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河神节
我想绝不是因为今日是燕国的河神节所以我才醒得格外早，而是在梦中又一次回想起那日白雪貂醉酒时的样子，现在想想仍旧心有余悸。 那日，外头风和日丽，我坐在阁楼上吃着自己喜欢的饭菜，就在要打饱嗝时，突然发现整张桌子都在往一角倾斜，我硬生生地将那个饱嗝吞了回去。僵硬着脖子低头一看，看到一只身形有如白雪貂大小的全身红毛的怪物正在顶着桌子的一角，可惜刚刚看到楼下有一卖冰糖葫芦的人正经过，于是逼着梦冉去买了，一想到此时此刻我这个弱小的小姑娘怎么斗得过这只怪物，就不禁毛骨悚然。 可是？白雪貂呢？刚刚在这里的白雪貂呢？难不成那只怪物就是白雪貂，只知道白雪貂喝完酒会耍点酒疯，可是从没听过会改变外在形态啊。 “白雪貂？”我努力压着桌子，轻轻对着那只怪物唤道，心里只想着梦冉快点回来。 我一喊出口立马就后悔了，只见那只怪物猛地抬起头看我，那血红血红的眼珠，盯得我心里直发抖。 “嘶嘶嘶~”那怪物发出一种可怕的声音，我顿时感到绝望，原来那怪物真的是白雪貂。 那怪物发出的声音太大，以至于一下子吸引了周围几桌人的注意，这一闹，周围立马人声鼎沸，人们纷纷觉得它还真就是怪物，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于是一时间周围一片混乱，有些人忙着逃命，有些人选择留下来看热闹。 “小姑娘，快走开。”这时有位好心的老者提醒了下全身僵硬的我，我缓过神来，刚想着慢慢挪开，那怪物立马扑倒在我脚边，疯狂地撕扯着我的裙摆，一时间，阁楼上逃命的人更多了，只剩下那么几位看似勇士的人举着一些看似如筷子般弱不禁风的武器在保卫着。 突然一把类似木剑般的东西朝着白雪貂刺来，我刚想叫白雪貂小心，可惜此刻的它似乎刀枪不入，木剑硬生生地弹倒在地，我侧脸一看，那木剑上还多了一道缺口，我仰天长啸，梦冉，你再不来，我估计是要死在白雪貂手里了，不对，梦冉说过我不会死的，那我就是会永生永世地成为缺胳膊少腿的神了。 在大家看到白雪貂刀枪不入后，阁楼上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白雪貂一下子被激怒了，这里飞那里窜，伤到了不少人，索性还都是一些小伤，但是阁楼上全部桌椅都被它损坏了，就在它放肆地撒野之后，似乎对我的裙摆格外喜欢，于是它又回来继续撕扯着我的裙摆，我实在忍无可忍，一下子一脚用力蹬了过去，然后它就晕了。 阁楼上剩下的几个人立马一片唏嘘，片刻后，一位拿着剑的男子走上前来，说要斩草除根，于是剩下的人也都涌了上来，一会儿说要立马斩掉白雪貂，一会儿说要马上用火烧，我正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保护白雪貂时，白雪貂就被其中一人拎了起来。 “怪物，看我不彻底斩了你。”那人说着用剑指着白雪貂。 “不要。”我一时惊恐，立马拉住了那人。 “小姑娘，不要怕，这怪物是坏的，会伤害人。” “是啊，你莫怕，它不会再来害你了。” “小姑娘，你父母呢？” ...... 我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说这白雪貂其实是我的，我会不会被这些人一道看成是怪物，想了想，为了自保，还是就只有牺牲白雪貂了，于是我在心中无数遍为白雪貂超度念经。 “各位，实在对不住了，这是我在深山里抓到的畜生，这畜生的血可治怪症，今日一时疏忽，没看住它，实在对不住。”就在人们要拎着白雪貂出去后，我在念经中听到了梦冉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危险。” “就是，伤了那么多人可是你能承担的。” “客官，我们这的桌椅......”连店小二都赶了上来。 ...... 后来我不知道梦冉是怎么解决的，总之再次从那阁楼里走出来时，我和梦冉都显得无比得疲惫，我一手还拖着那只昏睡如泥的怪物。 一想到这，我立马惊醒了过来，醒来时天还未亮，看到梦冉正背对着我睡，凡界的床不似神邸的那张冰床那么大，此刻梦冉就睡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也许我已经慢慢适应着神邸的寒了，所以此刻觉得梦冉身上不似先前得那般冰冷，我迟了迟，还是向梦冉贴近了一点，抱着梦冉的背睡着。不一会儿，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光烧得我后背灼热灼热得，我回头一看，只见白雪貂正以一种怨恨的眼神盯着我，可是又在我看向它时，立马那眼神变得楚楚动人。 白雪貂虽然那时处于醉酒状态，但是等它清醒时仍旧能够记起那天的事。至从那事过后，白雪貂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可惜一时没敢表露出来，就在梦冉不经意间说道我放任它生死后，它对我的怨恨就更深了。 看着它装出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也只好配合着它，立马拈了被子一角给它盖上，就在它钻进被子后的片刻，我突然掀开被子，只见它那眼神又恢复到了冰冷和怨恨，可是就在我看到它的瞬间，它又立马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白了它一个白眼，又给它盖上被子。 梦冉说其实白雪貂醉酒时依旧是白色的毛发，只是也许是凡界的酒太过劣质太过烈，所以白雪貂才会出现那样极不寻常的样子。 讨厌孩童身躯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似乎我一个人都是无法活动的，正如此时，我只有能梦冉醒来，才有可能一起出去。于是我实在无趣，就在被子中揉捏着白雪貂，偶尔还摸到它露出的牙齿，它一定表情非常狰狞，但是幸好有被子盖着它，我看不到。 来凡界的这几日，梦冉带着我到处游山玩水，起先还是挺兴奋的，久了就会感觉到有些疲惫，接着我竟然还破天荒地想念起在神邸那样悠闲的生活，当然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毕竟神邸的无趣生活有时实在会令人抓狂。 今日最令我觉得期待的就是今夜的河神节，听说每个人都会到河里放一盏灯，我在云端国时就是受着人们的膜拜，而我自己却从来没有膜拜过哪位神，终于在期待中迎来了夜晚，梦冉为我换上一套鲜红的桃花衣，看起来就像哪位府邸的小姐，再加上头上的那支金钗，实在令我喜欢这样的样子，既比在云端国时穿得简单些，又有那时的感觉，为了让白雪貂也体会到这种节日的喜庆，我叫梦冉在白雪貂脖子上挂了一条红绳，长长的，我可以牵着走，梦冉说这是对神兽的一种亵渎，于是我们最终决定剪了长线，在它脖子上留一个红圈就好。 出了客栈，外头一片灯红酒绿，河神节是燕国举国上下的大节，所以无论在哪里，都有人庆祝，梦冉其实本来极不喜欢来这的，可惜在我的威逼下还是带我出来。 “梦冉，河神也称为神，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我不禁想到是不是也是如我这样。 “主，河神是在百年前，那时燕国有一次发大洪水，河神作为燕国的小官积极抗洪，结果牺牲了，他牺牲后，洪灾就得到缓解，于是人们就称他为河神。河神算是自我修炼升仙的一类。” “升仙？”我一时目瞪口呆。 “是，他现在就在神界。” “他是仙是神？” “据说是在哪座神邸里当藏经阁的管理者。”梦冉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终于知道梦冉起先为什么对这种节日无感，对着一可能实力还不如自己的同级的仙，还要去膜拜他，祈求他的庇佑，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事。 一时之间，我也失去了膜拜他的兴趣，不过对于放河灯还是有兴趣的，于是穿梭在人群中，叫梦冉买了两盏河灯。这样喜庆的节日，梦冉也放小七出来看看，基于我的提议，于是小七脖子上也多了一个红圈，看着人潮杂乱，害怕它们丢失，于是就把小七和白雪貂绑在一起，幸好它们倆倒是还处得来。 我抱着小七和白雪貂，由于人流实在拥挤，梦冉就抱着我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于是也就一同抱起了三只生物，终于来到河边，河岸边黑压压的一片人，连个放河灯的空隙都找不到，于是我们就站在一老妇身后，等她颤颤巍巍地许完心愿离开后，立马扎进了那个空隙。 河内漂浮着众多的河灯，远远看宛如一块发着光亮蠕动的平地，看不出是一条河，人们纷纷许着心愿，我听到我身侧的一貌美的女子正皱着眉头，希望能和她的情郎长相厮守，可惜她情郎赴父母之命要娶一位小姐，我偷偷侧脸一看，竟看到那女子还在落泪，我不禁十分疑惑情是怎样的一种东西，我虽然希望梦冉能娶我，但是如若他不娶我，我为此而哭，我觉得我还是做不到的。 突然感觉脚边少了什么，我低头一看，白雪貂和小七不见了，我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白雪貂正追随在一醉鬼身后，同时也拉着小七一路前行。 “梦，梦冉。”我不安地指着白雪貂对梦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