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浮槎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袁术发现周瑜很有才能，便想拉拢他，准备任命他为副先锋，为自己效力。但周瑜看出袁术不会有什么成就，所以只请求做居巢长，欲借机回江东。袁术心想:居巢地处吴头楚尾，地位十分重要。由于湖贼猖獗，没人愿意去那里当官，长期下去，此地会白白丢失，实在是可惜。现在周瑜想去当居巢长，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于是，他同意了周瑜的请求。周瑜本想马上带兵投奔孙策，但是他路过巢湖岸边的时候，发现许多间民房被烧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几位头发苍白、衣衫褴褛的老年人正在哭天抢地，痛不欲生，赶紧下马询问情况，原来是湖贼作的孽。他问：“官府不管吗？”一人回答：“湖贼很猖狂，曾经有几个当官的准备剿灭湖贼，被他们杀死，后来没人敢来这里当官，这里成了无人管的地方。”周瑜心想：这里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襟江带湖，鱼米之乡，是兵家必争之地，无论从长远还是从眼前考虑，没有任何理由放弃这块版图。如今这里湖贼猖獗，治安堪忧，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理当解民于倒悬。他考虑到自己身为居巢长，如果不去赴任履职，对不起老百姓。当然，孙策确实需要自己的加入以壮大力量，但眼下，必须将此地的突出问题一一解决。拿定主义，他命曹忠率人马先投奔孙策，助他一臂之力。曹忠一听，有些顾虑：“我带人走了，你赤手空拳怎么对付湖贼？”周瑜听后，哈哈一笑，说：“当地许多老百姓对湖匪恨之入骨，他们会帮助我的。再说，居巢县衙不还有衙役士卒吗？”郭平一听，觉得有理，于是带兵投奔孙策。

    周瑜骑马向南驰去，到了居巢县城，前几天他没急着去县衙，而是微服私访，重点是在县衙附近了解情况，将重要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然后穿上官服，正式赴任。接下来，周瑜认真查看户籍人口和赋税数据以及衙门开支账簿，调阅案件卷宗。看着看着，他有时摇头叹息，有时捶桌大怒，有时掩面落泪……下决心一定要革故鼎新。次日一早，他下令升堂，召集县丞、县尉、县史、主簿、师爷、衙役等人开会，他历数耳闻目睹的弊端，宣布十条新规，整饬拖沓懒散之风，当场拘捕5名欺压百姓贪污渎职之人，然后，大声宣布：“这些人拿着国家俸禄，吸吮民脂民膏，不干正事，甚至残害百姓，早已不配呆在县衙，待几日后查清详情，严加惩处！”众人听了，有的心惊胆颤，有的深表敬服，有的庆幸百姓遇到好官，有了指望。

    周瑜空闲时，到处走访，了解民间疾苦。一日，他路过有巢氏宫殿，想起古书中记载的有关内容，对照眼前的情景，感慨不已：当年这儿香火缭绕，松柏掩映，参拜的人络绎不绝。如今因为战乱，这里人迹罕至，祭坛杂草丛生，围墙倾圮。周瑜亲自动手拔草，并且派人喊来工匠，将损毁严重的部分修好。他想：等天下太平之后，一定派专人看护大殿，及时修理损坏部分。

    周瑜听说街上有一人名叫刘奎，外号刘大蛋，长得五大三粗，品行恶劣，家族势力很大，百姓常受其欺负。有一次，一位姓高的大爷在东街拐角处卖朝笏板——一种烧饼，俗名又叫巢湖板，长而窄，形状像大臣们上朝时手中拿的笏板，高大爷将面和好后，撒上香葱末、芝麻粒，在炉中烤熟后，香嫩可口，生意很红火。大蛋又像前几次那样，过来免费品尝，伸手抓了五个，把两个递给家丁刘细后，张开大嘴巴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高大爷世代生活在巢湖岸边，家人被湖贼杀死后，他只身逃到此地。见刘大蛋凶神恶煞，高大爷没敢问他要钱。他自我安慰：好鞋不踩烂狗屎，不与这种泼皮无赖计较。吃就吃吧，几个炊饼值不了多少钱。大蛋吃完后，伸出两根手指，高大爷见状，又拿起两个炊饼递给他，大蛋摇摇头，高大爷认为他嫌不够，狠狠心，多抓了几个递给他，大蛋没有接。高大爷心想：你经常到我这白拿白吃，我都忍耐了，还嫌少！就不高兴地说：“嫌少，你自己拿！”刘细听到高大爷的话，觉得不顺耳，把眼一瞪，飞起一脚，一下子将摊子踢倒，炊饼散落一地，高大爷见状，怒不可遏，大声说：“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见过欺负人的，可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边说边上前拉着刘细的手，“我们去见官！”高大爷年龄虽大，但年轻时练过拳脚，有些功夫，刘细险些被拉倒，他眼一瞪，骂道：“哟嗬，这老东西力气还蛮大的，敢跟老子动手！”他伸手打高大爷的头，高大爷避开，刘细准备踢高大爷，还没到高大爷身边，被他四两拨千斤，一下子摔倒在地，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众人见了，哄堂大笑。大蛋看到后，勃然大怒，大骂：“快滚起来，你这没用的、丢人现眼的家伙！”大蛋比刘细厉害多了，不仅身材高大，而且练过武功。他瞅准空隙，一脚朝高大爷肋下踢去，高大爷来不及躲闪，发出“哎哟”一声惨叫，踉跄着倒地，手捂伤处，疼得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