三位女子再一鞠躬，然后各就其坐。其中一位女子轻轻拨了下音开头，然后其余的也就跟着开始，那琴音袅袅，不绝如缕，我在云端国时虽然听过不少管乐，个个都是具有天赋的宫廷乐手，然而民间的乐声也神界又是迥然不同的，各有一番滋味。 在宫廷，演奏的乐谱要不就是恢弘盛大的，或者是大喜大闹的，民间就不似如此，更多的是表达着百姓的心情，有不得志的，有悲凉，有春风得意的，总之，更多的充满着一种人情味。 梦冉显然对这些音乐不是很感兴趣，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可能就是觉得这个最好打发我，也是最适合着将就睡的地方。我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他微微倚着身侧的桐板闭着眼。 “梦冉……”我轻轻唤醒梦冉。 “主……”梦冉回应着我。 “那老鸨怎么知道我们有钱，要是我们没钱，她不怕我们白吃白喝吗？”我故意找话题。 “主，看我们的衣着就算没钱，把这身衣裳都抵了，也是陪得上的。”梦冉睁开眼说道，却是一副我故意找茬的表情，见我没什么回应，就继续闭上眼了。 我内心无比奔溃，这就是口口声声唤着我为主的人，这哪里像是我是他的主人。 我一挥手，琴音停了，梦冉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我。 “把你们的花魁啊，红牌的什么叫来。”我对着外头的说道。 外头的立马你看我，我看你的，你们是温柔乡吗？怎么都看不出是温柔乡的样子，不是说会主动靠近客官什么的，现在怎么这么一副祥和的景象。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吧，可能我只是想见见那样的景象，毕竟活了五百多年了，从没见过。 “好。请客官稍等。”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收回话时，那唤作牡丹的先开口应道，然后起身，其余的两位也跟着起身，就在我呆愣时，她们抱着琴出门了。 梦冉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神情，然后些许，他竟然以一副看破红尘的姿态继续闭着眼睡觉，就那样任着我折腾。 “梦冉，我一个人无聊。”我撒娇地说道。 “白雪貂呢？”梦冉一提醒，我刚想把白雪貂唤出来的，手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那时是谁说来着，说白雪貂其实是酒兽，又称酒鬼，罢了，它现在要是撒起疯来，我管都管不住。 “刚刚问白雪貂了，它说不舒服。” 梦冉一起身，睁开眼，一副难以相信我的脸皮已经厚到这种程度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唤出了那只麻雀，继续闭着眼。 我不要那只麻雀啊，我一副十分嫌弃地看着那只也以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我的麻雀。 我刚想和梦冉继续说点什么，门就被推开了，还是方才那位领着那些女子进来的人，不过此刻，那女子的话语不像方才那般平和，而是以一种我听着十分刺耳地声音唤道。 “客官，不好意思，花魁和红牌今晚都已先一步被人定了，这是我们这些个姑娘也是极好的，姑娘们，今晚好好侍候两位客官。”那女子夸张地笑道，然后不由分说地指挥着那些女子往内室挤。 我一看这场景，立马把愣住，只见那些女的个个手里端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拨开那珠帘就往这里奔。我一时目瞪口呆，在云端国时，就只听过说她们会往人身上贴，可从来没听过她们会这么热情，想想可能是我没听到。我一时不知措施，低头一看，只见那只麻雀吓得一根根羽毛都竖了起来。 我抬头一望，那领着她们进来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然后门被关上，那些女的一下子就铺到我身上，一下子是捏捏这里，摸摸那里。 “这小meimei好可爱啊。” “是啊，小meimei，今年年芳多少啊？” “要不要陪jiejie玩会儿。” 我刚想说点让她们安静点的话，结果一开口就被灌了一杯酒，灼得我直呛。 …… 一时间，纵说纷纭，我扭头一看梦冉，只见他也被好几位女子包着，也是，就不说梦冉此刻的身份是为嫖客，就说以他那人世间少有的清秀的面容，也是会让众多女子为之倾心的。我一看果然，梦冉都还未动，那些女的就在梦冉身上摸来摸去。我顿时心里十分不好受，刚想喝令她们停手，梦冉却睁开眼，一挥手，示意她们往我这里靠，那神情冷得，我还从未见过，那些女的顿时被梦冉的神情吓住，然后纷纷扫兴地往我这里靠。 “好可爱的麻雀啊。” “是啊，真是稀有，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麻雀。” 于是小七也逃不过，纷纷被她们抓了起来，即便小七拼命以一种它自己觉得十分威严的姿态保卫着自己，可惜还是逃不过那些女子，被这个捏来戳去的，我也不能幸免，一次次被她们无情地灌酒，为什么明明是温柔乡，却是让人这么痛苦的地方。 没过片刻，我觉得昏天暗地的，身体都快坐不直了。 “梦……梦冉…..”我在一片嘈杂声中唤着梦冉，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清，刚张口，就又被灌了一口，扭头一看那麻雀，依旧被那些女子搓在手里，竟然以一种生死由命的眼神看着我，同时还有着深深的怨恨。 “再喝，我就快死了……”我眼泪都快憋出来了，那声音依旧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 “好了。”这时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却让这些女子都渐渐停了下来。 “你们走吧。”梦冉看着那些那女，冷冷地说道，又接着一挥手。 那些女的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离开时，还又捏了我两下，就在那些女子终于离去后，那麻雀突然一跳起，狠狠地望我手臂上一啄，我手臂上立马出现了一粒血珠。 我呜咽着哭了出来，其实不是因为小七，而是因为我那么难受时，梦冉都不出手过来帮忙。 “小七。”梦冉带着责备的声音立马抓起了小七，然后无奈地手往后一抹，将它收了回去。 “主。”梦冉走了过来，扶起我半躺在榻上的身子，替我整了整凌乱的衣裳。 我一时生气，立马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又觉得不过瘾，一时控制不住，手一挥，甩下了桌子上所有的酒杯。 “你方才为何不阻止。“我气愤地说道，突然发现刚刚甩下的酒杯砸到了梦冉，他的额头不断地冒着血，但是梦冉却没有以手去擦，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我一时心揪，但是又不想对着他低声说话，于是卷了卷衣袖，别过脸，用衣袖替他擦着额头的血，那些鲜血在我绣着朵朵梅花的布上落布开花。可是那血却根本止不住，我越来越慌，可是梦冉却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主，没事的，一会儿它就会止住的。”梦冉安静地说道，然后平静地起身，坐回他方才的位置。 我顿时心里一难过，铺到在榻上就哭起来，梦冉终究还是又坐回我身边，轻轻地抱起我，我在他肩膀上不断抽泣，梦冉额头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我肩头上，我侧头一看，竟开出朵朵红花，也许是酒劲涌上心头，我哭得更加厉害。 “主，没事的。”梦冉继续安慰着我，用手拍了拍我的背。 “你在骗我，怎么可能就没事了。”我昏昏沉沉地，哭到后来竟不知是为什么而哭，只是感觉心里有一股气压不下来，憋得我难受，我一时又找不到什么方式来泄气，就只要用眼泪。 梦冉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拍着我的背，我突然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看着他，片刻后，又钻入了他的怀抱。 “梦冉，我们就在这凡界成亲好了。” “好。”梦冉应道，继续拍着我的背，就这一个字，似乎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呢喃着说道，闭上眼，眼角的一滴泪散落，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这样的关怀，从来都是我在庇佑着人们，我不知道被人爱是怎样的一种感受，而这些，我都在梦冉这体会到了，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甚至不能想象在今后漫长的时光里，如若没有了他，我该怎样活下去。 “好……主，你累了，休息会。”梦冉轻声说道。 “恩。”我沉沉地应了声，搭拉在梦冉肩上的手臂也滑了下去，头斜斜地倚在梦冉的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得格外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