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取宠

    就在她寻找办法之时，忽然看见门外有一个书生路过，就喊他端来梯子，然后亲自上了树。她担心洞里面有虫儿、鸟儿等什么东西，于是又叫书生递给她一根树枝，她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向里面捣了一捣，发现比较安全后，才伸手进去摸索起来，很快，她摸到一个纸状物。

    因为害怕别人发现，她叫书生为她取一把刀，书生答应一声去取刀。支走书生后，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取出东西，放进袖管里。书生将刀取来后，她装模作样地砍了几根小树枝，借口刀钝，于是从梯子上下来，随后又叫书生将梯子搬走。此时，天色已晚，书院上空开始升起袅袅炊烟，该回去吃晚饭了。

    于是先生们开始散去。送走客人，老乔赶紧到小乔的房间探望女儿，他见小乔睡着了，轻轻地为她掖掖被子，然后又用手在她额头上试试体温，感觉不在发烧，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他小声地向张晗询问小乔的情况，张晗撒娇地撅着嘴说：“漪儿没事，老爷离家多日才回来，人家都想死你了，你从没想到问问我的情况，说明你心里头根本没有我。”

    老乔一脸尴尬——张晗从他回到家以来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于是赔着笑说道：“老夫怎么会忘记你呢，来，来，给你看看礼物。”老乔边说边打开一只匣子，里面有三枚银质步摇，大小基本相同，形状略有差异。

    张晗不知这些是什么，老乔说：“这是步摇，上有垂珠，步则动摇，因为民间不常见，所以你没见过这东西。我在皖城书院讲学获得一些报酬，闲时逛街时买的，你、涟儿、漪儿各一枚。”张晗赶紧挑了一副戴在头上，老乔见她这么一打扮，确实增色不少。本来张晗就丰姿绰约，加上时髦的步摇锦上添花，使老乔更觉得她夺人心魄。小乔卧床不起，自然不能为爹爹准备晚餐。张晗抓住表现的机会，亲自下厨，一边忙活一边说：“老爷，明天是您的生日，可是我不知您是今天到家，因而没有提前准备丰富的食料——一来为您接风洗尘，二来为您祝寿——生日提前过嘛。今晚我只能给您做一碗长寿面了，明天早上再去集市上多买一些好吃的来弥补吧，行不行呀？”

    老乔听了，很高兴，拈须说：“好得很，今晚我就吃长寿面，明天你也不要当作特别的日子过——涟儿在她姑姑家，漪儿身体又不舒服，这个生日实在让我沮丧啊！”

    张晗边在压面架上压面边说：“老爷，涟儿、漪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我会终身伴您左右。”老乔听了，感到很温暖，他也觉察到张晗同过去不一样，变殷勤、变贤惠了。

    他说：“我本来是要迟几日才回来的，可是我前天晚上在馆舍中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漪儿被一条毒蛇缠住，我吓得惊叫起来，起床后，打了一卦，卦象不祥，我害怕家中出事，赶紧辞行。

    一路上，我牵肠挂肚，风餐露宿，经过驿站稍作停歇，换马后，径直向家中赶。谢天谢地，好在漪儿并无大碍。”

    张晗听了，心中不免有些惊慌，她想：这老东西说的是真的吗？看样子，不像是假话——他不会说谎——这样看，那可神了，他竟能算出小乔会出事，他会不会算出是我害她的呢？不，他说梦见小乔被毒蛇缠住，这同事实不符；打卦嘛，也不太准，他以前在家中也打过，失手过几次，比如，去年老百姓求雨时请他打过一卦，结果算错了——看来并不灵验，他绝对不会算出到底是谁在害小乔——这样一想，她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老乔见她沉默不语，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他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牵挂她而生气呢，于是清清嗓子，转换话题，说道：“地里的高粱长势喜人，看上去真像是青纱帐一样。

    可是，皖城又要遭受兵火，唉，泱泱大国，竟乱到这步田地——我真思慕卫青、霍去病，还有周亚夫啊，他们智勇双全，治军有方，为国为民屡建功勋！好在当今还有公瑾等才俊，否则，国无栋梁，如何是好，唉，如果我还年轻，一定投笔从戎。”

    张晗听后，笑道：“老爷，您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您的精气神不比年轻人差。不信，今晚让您试试！”老乔听了这句荤话，脸上有些微红，但他今晚对张晗有较多的好感，所以并不觉得她不正经、下流。

    他点点头说：“今晚睡早点，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辛苦了。让我好好疼疼你。”这时，张晗将一盘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端给老乔，老乔拿起筷子边吃边说：“说起这长寿面，还有些来历呢。”

    张晗喜欢听故事，就聚精会神地听他说：“有一年，武帝过生日，他没有上朝理政，而是带着东方朔等人游览摩云观，他津津有味地听道长说长生不老的事。这事对他触动很大，心想：虽然我贵为天子，统辖如画江山，拥有如云美女，占有无尽宝藏，享有锦衣玉食，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迟早会像包举宇内、并吞八荒的始皇帝一样失去这一切，长眠在九泉之下。

    他越想越痛苦，越想越觉得必须要寻求长寿的秘方。东方朔看出他的心思，劝谏他不要相信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

    武帝表明上答应，但是念念不忘这件事。晚上，他早早睡下，但是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睡着，不久，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仙长捋捋长长的白胡须，笑着对他说：陛下，我这胡须大有来历，它多年来一直吸收我身体中的精华。

    凡尘之人包括陛下您在内，要想长生不老，必须要做到在每逢生日这一天，吃一碗面条，我会将胡须中的一些精华附着在面条上，献给陛下，这样，陛下吃面条的同时，就能吸收我的精气神，就能强身健体，驱除疾病，延年益寿了。武帝大喜，竟然笑醒了，他坐起来，回味梦境，然后立即下令御厨做面条给他吃。

    由于夜深人静，陛下忽然要吃面条，而且敕令每逢生日必做面条给他吃，宫里人觉得很蹊跷，纷纷猜测、谈论这件奇事。后来消息不胫而走，王侯将相，黎民百姓都纷纷效仿，渐渐形成风俗，在许多地方流传下来。”

    张晗听后，感到兴趣盎然，说道：“怪不得我听说许多地方不论男女老幼，过生日必吃长寿面。刚才这个传说真是太有意思了！”

    张晗还想接着说话，但是老乔忽然示意她安静下来，他屏气凝神，倾听小乔房内的动静，可是没听到什么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老乔牵挂着小乔，嘱咐张晗吃过晚饭后，喂漪儿吃一点自己从皖城带回来的藕粉。张晗假装很爽快地答应了。

    老乔吃完后，开始洗漱，喝了张晗给他泡的茶，然后早早上床，借助油灯的亮光，他拿起《黄帝内经》翻阅起来，看能不能找到同漪儿症状相关的内容。张晗喂漪儿吃过后，在家中的博山炉中点燃苏合香——博山炉呈豆形，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呈山形，山形重叠，其间刻有飞禽走兽。当香炉中飘出袅袅香烟，就宛如神山云雾缭绕一样。苏合香为苏合香树所分泌的树脂。据说初夏将树皮击伤或割破深达木部，使香树脂渗入树皮内，于秋季剥下树皮，榨取香树脂，残渣加水煮后再压榨，榨出的香脂即为普通苏合香。

    该香有开窍辟秽，开郁豁痰，行气止痛的功效。汉通西域后，以杂丝、白素等布料为交换物自西方输入苏合香。苏合香必须放在其他燃料上薰烧。

    老乔家中青铜制造的博山炉炉身较深，以便放置烧红的炭块，有时加银箔或云母片，再放上树脂之类的香品，使其徐徐薰烧。

    张晗起初对这些不知情，不知如何使用，老乔教会了她。张晗将自己的粉红色贴身内衣熏了一刻钟后，用鼻子嗅嗅，感到神清气爽，她喜不自禁，快速地更衣，沐浴，完毕后，准备进入房间。

    突然，她想起今晚没有在小乔房内点燃迷魂药，但是考虑到刚刚喂小乔吃过藕粉，此刻她不一定睡着，万一点燃迷魂药被她发现就麻烦了。于是，她决定今晚破例不燃药。

    她也喝了一些茶——其实她内心排斥老乔瘦骨嶙峋的身体，如果不是为了胎儿，她实在是没兴趣。在腹中胎儿显山露水之前，张晗肩负着特殊的任务要去完成，否则，这个胎儿不久就会因为使她腹部变得臃肿而暴露，那时就晚了——这个胎儿的产生就不合常理，这时只能有一种解释，而这将使其在礼法上失去合法性，会被老乔理直气壮地视为野种，她也会被视为**，伤风败俗，她和胎儿的结局也将不堪设想。